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捨身保密，豁出去了

第35章捨身保密，豁出去了

恰好路邊有家裁縫鋪子，便拖著楚凌天進去買了兩件衣裳，望見牆上掛著的祈年節的祭祀鬼面具，一併買了來，遮住容貌。

穿戴完畢，繼續追人。

這一下，回頭率更高了。

此時距離北聞天一年一度的祈年節尚有七、八個月的時間，居然有人穿戴的如此不倫不類的上街晃蕩，頓時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不過，葉沐歆壓根從不在乎周圍人的想法，而楚凌天根本就是在享受被無數人關注的感覺，兩個人並肩走在大街上，竟然有著旁若無人的瀟洒之感。

他們很快找到了被襲擊的車隊。

順著路上遺留下的蛛絲馬跡，快速而準確的鎖定了金枝玉葉倉皇逃離的方向。

葉沐歆手法熟練，追蹤技巧極為高超。

往往只是一個腳印，一截斷枝，甚至是一絲若有若無的氣味，便可得綜合分析出各種情況，且與事實相差不遠。

楚凌天一開始是驚訝，緊接著感到佩服，然後覺得疑惑，到最後，他只想五體投地的拜服。

這這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他還從不曾見過有誰可以把追蹤之術運用到如此純熟。

最讓人詫異想不通的是，如此神乎其神的追蹤術，居然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女身上見到。

一路上，楚凌天始終仰著頭，呆呆傻傻的望著葉沐歆，腳步機械的跟隨著她的動作，腦袋裡天馬行空個想個不停。

一直以來，他就覺得姐姐留下的乖女兒神秘萬分，不可捉摸。

原以為相處時日久了，慢慢就會加深了解，誰知反而會越來越迷惑呢？

在葉家那種環境下，怎的就養成個如此風華絕代的女子，厲害的沒了邊兒。

難道是繼承了楚家的優良血統？

撓頭撓頭，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也罷，反正不是他葉家的種，父不詳的情況下，乖寶就是他楚家的，再厲害再逆天仍是他們楚家的。

沒關係，越厲害越好，他不在意。

葉沐歆唯一露在面具外的眼眸霧蒙蒙的，話極少，也不太理會楚凌天飽含探尋的眼神。

兩個人抄近路，來到小巷子裡邊等著。

狙擊的地點是葉沐歆選的。

當楚凌天問她為什麼會確定軒轅白和染月一定會經過這裡時，葉沐歆無聲的一笑。

「驚弓之鳥，無路可逃，他不走這裡，還能去哪兒？」

距離適當，稼軒白與染月的對話一字不漏落在她耳中。

她無意評價這對兄妹虛偽至極的親情，卻萬分痛恨有人披著親情的外衣，無情利用世上最親近的人。

楚凌天雙手抱胸，看著葉沐歆。

只見她面容平靜，雙眼卻是殺機頻閃，暗藏凶色。

不由的吐了吐舌頭，識相的不幹繼續往下問了。

也罷，那就等著吧。

既然乖寶說他們會走這條路，那他就多點耐心，如果不走，再去皇宮附近堵人就是了。

料想那兩個功夫差勁的要命的皇子公主跑不到哪兒去。

這念頭才閃過，忽見正前方塵土飛揚。

一輛馬車，瘋也似的狂行而來。

車身一側金黃色的徽記，正是皇族特有的標誌，平常貴族家的馬車絕不敢用。

「嘿，真往這邊兒跑了。」楚凌天拜服。

「攔的住嗎？」葉沐歆睨著他。

楚凌天得意洋洋的掐腰，「乖寶，瞧舅舅給你露一手。」

言畢，擼起袖子，露出兩隻潔白如玉雕的小手，身子呈拱形，凌空虛握，向前推去。

時機掌握的恰恰好。

一股恐怖的巨力，憑空自那小小的身子里爆發而出。

馬車近至眼前，並無停下的意思。

楚凌天怒了，「他想碾死我們，好毒的心。」

葉沐歆挑了挑眉，對稼軒白的人品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即使他一次次的刷新下限，她也不會驚奇到哪裡去。

「不行就讓開，我來。」她緩緩開口。

楚凌天狂妄大笑，「我不行？哈哈哈，乖寶，別小瞧你舅舅，今天便讓你看看，舅舅我的手段。」

飛身暴起，比沙包還小的拳頭如蜻蜓點水般迅速，虎虎生威的砸向馬車。

車身幾個承重位置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幾聲脆響之後，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四分五裂。

到達葉沐歆面前時，恰好完全碎裂。

馬兒嘶叫一聲，脫了韁，瘋狂掉轉方向，逃向另一邊。

動物本能懂的趨利避害，在能夠選擇的情況下，它們會盡所能的遠離讓它們感覺到危險的東西。

馬能跑，人卻別想逃。

哎呦……

一聲嬌呼，染月公主翻滾著從四分五裂的馬車內跌出來，狼狽不堪的趴在了葉沐歆腳下。

咕咚！

有準備的稼軒白也好不到哪兒去，在馬車解體的前一秒，他飛身而起，但選擇的方向，恰好是葉沐歆所站的位置。

似是有心，也可能是無意，葉沐歆伸出了腿，正落在稼軒白身後。

他落地的瞬間，身體自然傾斜，本打算向後退上半步，穩住身體，恰好絆到了那修長筆直的玉腿，身子一個趔趄。

與此同時，楚凌天已然緩過神兒。

小腳輕輕抬起，重重落下，噗的一聲，準確劈中了稼軒白的小腹。

把個沒吃過什麼苦頭的四皇子跺的嗷嗷直叫，幾乎當場背過氣去。

楚凌天拍了拍手，用可以變幻過的粗獷嗓音陰陽怪氣道，「老弟，大哥這手怎麼樣？」

擔心泄露身份，連輩分都變了，不知情的人絕對會以為這個帶著鬼面具的矮子是個天殘侏儒，而絕想不到面具后的人，其實是個孩子。

葉沐歆不會變音，但她卻曾經因為好玩，而學過口技的。

惟妙惟肖的模範動物都沒問題，更別提只是換一種音色來講話。

她選擇模範葉府的一個小廝的聲音，清脆、響亮，帶著一絲正處於發育期的少年人特有的高亢刺耳。

「大哥文成武德，武功蓋世，千秋萬代，一統江湖，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段子是電影里日月神教教眾奉承東方不敗的句子，葉沐歆瞅著楚凌天老氣橫秋的模樣，覺得好笑，乾脆靈光一閃，用在了他身上。

本只是開個玩笑，卻見那面具后的晶瑩大眼，驀地閃閃發亮。

風騷又臭屁的小舅舅，很顯然是十分喜歡這幾句奉承話，樂的不行了。

心情一好，楚凌天不自覺的在腳下擰了個圈，可是一點留情的意思都沒有，稼軒白疼的嗷嗷叫，他跟看不到也聽不到似的。

當然，他是絕不會承認自己是在報復某位金枝玉葉在葉府時對他家乖寶言語無理。

他根本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不是嗎？

也許吧！

摔的七暈八素的染月公主費勁爬起來，長發飛散，臉上帶血。

當她看到稼軒白被一個不足三寸高的人踩在腳下，一邊哀嚎一邊吐血時，心中莫名快意。

可很快，她想起了稼軒白之前的警告，想到了自己的父皇翻臉無情的可怕個性。

如果稼軒白真的死在這兒，回宮后，她也是決計活不了的。

雖不情願，可為了自己的命，染月公主也得嘗試著救一救稼軒白。

她不能讓他死了，連累到自己。

「兩位是和剛才的那些黑衣前輩一起來的嗎？他們已然答應要放過我們兄妹二人，而且還有重要的口訊，要轉答給我的父皇，還請兩位腳下留情，莫要傷了我哥哥的性命。」

還有句話，染月想說，但沒敢說出口：

只要留條命在，皮肉之苦可以有，大大的有，盡情折磨他吧，別客氣。

葉沐歆與楚凌天交流了一下眼神。

黑衣前輩？那是什麼？

聽意思，還有另一撥人，趕在他們之前了？

染月也不是個草包公主，察言觀色，立即反應過來，驚恐道，「你們不是一夥的？」

「怎的？」楚凌天粗聲粗氣的咆哮，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竟然還壞心的暗暗運上了真氣，把個嬌滴滴的公主嚇的一瑟縮，腦中立時空白一片，連之前想要說什麼都給忘了。

「這……這……」染月癟著嘴，快哭了。

葉沐歆沒有楚凌天的玩心，心中掛記著聖旨的事兒，不願節外生枝，緩緩開口道。

「我們兄弟初到北聞天，手頭吃緊，你若識相，速速交出身上值錢的東西，我們可以考慮留你們兄妹一條性命。」

劫財的？

染月瞪圓了眼，剛要高興，忽然想起來就在剛剛，她和稼軒白才將身上的財物搜刮乾淨，打算跟剛剛那伙黑衣人換取活命的機會。

雖說黑衣人最後沒有要，但那些東西掉了一地，卻沒來得及撿回來。

她的嘴角登時一垮到底。

要早知道還有兩個劫財的等在前邊，她一定會蹲下高貴的身子，把地上的珠寶飾物全都撿起來，免得等到用時，捉襟見肘，翻遍全身，拿不出半樣東西。

稼軒白突然間凄厲的長嚎了一聲，口中噴出一片血霧，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染月後脊背發涼，傻傻的看著稼軒白一動不動的身體，眼淚一下子決堤而出，哼哼唧唧的哭起來。

「我什麼都沒有了，真的沒有了，除了……除了我自己，兩位先生如果不嫌棄，我可以把自己給你們……你們隨意，想做什麼都可以，只求『做』完了之後，你們能留我和我哥哥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