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緣起緣滅，落花流水

第207章緣起緣滅，落花流水

七七起身迎了出去，壓低了聲音恭敬道，「二小姐，我家主子在休息呢。」

「我找我姐有事，你讓開。」沐蓉嗓門明顯大了不少，語帶不滿。

「沒有主子允許，誰都不能打擾主子休息，凰王府有凰王府的規矩，還請二小姐見諒。」軟軟的一番話，卻無半點妥協餘地，七七跟在電魂身邊久了，無形中深受其影響，說起話來軟硬兼施，氣勢十足，且極有原則。

沐蓉氣的不行，又不好在門前推搡。

忽然間扯著脖子大喊起來，「姐，姐，醒醒，我要找你，姐……」

這下，不醒都不行了。

葉沐歆望著棚頂的樑柱，幽幽長長的嘆了口氣。

「七七，把二小姐請進來吧。」今兒要是不見她，她能把房子掀了。

只是，真的不想見吶，兩姐妹之間，始終隔著一道牆在那裡，她可以當做沒看見日益疏遠的情分，但沐蓉似乎不允她如此。

罷了，且聽聽她是如何說。

一得到允許，葉沐蓉立即推開七七，像個小女孩似的蹦蹦跳跳的走進來，撲倒她床前，「姐，你真的在睡呀，我以為你跟前的小丫頭騙人呢。」

葉沐歆已然坐正了身形，隨意披了件絲織的寢衣，遮掩住胸前美好的春色，對著她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溫和道，「有些乏力，便多睡了一會。」

葉沐蓉盯著她玉頸延伸至寢衣內散落的愛痕，笑容中染了些曖昧，「姐，你與那人的感情已好到了這種程度嗎？」邊說著，蘭花指翹起，打算不動聲色的扒開衣服仔細多看看，畢竟，這場景可不多見呀，每看一眼，都會讓她莫名的心安。

葉沐歆啪的拍了下不懷好意的小手，白了她一眼，「什麼那人？一點禮貌沒有，他有名有姓。」

「那我叫他姐夫行嗎？」沐蓉撅了嘴，繼續擠眉弄眼的暗示。

「不行。」葉沐歆毫不猶豫的拒絕。

沐蓉瞪圓了眼，「為什麼不行！你們都這樣了，叫聲姐夫怎麼就不行了？」

「哪樣了？」葉沐歆似笑非笑，眸光瀲灧。

葉沐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小嘴一張一合，愣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葉沐歆沒有錯過她眼中暗沉閃過的陰霾。

過了一會，她吶吶道，「姐，我真盼著你能得到幸福，凰王是個不錯的男人，跟了他，一生安好。」

葉沐歆坐正身形，「我與他，交心。」

「光是交心怎麼成？好男人，必須握在手中才能心安。」她急切的捏緊了她的手臂，苦勸道，「遇到個好男人不容易，姐，你苦了好多年，該為自己活著了，不要再為我做打算，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姐姐。」

葉沐歆揚起手，眼中現出憐愛之色，輕輕的揉了揉她的發，感嘆道，「沐蓉長大了。」

房內氣氛剛好，姐妹團聚，彼此關懷，平添幾分融洽，彷彿與從前沒有分別。

只是有些深藏在心底的東西，是否還如同舊日一般清晰深刻，不得而知。

靜默一陣后，葉沐歆起身，葉沐蓉慌忙來扶。

她也不拒絕，由著沐蓉殷勤伺候前後，換好衣裙，一同用過早飯，葉沐蓉仍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就是有話要說了。

葉沐歆輕飄飄的掃一眼過去，七七心領神會，退出門外，給姐妹倆留出空間來交談。

「有什麼話，直說吧。」指尖在桌面上跳著舞，輕飄飄的打著節奏，倒不是裝出來的漫不經心，她是在一心二用，醒來起就不見墨北凰，他去了哪裡？臨走時似乎沒有與七七交代什麼，不然的話，七七應該會早早的過來報告。

葉沐蓉躊躇了一會，眼尾餘光瞥見葉沐歆眼中的思緒，心情更是無限墜落。

又過了一會，她強扯出一抹笑，「姐，風流哥哥，一直愛著你。」

葉沐歆回過神來，目光炯炯，「喔？」

「姐，這件事一直拖下去，不是辦法，風流哥哥這些天很不好，我看著好擔心。」葉沐蓉咬了咬唇。

「依你心思，我該怎麼做？」葉沐歆懶的思慮再三，索性將問題拋回去。

葉沐蓉斟酌了下，也不推脫，侃侃而談，「姐，風流哥哥對你的心，也有許多年了。」

「你是希望我離開凰王，轉而去找你的風流哥哥？」葉沐歆開玩笑似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不意外的瞧穿了她未來得及收起的悲意，「傻丫頭，別說傻話了，他是我認定的人，哪能說換就換？」

葉沐蓉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握住了葉沐歆的手，「姐……」

「好啦，別說這些了，姐怎麼會去奪你喜歡的人，你把心安安穩穩的放回原位，以後有關於風流的事不要再與我說了，沐蓉，我是真的一點興趣沒有。」

葉沐蓉的眼彷彿更亮了些，「姐，你說什麼呢，不要胡說。」

真的是在胡說嗎？如果是胡說的話，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的高興？

葉沐歆心中暗嘆一聲，笑容仍是既溫柔和善，「沐蓉，你一定要好好的，雖然以後姐姐不能時時陪在你身邊，你也要好好的打理自己的生活。」

葉沐蓉面露驚色，「姐，你要去哪兒？」

「當然是與他一起走！他去哪裡，哪裡便是我的歸宿，這裡本不是我熟悉的地方，我倒並不在意四海為家。」葉沐歆笑的坦然，事到如今，她沒有任何想要遮掩的意思，若是能寬了沐蓉的心，多說幾句又何妨？

葉沐蓉眼梢一跳，憑著直覺衝動道，「你們要離開中層空間？」

「將來的事，誰知道呢？我沒有想過太多，隨遇而安不是很好嘛。」葉沐歆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既知道沐蓉心裡忌憚無比，她便不想多給她增加負擔，在她心底，其實是非常在意這份姐妹之情的，既知道有可能某天因為風流而鬧的反目成仇，倒不如早早成全了她，留下這情分。

葉沐蓉嘴角的笑容明顯真實了幾分，小女孩一般拉扯著沐歆的袖子搖搖晃晃，「姐，我不要你走，我捨不得你。」

若是刻意摘去那話語里真真假假的閃爍，或許她會被感動的更徹底吧。

葉沐歆彎了彎眉，終究沒有辦法將真實的心情說出口，只是道，「傻瓜，又不是不會見面了。」

心底卻在默默想著，如果不再見面真能令沐蓉得償所願，令風流放下執念，也不是不能接受吧。

又坐了會，葉沐蓉起身離去，來時的沉重與走時的輕快成了鮮明的對比，葉沐歆看在眼底。

七七走進來，將早餐擺在桌上，都是葉沐歆平時愛吃的口味，分量不大但樣數不少，葉沐歆沉默的用完早餐，不自覺落沉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他呢？」她撂下筷子，執起水杯，小口小口的喝。

七七恍惚了下，才明白過來她話中的意思，「您是說凰王嗎？屬下不知道爺去了哪裡，今早出門的時候，爺帶了風雨雷電。」

葉沐歆渙散的思維順勢聚集在一處，埋頭沉思起來。

風雨雷電都帶走了？是什麼重要的事需要出動這四位呢？自從把電魂調配給她之後，墨北凰從未使喚過電魂。

想了半天，也猜不出他的意思，乾脆不再去想。

毫無預警的，頭一陣昏沉，幾乎栽倒。

葉沐歆下意識的用手撐住桌面，穩住身形，卻看見七七也是同樣的動作，雙手死死的捏住桌子的另一角。

牆壁與地面，齊齊轟然晃動起來。

地震？

葉沐歆腦中剛閃過這樣的念頭，人已如同離弦之箭，攬住七七，飛躍出窗外。

「不是天災，應是百里之內，有高手動用玄功。」天妖的聲音包含戲謔，彷彿看著她們略顯狼狽的逃來逃去很有意思，欣賞夠了，才平平淡淡的加上一句，「北聞天本來就沒幾個上的了檯面的，剛剛那一下，我閉著眼都能猜出來是誰幹的，難倒你猜不出來嗎？」

「墨北凰？」葉沐歆忙裡偷閒，回了一句，雖是疑問，其實已有八九分肯定。

「恭喜你，猜中啦。」天妖歡呼一聲，之後就又不知鑽到哪裡去，不出聲了。

葉沐歆小心的測算著腳下的波動，最後，她的視線停留在某個方向，對北聞天再不熟悉，她也知道那個方向的盡頭是皇宮，稼軒霸宇的地盤。

如果剛剛令天地一齊撼動的人是墨北凰，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等等！

葉沐歆眉心微蹙，她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墨北凰，他是打算替她找回場子嗎？

他從煉器室出來后，對於滿院狼藉以及她的一身新傷舊傷，只是溫言安撫幾句，並沒有大驚小怪。

回頭想想，這就不是墨北凰的作風嘛。

他怎可能無動於衷呢，之前半點反應沒有，怕是火氣都憋著攢著，就等著這一刻呢？

不可抑制的暖流從心底涌過，想著想著，竟然怔怔的出了神，就連七七離開都沒注意到。

傍晚的時候，風流來找她，葉沐歆避而不見，他在她門口站了很久很久，臉上寫滿了濃郁的哀傷，但沒有像過去那樣急切著解釋什麼，就那樣一言不發的站在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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