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我喜歡,穎穎
李靜如微笑地吹了吹茶麵「這樣也好看。」
顧穎垂著腦袋,眼神盯著地毯。
李靜如扭頭「我們也該走了吧。」
江父「嗯。」
江父站起,李靜如跟隨著一起,順勢親密地挽住江父的胳膊。
兩人越過形單影隻的顧穎,恰在這時,正對著的玄關大門開啟。
顧穎微微抬頭,門口,熟悉的人影漸漸靠近。
桑緒推著輪椅,輪子在地毯留下兩條整齊的直線,他諂媚地打招呼「江董事長好。」
江父抬了抬眼,記得桑緒這張臉,經常出現在江漓雲的身邊。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桑緒直接忽視掉江父旁邊的另外一個人,推著輪椅徑直抵達顧穎面前。
毫無準備地見到江漓雲,顧穎怔怔得,隨即反應過來,兩隻小手緊張地握攏,退後半步「你、你怎麼……」
她想問江漓雲怎麼來了?然而心裡的苦澀化開,頓了頓,順從內心真實的想法,輕輕說道「你怎麼才來啊……」
說完,顧穎倔強地咬唇,將頭扭到一邊。
女人的聲線低落,裡面包含的情緒叫人無端心軟。
江漓雲深黑的眉絞緊「出什麼事了?」
顧穎吸了吸鼻子,瓮聲瓮氣「沒事。」
小妻子的樣子根本不是沒事。
像是被人欺負了。
至於這個家裡誰會欺負小妻子……
答案不言而喻。
江漓雲幽深的眸子蘊著怒氣,強行壓抑住后,對小妻子溫柔道「為什麼不穿你發給我的照片裡面裙子?」
顧穎死死抿住嘴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江漓雲,為了不惹江父不悅。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不就是換了一套非常喜歡的裙子,不就是多花費了一個小時。
這種小事沒必要告訴江漓雲,說出來倒顯得自己有多愛邀功……
為了男人,一切都沒關係的。
顧穎再次開口,聲音啞啞得,櫻花般的唇瓣留下一圈牙印。
「我覺得……那件裙子不適合我。」
江漓雲的眉頭並沒有因為小妻子的解釋而舒展,他回宅子途中看到女人發來的照片,一襲黑裙低調不失嫵媚,小妻子彷彿一隻清冷高貴的黑天鵝,令他一眼便記憶深刻,甚至保存下來,手機相冊裡面除了幾張母親的舊照片,這是第一次出現女人的照片,為此,他特意新建了一個相冊。
小妻子在撒謊。
顧穎為什麼撒謊?
江漓雲神色深沉,迅速想通一切。
他目光複雜地盯著站在面前的小女人,明明受了欺負,偏偏倔強地把什麼都憋在心裡不吱聲。
他總覺得小妻子年紀小,心智小,考慮問題不全面,可細細琢磨,小妻子打從嫁進來就無聲無息地自己扛下了許多,扛下了作為江太太的責任。
江漓雲唇角緊繃,對於這樣的顧穎,很難不心動,也心疼。
很想立即把人抱懷裡揉揉腦袋。
江漓雲抿抿唇,沒照著想法做,但伸出手拉住了顧穎。
「去換回原先的禮服。」
情緒低迷的顧穎眼睛一亮,猛地轉過頭來,不過很快又恢復冷靜。
「不用換……那件裙子不適合我,我不喜歡。」
「我喜歡,穎穎。」
顧穎一愣,抬眸,對上男人的眼眸。
她猛地臉頰有點熱,匆匆忙忙移開視線,小心臟亂跳,又不禁腹誹,江漓雲他……對一件衣服這麼鍾情嗎?
不過這樣神態的江漓雲,可太太太帥了。
簡直帥到沒朋友……
顧穎小聲嘟囔。
她輕輕說道「那我去換回來,你等我會兒。」
「好。」
得到應允后的顧穎顯而易見,臉上的表情都生動許多,笑容重新掛上來。
江漓雲親眼看著女人雀躍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走廊。
江父聽到江漓雲和顧穎的對話,皺了皺眉,沒再提這件事,問了另外的事。
「今日的股東例會,你代替我開,會議上有沒有問題?」
江漓雲換上往日里的漠然,簡潔回答一番。
江父聽到公司運轉如常,即使知道要是有問題,早就彙報給自己,但還是鬆懈下神經。
江漓雲回復完,突然一改話鋒,提起股東例會時發生的一件事。
江父精神放鬆,對江漓雲也有了幾分和顏悅色,於是問道「怎麼?誰說什麼了?」
江漓雲眼睛一眯「今天盧叔也來了。」
「哦?老盧?」
江父對這個人印象頗深,畢竟和自己一同創業到現在的人寥寥無幾,老盧就是這幾個人之一,在江漓雲童年時,對方和江父經常來往,後來患了三高便安心養生,除非公司有重大決定,否則甚少出面。
江父不禁陷入年輕時的回憶,時不時說一些年輕時候的糗事。
旁邊的李靜如有心插嘴,可她並不認識老盧,江父說的那個時段她也沒參與,就算想一同回憶卻無能為力,只好閉嘴,偶爾應個一兩聲。
江漓雲靜靜地等待江父說完,慢條斯理道「盧叔今天也一樣,說了許多年輕時候的回憶。」
江父的興緻被挑起「嗯,老盧都說什麼了?」
「盧叔說今天剛好是你們一起定下投資日子的三十年,盧叔說那天你們把錢都投了進去,幾個人湊錢吃了一頓好的,每個人都帶著家屬。」
江漓雲語速不快,慢慢把目光放到李靜如身上,狹長的眸子眯起「盧叔還說,那天媽穿了一件褐色長裙,對,和這件一樣。」
江父前半段沉浸青蔥歲月,江漓雲說到後半句時,他下意識看向李靜如。
李靜如心神一亂,生硬地扯出個微笑「不會吧,漓雲你是不是記錯了?三十年前的事了,誰會記清裙子的顏色?」
江漓雲抿唇不語,黝黑的眸子里古井無波。
「不。」旁邊的江父開口。
李靜如怔住,卻看江父從上至下把自己重新打量一番,不過目光令她說不出的難受,彷彿男人正透過自己,在看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李靜如比誰都清楚。
是個死透透的女人。
也是因為她死了,自己才得以趁虛而入。
李靜如悄悄攥緊拳頭,江父緬懷的眼神讓她不適,讓她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