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男人的戲耍
房間里安靜到針落可聞,只有顧穎小口小口啜水的聲音。
顧穎慢慢得情緒平復好,找到枕頭下方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提示她已經周日快晚上八點。
眉頭攏緊,雖然周一沒有什麼課,但她畢竟是個名義上的住校生,周日晚上熄燈前必須回宿舍。
像之前裴沁那種隨意逃寢的僅僅是特殊的個例,溫小柔說她大一開學的時候見過裴沁和學生會主席一起散步,再加上逢年過節給宿管阿姨送的禮物,這些東西加起來,形成了裴沁「肆意妄為」的資本。
說起來,前些天溫小柔還說曾見過裴沁和學生會主席離得很近,距離不似普通朋友。
看來秦書青的腦袋上遲早得帶點「綠色。」
不。
或許已經綠了。
顧穎想到幾個月前看到裴沁和杜遠在一起。
收回思緒,顧穎扭頭,望著側顏峻峭的男人,貝齒咬了咬唇瓣,開口問道「今晚回學校嗎?」
她知道,自己回不回學校,完全取決於男人。
只要江漓雲答應,對方隨便一句話就可以讓自己逃寢成功。
「回去。」
這個答案讓顧穎眼中有淡淡的失望,不過卻在意料之內。
自己投懷送抱都無濟於事,怎麼可能留自己過夜?
女人的臉頰被朦朧的燈光暈染得模糊,給人一種遙遠、觸碰不到的感覺,江漓雲眯起雙眸,不知為何,心臟微微一抽,刺刺得疼。
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江漓雲深邃的瞳孔閃過一絲憂慮,下顎線繃緊,說起來不是第一次了,如今小妻子的每個眼神、每個動作他都在乎得要命。
男人的沉思被小妻子打斷,顧穎起身,雙腳接觸地面。
江漓雲眸底的光閃了閃,緊接著下一刻,顧穎的面前多了雙粉色毛絨絨還帶兔耳朵的拖鞋。
顧穎怔了怔,下意識地抬起眸子。
然而狀似冷酷的男人已經別過了腦袋。
柔嫩的腳丫穿進鞋裡,軟綿綿得,尺碼也正正好好。
顧穎的嘴畔揚起竊喜的小弧度。
她身上的衣服還是中午自己挑的那套,顧穎看向落地窗的位置,有厚重的窗帘擋著,一點看不見外面的景色。
「我們在哪?能按時回去嗎?」
熄燈的時間是固定的,除非男人運用他的神通,能讓學校推遲熄燈時間,否則極大概率趕不上時間。
「可以。」
男人回答的語氣篤定,顧穎懷疑地歪頭,走到落地窗邊,順手拉開帘子。
她的瞳孔稍稍擴張,他們所乘坐的巨大游輪居然不知何時穩穩地停靠岸邊,看樣子隨時可以離開。
「這……什麼時候?我沒有感覺。」
「你睡的時候。」
「嗯?我睡的時候?」顧穎仍有問號「所以游輪早就停好了?之所以沒有人下岸離開,就因為在等我醒?」
江漓雲的眉梢挑起抹弧度,示意顧穎,彷彿在問「不然呢?」
想到整個游輪的人,尤其江漓雲也在內,所有人都在等自己醒,然後下船,顧穎受寵若驚,訕訕道「那萬一我睡到了更晚,或者直接睡到了明天……」
「那就一直等,你是病人,我不允許你被打擾。」
江漓雲的回答很簡單也很直截了當,撩得顧穎驀地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吶吶得不吱聲,低垂著腦袋,視線盯著粉拖鞋的兔耳朵,不敢抬頭。
明明剛才自己投懷送抱還失敗了,現在江漓雲的暖心舉動真的是讓她……
顧穎絞盡腦汁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確切形容這種感覺,反正就是江漓雲,也唯有江漓雲,能讓她患得患失。
「走吧。」
跟在男人後面,顧穎乘坐游輪裡面的電梯,穿過甲板,在即將離開游輪前,熊浩早早地等候在這裡,站姿筆直,推著一把輪椅。
游輪上全部都是自己的人,江漓雲沒必要擔心,可回到地面,他必須時刻謹記自己的偽裝。
江漓雲坐上輪椅。
縱使好奇主人為什麼雙腿健全,卻要坐輪椅,可熊浩深諳保鏢守則,不該問的別問,不該好奇的別好奇。
熊浩剛想推動輪椅,旁邊的夫人卻過來,伴隨著一陣香風,女人清脆的聲音響起「我來。」
熊浩看向主人,見對方的神態不像有意見,接著順理成章,顧穎推動男人的輪椅。
「記得有一次我推你的輪椅,回我家的時候,我家院子里有許多鵝卵石,坑坑窪窪,我說像推格子。」
女人微微俯身,在男人的耳朵邊輕語呢喃。
輪椅的輪子轉動,恍惚間,彷彿有種時光倒溯的錯覺。
「我爸昨天發的照片,他已經找工人把院子里的鵝卵石全都移除,一個不留,雖然那些鵝卵石在我家鋪了十幾年,但是為了你,任何東西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等你下次去,會比上次方便得多。」
江漓雲將頭稍微扭了些弧度,但女人在自己的正後面,從他的角度來看,只能看到女人粉嫩可愛的耳垂。
「還有……」
女人抑揚頓挫的音調不得不說吸引足了男人的注意力,他正側耳傾聽,卻不提防地感覺輪椅上下一晃。
「看。」
身後傳來女人洋洋得意的笑聲「從游輪到岸邊的臨時橋有塊凹凸不平的地方,我一直和你說話,是不是你就感覺不到了?」
江漓雲心想,自己感覺得到。
可是……
不知道是因為女人方才說的話,還是這份態度,或者乾脆兩者都有,男人的薄唇稍稍上翹,低低地「嗯」了一聲。
顧穎和江漓雲,再加上後面的熊浩,三個人率先上到岸邊,離原地沒有幾米的距離就停著來接他們的豪車。
身體健壯的司機下車,和熊浩一起,兩個人一起幫忙江漓雲上車。
「穎穎。」
準備在江漓雲後面上車的顧穎聽到男人的呼喚,乖乖地站在車門外,等候男人發話,一動不動。
「過來。」
江漓雲屈起手指,猶如勾引年幼懵懂的幼崽。
顧穎秀美的眉頭一擰,下一秒就聽話地腦袋湊過去。
男人伸長脖子,唇差點貼在女人的耳朵,然而還有幾毫米的距離。
幾秒的沉默后,江漓雲最終只是吐了口混淆著熱浪的呼氣,癢得顧穎閉了閉眼睛。
男人的氣息倏地離遠。
從頭至尾,江漓雲沒有說一個字,好像就是單純的玩耍和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