第165章 　這筆爛帳，實在丟臉

第165章這筆爛帳，實在丟臉

單看葉沐歆的相貌，便可大致猜出昔日的楚家小姐是何等的花容月貌，傾國傾城。

這樣一個絕代風流的人物，會看得上其貌不揚，家世地位人品都與自己差了遠遠一大截的葉戰堂？

不是沒可能！

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已。

八成只是懷著孩子，不願漂泊，不得已選擇留在葉家。

一個有所求，一個順勢而為，事情已然過去，葉沐歆不願意評價其中的是是非非。

見她沉默，老者頓時以為戳中了她的痛楚，強抵著楚凌天發瘋似的攻襲，快速說道，「做人要有良心，做事得講分寸，沒有親緣又怎樣？你依舊是葉家尊貴的千金小姐，葉家可曾短缺你什麼？你仔細想想，從小到大，你所享用的一切，是不是比你的兄弟姐妹們還要豐厚？到如今，你不過是得知了自己的真正身世，便要反咬一口，與葉家徹底決裂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呦？這就打算反咬一口，底氣十足的把髒水全都潑到她身上了？

葉沐歆笑了，不惱不急，笑的一派雲淡風輕，「如果我自小就沒有玄陰靈脈，只是像葉芷娥、葉婉月那樣的平凡女子，葉家還會如此厚待我？養育我長大嗎？」

老者一窒，吶吶道，「這個，自然，自然。」

「喔？葉家倒是真的有良心呢？那我想問問各位，在我出生后的第二天，葉家諸位齊聚於我娘的房門之外，商量著如何處置我這個孽種，當日，各位的說法好像不是這樣子的呦。」

素指點住老者身後的一人，「你，曾經提議，直接掐死我。」

不等對方有所反應，又指向了另外一人，「而你，則認為溺斃比較好。」

她抿了抿嘴兒，說的好像是別人的事情一樣，不帶半點火氣，「最後，你們發覺，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竟然是個天生奇才，身具玄陰靈脈，稍加培養，便會成為絕世高手，屹立於鑄天大陸頂端，甚至有可能破開中層空間的結界，直抵上層空間，為葉家帶來更大的榮耀，更顯赫的威勢，因此，你們決定，暫時留下我的小命，好好培養。」

「你……你怎麼……」不少人露出驚駭之色，當年曾經參與過決斷的葉家人，或多或少，臉上都有異動。

「我怎麼會知道？」葉沐歆微笑，自言自語的重複，「是啊，我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呢，我娘沒了，對當年之事有所知的人全都是葉家嫡親，不可能胳膊肘朝外拐，透露如此隱秘的事，我為什麼還會知道呢？或許，著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吧，人在做事，天在看。」

楚凌天雖不知道當時的詳細情況，但或多或少，總能猜出一些。

耳畔聽見葉沐歆不避諱的說起了當念之事，而葉家人並不否認，心底便有了數。

無理辯三分的主兒有了理，不趁機掀了天幕才是不正常呢。

「喔……我明白了！」楚凌天拖長了聲音大叫，「原來你們還是在利用我家乖寶啊，你們葉家出不了天才，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居然什麼都不顧及了！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我家乖寶在受傷之後與受傷之前的待遇差別那麼大，擁有玄陰靈根，有機會變成絕世強者的時候，你們敬著、捧著，傾一個家族之力，也要滿足她的全部要求，你們根本不是為了我家乖寶好，只是覺得她非常有利用價值，能為葉家帶來好處，所以才肯那麼做！於是，當她遭人暗算，什麼都沒了的時候，你們立即想起了她跟葉家全無半點關係，就趕不及的想要落井下石？好！非常好！葉家，咱們這筆爛帳，可得好好算一算了。」

「胡說！你胡說！」老者被擠兌的臉色紫紅，心裡是那麼想是一回事，可被人強硬的把裡子面子一起撕下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人要臉，樹要皮啊！

揭皮的行為，委實太缺德了。

「我胡說？是你不要臉才對！什麼狗屁葉家，自詡名門，我呸。」一口唾沫，吐出老遠。

老者全力抵擋楚凌天的攻勢，哪料到這小子那麼損，居然直接吐口水。

想躲，但沒能躲開。

吐沫星子飛濺了一臉。

「楚少爺，你不要太過分，我們完全是看在楚老爺子的面子上才一直忍讓著你的無理，葉楚兩家，畢竟是姻親一場，撕破了臉，大家都不好看。」老者大聲咆哮。

楚凌天毫不猶豫蹲下身子，一記漂亮的掃堂腿，別看小腿不長，速度和力道卻半分不差，抓准了老者盛怒失神的那一瞬，狠狠的陰下去，「給小爺趴下吧。」

他話音一落，老者非常聽話，噗通一聲，平趴在地上。

楚凌天抬起腿，一腳踩在他的後背，噓了一口氣，「搞定！」

「葉沐歆！」老者大叫！這會兒完全不是丟臉的問題，壓根是什麼都沒有了。

「嗯？」葉沐歆挑眉，眼露疑惑。

楚凌天立即不滿的再踩一腳，「喊什麼喊？」

「你就是這麼對待家裡長輩的？」老者怒聲質問，質問的對象，仍舊是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的葉沐歆，好像他此刻的狼狽，全都是葉沐歆一手造成似的。

「你老眼昏花了吧？我家乖寶怎麼對待你了？是小爺打抱不平，看不慣你老欺負人……哼，別以為我姐姐不在了，你們便可隨意的欺負她，有我這個舅舅在，有我們楚家在，你們欺負試試。」小腳有力的擰了幾下，像是要證明他所言無虛似的。

一時間，祖廟內的火藥味，嗆死個人。

其他葉家人一見到老者落於下風，哪肯甘心，齊刷刷都亮出了兵刃，一起逼上前來。

「怎麼？單挑不成，玩群毆？」楚凌天蹭了蹭手，眉飛色舞的說道，「行，成全你們！我倒要看看，你們葉家，到底有些什麼貨色，回頭我家老頭子到了，我也好細細的講給他聽。」

楚老爺子的名頭，那還是相當響亮的。

雖然明知楚凌天又在狐假虎威的搬出他爹來壓人了，葉家人被刺激的泛紅的眼卻慢慢冷靜下來。

「把他們圍住！不準離開！」

「等家主回來，再行處置！」

楚凌天一歪腦袋，「乖寶，你覺得怎樣？」

「有些事，我要親自與葉家主對峙，的確是要等他回來才好。」葉沐歆平淡的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好，你說等就等，左右無處可去。」楚凌天痛快的答應下來，銀軟劍以自己為中心，唰的掃了一大全，將葉家人全部逼至圈外，冷聲警告道，「在葉戰堂沒回來之前，誰越過地上這條線靠近，等同於不要命的挑釁，到時候，是生是死，皆為咎由自取。」

言畢，小腳一抬，將老者踢出了圈外。

葉婉月和葉芷娥卻仍是留在一旁。

兩個人，震懾住全場。

葉沐歆雖然始終沒有動作，可從她身上散逸出的強勢威壓卻做不得假。

她並非修鍊鑄天大陸盛行的幾系主流玄功，修為深淺，無人能看透。

那源源不絕的自然之力化為護體神功，沿著楚凌天滑下的圈，自由遊走，若真的有人不怕死的靠近，這些能夠牽動天地的力量，會在瞬間轉為奪命殺機，毫不猶豫的開始進攻。

於是，場面徹底的僵住了。

楚凌天背著小手，一邊嘲諷的笑著，一邊在牌位中搜尋，尋到最後，卻不見他姐姐的牌位，心裡頓時氣堵的厲害。

有心想去跟葉沐歆說說這事兒，卻發覺她側著臉，望向窗外，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麼。

想了想，還是覺得暫時不要打擾為好。

反正今天是打算徹底清算總賬的，做過孽的，欠過債的，一個都甭想逃。

祖廟內，安靜下來。

每個人心情不同，卻是各懷心思。

連呼吸都壓抑著，極力剋制，不發出一點聲音。

良久，眾人聽見，葉沐歆輕輕的，嘆了口氣。

她移動著腳步，來到窗前。

藕臂微抬，推開了木窗，迎進一大片金燦燦的陽光。

風兒輕拂著她的發，那些細碎的長發，隨風輕舞。

這一幕，絕美至極。

天下間根本尋不出合適的辭彙來形容那萬分之一的震撼。

「我不是叫你離開嗎？你這一路跟著我做什麼呢？」

葉沐歆對著空無一人的窗外低聲說道，音色低啞，帶著無盡的感嘆。

「你走吧！我絕不會接受他的好意！抱歉！」

葉家人面面相覷。

楚凌天也是一臉不懂。

窗外明明沒有任何人在。

葉沐歆對著空無一物的空氣說什麼呢？

「為什麼還不走？你這樣跟著我，是出自於他的授意嗎？」

過了好一會，低低的哀叫聲，若隱若現的傳來，「嗷嗚……嗷嗚……」

雖然聽不懂它要表達什麼意思，但從那慘兮兮的叫聲中，很容易便能聽出討饒之意。

葉沐歆又嘆了口氣，這一次，她的聲音里，現出了一絲不忍。

「罷了，你自己選擇吧，如果真的要跟在我身邊，也不是不可能，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徹徹底底的與那人斷絕聯繫，從今往後，你屬於我，與他再無關係，可能做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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