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為誰辛苦,又為誰忙
第230章為誰辛苦,又為誰忙
葉沐歆眼睛一亮,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啊!
千祥雲感受到她心中雀躍的情緒,連忙道,「只能二選一呀!如果他們一起進來,靈氣就不夠用了。」
別怪它太小氣,這種事,沒人大方。
肯分出一杯羹,還純粹是看在葉沐歆的情面上,不想惹她不高興。
可如果要它割捨掉更多,千祥雲是絕對不肯答應的,那簡直是在割它的肉,吸它的血,在它心上一針一針使勁兒戳,當然,前提是如果它有一顆心的話。
葉沐歆自然是能猜到它的心思的,「我怎可能將兩個人都放進來,如果在一處的話,他們還會繼續打個不停。」
千祥雲點頭如搗蒜,儘管它也沒有腦袋來做這樣的動作,可就是能讓人感覺它是在如此,「我與主人的想法差不多,所以,還請主人早作決斷,是要把風流公子接進來嗎?」
雖說如今風流身上的氣息不太招人喜歡,可千祥雲仍是念舊的,甚至還在琢磨該用什麼辦法將風流公子身上魔障的氣息給去掉,嗯,如果動用些生命本源的話,應該不難。
前提是,葉沐歆願意那麼做。
想到這兒,千祥雲幾乎要人性化的使勁兒嘆息一聲了,它敢打賭,葉沐歆絕不會那麼做。
果然,不負厚望,葉沐歆朱唇微啟,吐出三個字來,「墨北凰。」
話音未落地,侯在原地觀察動靜的幾塊碎片已激射而出,化為一道無形的屏幕,將兩個難解難分的男人硬是隔出一條縫隙來。
風流與墨北凰動作一致,向後跳開,盯著那柔軟如薄膜,卻又堅韌難以突破的屏障呆了一呆。
就是一個停頓的功夫,碎片衝到了墨北凰面前,將他整個人團團的圍住,為免他掙扎,纏的死緊死緊,浮到半空,搬起就走。
墨北凰用力的掙扎,再大的力氣碰上了裹在他身體外側的軟膜,都被那層怎麼都扯不掉的特殊物質化解掉了。
風流哪肯錯過這絕佳的機會,墨北凰受困,恰是他進攻之時,那一瞬,新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他與葉沐歆本該水到渠成的重續前緣,修正前生的錯誤,獲得期盼已久的幸福,就是他,就是墨北凰,突然出現,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恨?不不不,單純一個恨字,怎能夠形容他煎熬的心情。
一劍,毫不留情的一劍,攔腰劈了過去,殺了墨北凰,此生註定要被葉沐歆恨毒了,那他也認了,恨著他總比雲淡風輕的忘記了他要好。
他不要一個人痛著,一個人哭著,一個人孤獨著,承受那永無止境的折磨。
風流心意決絕,這一劍,便用上了畢生功力,他心中特別清楚,如果一劍落空,若仍是解決不了墨北凰,他絕無第二次得手的機會,可萬一僥倖得手,萬一!他賭的就是那一絲絲機會。
被裹在軟膜中完全動彈不得的墨北凰目光平靜的望著那一劍,心中閃過的是葉沐歆的側影,她對著他溫柔的笑著,那笑容,恰如初逢時,燦爛如照樣,暖暖的,一直暖到她心裡去。
冷淡如他,竟然會對某個人生出這般濃烈無法斬斷的情感,如今想想對不可思議。
那一劍,揮過來時,墨北凰竟還有心情問自己,是否會後悔因為葉沐歆連命都丟在這裡。
答案,居然十分的肯定,沒有經過一絲猶豫。
他不後悔。
為了這個女人,不管怎樣艱難,他都無悔!無悔!
劍,斬落在腰間。
墨北凰打趣的撇了撇嘴,沒想到,他居然會死的那麼慘不忍睹,希望不要被葉沐歆看到才好,他不想嚇到她。
劍鋒,滑在了那層柔潤的嫩膜上,詭異的停住了。
刺不進去,劃破不了,龐大的力量,硬生生的比隔開開,咆哮著向幾個方向亂竄而去,卻是連墨北凰一根頭髮都沒傷到,他仍舊是不緊不慢在空中浮動前行,速度不增不減,絲毫沒有被風流的攻擊打亂了頻率。
「該死!怎麼不行!」風流怒吼一聲,抄起劍,趕上去來,再砍、再劈、再剁……仍舊徒勞!
劍劍落在墨北凰身上,劍劍沒沾到墨北凰分毫,那層膜,把墨北凰保護的滴水不漏。
於是,風流的氣急敗壞直接成了墨北凰眼中的猴戲,他甚至還扯出了淡淡的笑容來,欣賞著他臉上變幻的表情。
分明就是在嘲笑!
風流更怒了。
不過,怒也沒辦法。
他已是竭盡全力。
不過很快,風流便反應過來,找到了『罪魁禍首』,他怒道,「千祥雲,是你對不對?你是什麼意思?為何攔著我?」
遠在另一邊的千祥雲鬱悶極了,小聲嘀咕,「我主人要攔著你,我還能不服從主人的命令?風流公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知道是這麼個理兒,你怎麼能責問我呢?」
「千祥雲!你把他放開,讓我一劍斬了他!我要殺了他!」風流氣急敗壞,大喊大叫。
葉沐歆的眉頭擰成了死結,越來越覺得風流變的陌生,不是存在於記憶里的那個模樣。
她幾乎不認識他了。
情之一字,難倒真要做的那麼難看嗎?
得不到了,便成瘋成魔,迷失了自己。
「千祥雲,加快速度。」葉沐歆闔上了眼,不願繼續胡思亂想,索性收回了五感,不去聽他說話。
葉沐歆可以拒絕去聽外邊的動靜,千祥雲卻是不可以,風流越來越不像話的叫嚷聲已然將它一起罵在其中,又是鬱悶,又是懊惱,最後氣的也不聽了,鬱悶道,「風流公子跟以前不一樣了。」
葉沐歆嘆氣,「千祥雲,你沉睡已久,許多東西都已改變,更何況,人心想來是最善變的,哪有可能永遠維持住你想象中的模樣呢?」
千祥雲閉上嘴悶聲呆了會,「是啊,主人不就移情別戀了么?」
這算是吐槽嗎?
葉沐歆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抄起千祥雲的本體,直接往地上摔,再摔成幾十片,讓它繼續睡過去算了。
「我不是移情別戀好嗎?」她咬緊了牙根。
「你以前喜歡的是風流公子。」千祥雲弱弱提醒,以前喜歡一個男人,現在喜歡的是另外一個男人,不是移情別戀是什麼?
「以前的事,我根本不記得,而我現在對風流沒有一點感覺,我喜歡的人是墨北凰!」要她說幾遍才行?她憑什麼要對一段根本不曾有過記憶的感情負責?憑什麼憑什麼!
話音一落,身畔封閉的結界,突然開了一個縫。
墨北凰飛身而入,準確的落在她身邊。
葉沐歆感覺到臉頰被人撫了撫,冰涼的觸感,碰觸在肌膚上麻麻痒痒的。
他來了,就在她身邊,剛才的那番表白,他也好像聽到了。
葉沐歆笑了笑,窘窘道,「你來啦?」
墨北凰俯身親了親她的鼻尖,絕口不提剛剛發生的事,只輕輕道,「來的有些晚,久等了。」
「我正努力讓千祥雲融為一體,大概還需要一些時間,你能在這兒陪著我嗎?」葉沐歆擺出的是『大』字形的姿勢,單從這個姿勢來看,的確是很有些別樣趣味,她有點不好意思,卻無法挪動身體。
「好。」墨北凰盤膝坐下來。
於是,兩人便不再說話,各做各的事。
千祥雲初時對墨北凰相當戒備,防賊似的盯著他,就怕他忽然起了貪婪的念頭,瘋狂敞開的吸收周圍幾乎凝結成實體的生命本源。
可等了好一會,卻不見他有任何動靜,盤膝坐在那兒,雙目微闔,注意力其實全都放在葉沐歆身上,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所呆著的地方堪比藏寶庫,哪怕只吸收一點點,精鍊後轉為己用,都會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好處。
這人長的不錯,腦子卻是傻的嗎?
可是主人又怎麼會喜歡上個傻瓜呢?
千祥雲百思不得其解。
葉沐歆對墨北凰了解極深,發現他如此,反而不意外。
這男人,眼高於頂,自尊極強,翻譯成容易懂的普通話,便是傲嬌一枚。
他哪裡會去動用自己女人的東西呢?這點,葉沐歆心中篤定而清楚,卻不會真的去給千祥雲解釋,它的確非常有靈性,但它並不是人,永遠都沒辦法體驗人心的微妙變化。
沒過多久,風流趕到,站在燃燒的火焰山之下。
周圍滿滿全是葉沐歆的氣息,他絕不會認錯。
千祥雲只會聽從主人的命令,他記得清清楚楚。
那麼,剛才在生死關頭,指揮千祥雲救下墨北凰並將之帶走的人,其實葉沐歆?
簡單的邏輯推導關係得出的結論,絕對可以逼瘋一個為愛瘋狂的男人。
風流眼中血色更重,一行黑紅的液體,緩緩從眼眶沖湧出,在他沒有一絲顏色的臉上,劃出了長長的痕。
「沐歆?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單膝跪倒在地,風流只感覺到胸口被什麼東西壓抑著,幾乎無法呼吸,他努力的喘息了幾下,一口甜意,湧入喉管,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大片血霧。
單手捏握住劍柄,以此吻住身形,風流喃喃凄涼低念,「多年綺念化為空,為誰辛苦為誰忙?多年綺念化為空,為誰辛苦為誰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