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什麼事最最倒霉
裴沁笑吟吟地拋過去一個媚眼,下一秒,斜前方的男生臉紅,慌慌張張地扭過頭。
裴沁在心底冷哼,這男人成績好也是個蠢的,自己稍微透露出一絲好感,一絲曖昧,對方就覺得陷入愛河了,也不看看他滿臉的青春痘。
為什麼許多男人,明明那麼普通卻那麼自信。
除了考試座位表,她另外還打聽到今天一整天的監考老師,一共三名,有一個正好是自己熟識的那一位。
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大學攏共不會組織幾次全系考試,她們已經大三,這一次估計便是最後一次。
只要挺過便萬事大吉。
裴沁做好了一切籌備,勢在必得。
可就在考試的鈴聲響起那一刻,進來的監考老師卻令裴沁禁不住一怔。
「這個考場的監考老師臨時有事,由我監考。」
劉主任簡單說明情況,和另外兩名陌生的老師從前到後分髮捲紙。
裴沁秀美的眸子里盛滿慌亂,在分到自己捲紙時,她牽起嘴角細聲問「主任,我能問問王老師出什麼事了嗎?」
劉主任面容周正,平日負責管理學生,鐵面無私,但今天不知怎麼,氣勢更冷「不用你管。」
說罷,他便從裴沁桌邊略過。
剛分發完捲紙,有名學生忘帶文具,想借用一下旁人的,放在平時對於這種要求,老師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可誰都能看出劉主任今天脾氣很差,不是一般的差。
劉主任遏制住借筆的同學,直言道「考試不帶筆你來幹什麼?出去。」
那名悲催的同學就這樣被趕出了考場。
劉主任讓另外一名老師收起捲紙,說話簡潔明了「直接給他判零。」
「好的,主任。」
考場內每個人的心都沉了沉,如果問大學期間什麼事最倒霉?答案是攤上劉主任監考。
如果問什麼事最最倒霉?
那必然是攤上劉主任監考時,對方心情不好。
雖然他們不知道劉主任心情差的原因,不過一個個都不敢造次,收起取巧的心思,埋頭寫題。
裴沁在試卷上寫好自己的名字,眼睛看著第一道題,實際什麼都沒看進去。
別人暫時不知道的,可她卻明白。
本來就是想給和自己不對付的劉駿製造些小麻煩,安排個對自己有意思的男生在劉駿的桌椅上亂塗亂畫,她還交待反正劉駿不敢大庭廣眾打人,不妨做些更有趣的惡作劇,比如凃個膠水,讓劉駿下半身裸奔。
看劉主任垮下的臉就證明,自己的計劃被實施得非常成功。
可計劃的實施是建立在自己不知道劉主任會監考自己的狀況上。
要是知道劉主任會臨時接替監考,她絕對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裴沁焦慮地皺緊眉頭,計劃被擾亂,她連一道題都看不進去。
也許平常狀態的她能憑藉自己做幾道,可現在裴沁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越想解題,那些題就越如密密麻麻的陌生符號,無從下筆。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考到四十分鐘時,有名女生夾帶小抄被發現,劉主任不緩片刻地讓女生離開考場,一切成績判零。
女生哭得楚楚可憐,梨花帶雨,誠懇地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她哭得淚流滿面,裴沁看得出來那兩名監考老師都不忍心了。
可劉主任絲毫不給情面,指著門口道「出去。」
女生用袖口擦拭眼淚,一步三回頭,然而劉主任僅留了個冰雕般的後腦勺。
裴沁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用力過大,一瞬間冒出了血珠,疼痛混淆血腥味瀰漫,女人卻彷彿沒有感知。
看來劉主任今日是下了鐵心,沒有人能抄到。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撫平揪起來的心緒,硬著頭皮找了幾道看起來容易的題目,嘗試自己解答。
裴沁清楚自己上了大學就沒碰過書,水平甚至都不如高中時候,挑的幾道題僅僅只有一道解出來了,有兩道的答案不敢確定,剩下的根本解不出來。
幾滴汗落在捲紙上,打濕了一小塊兒,如果不管就會蒸干,那一小塊兒紙會變得焦黃易脆。
裴沁抬頭看了眼時間,距離這科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
前排的男生仍低頭寫字,看樣子也懼怕劉主任。
裴沁捏緊圓珠筆,頭上的冷汗如瀑布,就在最後一分鐘時,她胡亂編了好幾個答案填上。
交完捲紙的裴沁並沒有如釋重負,相反,今天的考試不光這一科,接下來還有三科。
裴沁恍恍惚惚過完一整個上午,午飯沒吃。
下午開考前,她一邊坐在椅子上一邊祈禱。
教室的門打開,她的一切美夢破碎,即使上午其他兩位監考老師換了,卻依然有劉主任。
不光自己,裴沁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好幾聲同命人的長吁短嘆。
不過經歷一個中午,劉駿的事傳開,大部分人都知道劉主任為什麼如此冷冰冰。
趁著髮捲紙前最後幾分鐘,有人議論。
「劉駿打人最後怎麼處理的?」
「我聽說校長一開始的處理方法是讓劉駿賠禮道歉,但劉駿拒絕,於是校長勒令他在家反省半個月,還要交一份三千字的檢討書。」
「真好啊,說是在家反省,實際上就是回家玩,我也不想上學。」
裴沁高挑一邊秀眉,這些話一字不差地落入耳中。
劉駿的處罰結果算輕的,要是這麼說,劉主任下午時心情會不會好一些?
裴沁心思活絡,殷紅的指甲磕了磕桌角。
斜前方的男生扭過身子,裴沁與他對視。
下午還有兩科,如果能抄到,算是亡羊補牢……
男生垂下腦袋,輕咳兩聲意思知道了,接著轉過身去。
下午第一科,裴沁的運氣衰到家了,劉主任始終在男生身邊走來走去,兩隻眼睛宛如掃描儀。
男生沒敢動,裴沁同樣在掃描範圍,多餘的小動作一概都不敢做。
到了下午的第二科,裴沁的運氣好像否極泰來,終於好了一些,劉主任放過他們,去了教室的另外一側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