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生怕不理他
出神間，等到顧穎重新將注意力放回聊天界面，訝異地發現男人竟然不知不覺把頭像換成自己發的兔子表情包。
搭配男人簡潔的個人主頁，這隻軟萌的小兔子和男人的形象一點都不搭邊，甚至有種滑稽感。
【愛拼才會穎】:？？
【雲】:好看嗎？
這顧穎哪敢說不好看？
【愛拼才會穎】：好看！這個頭像天下第一宇宙最好看！
重生以來，顧穎逐漸學會如何說瞎話不打草稿，但是她對江漓雲這樣叫做善意的謊言。
【雲】：嗯。
顧穎接著回了個兔子開心轉圈圈的表情包，兩個人的聊天暫時停止，不過此時顧穎的心情一掃剛才的糾結和失落，雙手端著手機，來回點開男人的頭像，美滋滋地揚起秀眉。
周五的晚上，留校的學生明顯比上學日要少，籃球場的喧鬧都比平時消停，藍明明看完一集電視劇，下意識摸摸肚子，抬頭，看到站在陽台邊的溫小柔「你少抽點煙吧，那東西對身體不好。」
顧穎循著藍明明的提醒，習慣地也向陽台瞅。
這幾天，溫小柔抽煙的頻率增加，不過她都是站在陽台抽，因此對寢室內的空氣沒太大影響，溫小柔已經是個成年人，抽煙是個壞毛病，顧穎和藍明明都提醒過幾次，可溫小柔沒聽取，她們只能作罷。
溫小柔一天能抽三五根，今天許是煩躁過了頭，自從中午收到海選通過的郵件時就一直站在陽台上。
顧穎說「小柔，你今天抽很多了。」
「嗯。」女人彈彈煙灰，低低應了一聲。
直到一根煙抽完，她才把煙蒂按滅在全是煙頭的玻璃缸里。
「哇，以前不知道，你抽起煙來真嚇人。」藍明明自然看到裝滿煙頭的煙灰缸，粗略估計能有一包煙，不禁抽抽嘴角。
顧穎皺眉「小柔，心情不好有很多種對身心都健康的排泄方式。」
「我都煩到抽煙了，我還在乎身心健康？」溫小柔冷笑，嘴唇勾起一抹凜冽的弧度。
顧穎眉頭緊鎖，神情不是很愉快。
藍明明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立馬道「我們出去吃飯吧，就在學校門口的飯館吃，不去遠地方了。」
溫小柔收起視線，越過顧穎的身邊去穿外套。
顧穎的眼睫顫了顫，默默垂下目光，無聲無息地握住拳頭，卻過了幾秒再鬆開。
僵硬的氣氛即使經過一頓飯也沒有緩解。
在快結賬離開前，顧穎去了趟洗手間，洗手時她感覺到旁邊走來一個人。
「顧穎，我今天不是沖你。」
溫小柔望著鏡子裡面的自己，頭髮似乎長了點，已經可以搭到肩膀，穿衣風格許之行而有所改變，可改變得又不是很徹底，因此讓身材纖瘦的女人打眼看過去十分複雜，有種令人不適的扭曲。
溫小柔深色的唇抿緊，又鬆開「我和你、明明不一樣。」
洗手池裡響著嘩啦啦的水聲，顧穎不動聲色「都是兩條腿的人。」
「呵。」從女人那兒傳來一聲笑音，溫小柔挑眉「顧穎，以前我覺得你可愛。」
顧穎擠出洗手液「現在呢？」
「現在覺得你越來越可愛。」
顧穎抬起下巴，她的動作過於猝然，完全在溫小柔的意料之外，因此顧穎看到女人尚未偽裝徹底的淡漠表情。
霎時間，溫小柔的瞳孔里閃過情緒，有驚訝、冷淡以及匆忙之中拿來掩飾的和善。
最後她尷尬地笑笑。
顧穎垂首，打開水龍頭沖洗雙手。
溫小柔臉色古怪，再次直視鏡子中的她，笑是再也擠不出來了，半晌，她道「人都有壓力，可我的壓力比你和明明都大。」
「以前那女人還算顧家，可最近也許對再生一個孩子死了心，天天出去不著家，雖然有請阿姨，可難免有所疏忽，而且這幾天溫溫的狀況越來越嚴重，發病的頻率頻繁，發病起來大吼大叫，會砸東西，家裡請的阿姨昨天向我說辭職，是我許諾工資翻倍才勉強留下來。」
「顧穎，你說我能怎麼辦？我不想管，可除了我，沒人管溫溫，我真的有些累了。」
溫小柔用食指推了推眉心，溫溫猶如一個沉重的包袱，她背了二十多年，就在這個月，她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疲累。
她是個人，縱然外表再強大，是人總有累的時候。
每次收到家裡阿姨的消息，她都得開車回家安撫溫溫。
每次自己想放棄時，總會想到小女孩睡著的樣子，可愛又可憐，每次咬牙挺過來后卻又想誰來可憐可憐她呢？
顧穎衝掉手上的泡沫，任憑冷水一點點浸透，涼意慢慢從手指蔓延至皮膚底，冰凍刺骨。
她把水龍頭關掉，拿紙擦乾掛著的水珠，扭頭，溫小柔仍然站在原地，雙眼凝著地上投射的陰影，寂寥孤傲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細很長。
「走吧。」
溫小柔抬眼，看見顧穎抿唇，然後再目光堅定道「再累也要走。」
說完，她先離開洗手間。
溫小柔怔了怔，須臾后啞然失笑，跟了上去。
賬單是以為兩個同伴掉進馬桶里的藍明明結的，她翻白眼道「我都做好去太平洋撈你們的準備了。」
「那你得準備個大點、結實點的網。」溫小柔眨眼「不過能撈動你的網就可以，畢竟我和顧穎加起來都沒你沉。」
「我！」藍明明氣個不輕，看樣子很想把溫小柔就地掐死。
顧穎跟著樂，叫人不舒服的氛圍終於解除，三個人出了店門，顧穎突然接到江漓雲打來的電話。
藍明明倏地消音，豎起八卦的小耳朵。
溫小柔不甚在意，但是因為離得近，多多少少聽到一句。
「在幹嘛？」
藍明明瞪大杏仁般的眼睛，給溫小柔使眼色，這是顧穎男朋友的聲音？好好聽！好性感！好低沉！
溫小柔假裝沒看到。
勾起無限八卦心的藍明明繼續偷聽，本以為顧穎會簡單地給男朋友彙報下行程，然而女人卻道「今天上了三節課，上完課後在寢室待了一會兒，一個小時前出來吃飯，和我的兩個室友一起，現在準備回去刷題，等明天的考試。」
藍明明的嘴巴張成「O」字型，顧穎，你這跟男朋友打電話跟做彙報似的，也太詳細了吧！
手機那邊，男人愉悅地低笑「好孩子。」
即使隔著屏幕，顧穎的耳朵已經漸漸攀上一絲可疑的緋紅。
藍明明「……」
她有點後悔，不光聽到了八卦，甚至還嗅到了情侶間才有的甜蜜，哇，她在這一刻差點沒黑化成檸檬精。
顧穎又和江漓雲聊了兩句，驀地，她的餘光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識地拿手機擋住側臉，可是沒有用，對方發現了她。
「穎穎！」
上一秒和室友吃完飯準備回校的秦書青，神態高傲而懶散，下一秒看到女人，立即眼睛一亮，高高在上的神態蕩然消失，毫無留戀地拋下朋友，快步走到女人面前。
「我先掛了。」
顧穎說罷，只能先掛斷電話，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來得及說。
「穎穎你也來吃飯？吃了嗎？沒吃的話我請你……」秦書青盛情邀請，可熱臉貼個冷屁股。
顧穎頭疼地扶額「吃過了。」
接著，她放下手，面無表情地想走。
「穎穎等下！」秦書青上前拉住女人的手臂，一秒沒到的時間便被女人用力揮開。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秦書青連忙舉起雙手，拿出最尊敬的態度，他是生怕顧穎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