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進京之路

兩人果然起了個大早，天才蒙蒙亮。WenXueMi.CoM換上了寬鬆的長袍，軍衣軍褲倒是遮住了，但是兩人都是身材高大魁梧，都在一米八六左右，那野戰迷彩登山靴是怎麼也藏不進袍擺內。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甚感滑稽，相對苦笑。

「走，沒東西當了，趕緊出去找份事兒做，不然晚上又得餓肚子。」

「你說這個鬼地方這麼落後，咱們是不是應該發明點兒東西賣，一定發大財。」

「發明啥？怎麼搞？」

「......肯德基炸雞，這主意怎麼樣？」

「你知道這裡人會喜歡上吃炸雞？再說開店要本錢的，走吧。」

「走，去賺點本錢去，呵呵，」宋少雄正彎腰系鞋帶，起身就是一個趔齟，「草的，你看著點，踩我袍子邊了。」

兩人藏好傘衣和原世界帶來的一些小物件，便離開了這荒廢多時的破柴房。這柴房在城外鄉下，背靠著一座大山，兩個人三天前從山上摸黑下來的。白天跳傘，落地發現天黑了，初時兩人還以為是霧太大，等下山遇到升篝火的山民，方才起疑落錯了地方，只好在這破柴房裡暫且住下。幾日內種種奇怪紛至沓來，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用宋太雄的話說就是：很想哭，雖然哭不出來。

兩人直接奔著最近的那個什麼「太京城」而去，據宋太雄的打探結果，這座城市是「大雷朝的國都」。他們從山腳一路走了很遠，還穿過一個村莊。村民紛紛用好奇的目光打量這兩個穿著長袍的「讀書人」，奇怪他們怎麼會在村子中出現。有眼尖的看到他們的迷彩登山靴，小聲嘀咕議論著，幾個小孩子像看西洋鏡一樣，送行般的跟出去很遠。

進城的時候果然出了麻煩。守城門的兵丁看他們相貌沒什麼問題，但是氣色神態頗不一般，穿的鞋更加古怪，於是問他們從哪兒來的。兩人面面相覷，還是霍子龍鎮定，扯了個謊話，說道：「我們兩個是南方的鄉下人，都讀過幾年書，考過秀才，想進太京城，參加殿試。」心中卻是直打鼓，對這個世界依然很多不了解，不知道能否矇混過去。

果然兵丁哈哈大笑，向招手招手說道：「來，看這兩個南方來的鄉巴佬，不過是白衣秀才，也敢想去殿試功名。」

他的同伴也哈哈笑了起來，走過來打量一番，罵道：「放屁，少來蒙老子。想進京考取功名，為何不帶書本筆墨？」他瞅了一眼兩人的登山靴，自作聰明道：「分明是短打扮，套上個袍子就冒充讀書人了？」

宋少雄被罵的有些惱怒，攥緊拳頭，兩人都是偵察兵出身，宋少雄的脾氣卻是更加火爆。霍子龍拉了拉他袖子，示意不要輕舉妄動，擠著笑容說道：「我們兩個真的是讀書人，軍爺不信可以出題考考我們。」霍子龍在部隊里有書蟲的綽號，他自信無論李杜詩詞，還是孔孟文章，多少都涉獵一些，應該可以應對過去。

不料兵丁冷笑道：「老子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出個鳥題。不如你唱幾句『對對門兒』、『夢嬌娘』來聽聽，唱的好，老子就讓你們兩個鄉巴佬進城去開開眼。」

幾個兵丁一齊放肆的大笑起來。宋少雄斜著眼冷笑，右腿微弓，暗暗發力，霍子龍趕緊又拉了他一把，笑道：「唱小曲兒我們不成，不如就照這無限春光，作一首詩來助興如何？」

這時一聲輕咳傳來，幾個兵丁回頭一望，便馬上整肅了笑容，一個胖乎乎似乎是官員穿著的人踱步走了過來。幾個兵丁各自返回城門兩側分列站好，其中一個微微躬身討好的笑道：「梁大人，您怎麼來了？」

「本官乃是巡城司馬指揮使，分內之事，當然要來看看。」梁大人瞪一瞪眼，凸著肚子緩步走來。

「是是，那是。」兵丁奉承道：「梁大人每日都親自來查看查看，那是對弟兄們的督促，對百姓的關心。」心中卻罵道：「多半是又想來刮點銀子，那才是真的。」

梁大人滿意的點點頭，「這是怎麼回事？」他指向霍子龍宋少雄兩人，語帶威嚴的問道：「為何不讓人家進城？」

兵丁忙不迭的回道：「這二人形跡可疑，自稱是從南方來的秀才，想來京城大考，卻是不帶文房四寶，連個書箱都沒有，弟兄們正在盤問。」

霍子龍連忙說道：「我們兩個千里迢迢，帶多了物事十分不便，只帶了些銀兩，文房四寶嘛，進了京城再買就是了。」

「哦.....」梁大人拉起官調長音，望一望霍宋二人，頗為和藹的說道：「兩位進京趕考，那是很不容易的，本官的宗旨一向是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嗯，我給兩位介紹一下，南城的聚墨齋，文房四寶一向是做工精細，端的是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兩位進城之後，可去此店購置，我保證兩位一定滿意。」

霍宋二人互相望了望，連忙拱手感謝：「多謝大人，那麼我們可以進城了罷？」

「可以倒是可以......」梁大人晃了晃碩大的腦袋，又是一聲咳嗽：「你們要知道，按照常規你們是不可以進城的。去大考，身上有你們當地官府發的考貼、官文嗎？」看到兩人搖了搖頭，笑道：「沒有考貼沒有官文，如何可以進得去考場？你們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被查住那是要坐牢的。像你們這樣，什麼規矩都不懂，自己以為有幾分才氣，就想著金榜題名，一朝富貴，如此的窮酸秀才，我也見過幾個。」

霍宋二人心裡一沉，萬沒想到進個城如此之難，不禁面露彷徨之色。梁大人仿如可以看穿一切，笑道：「要考貼官文都好辦。」他湊頭過來壓低聲音，小聲道：「聚墨齋中都備著齊全，一百五十兩紋銀，全給你們兩個辦的妥妥噹噹。放心，保證無人知曉，那店是我家親戚所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無人知。」

二人對視一眼，心道這個世界也夠**的，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天下烏鴉一般黑。宋太雄摸了摸身上，昨日早已花了個精光，分文沒有，對著霍子龍輕輕搖頭。

霍子龍自然知道無論如何也弄不出一百五十兩銀子，笑道：「大人，途行千里，一路風塵，這錢也花的差不多了。不如先讓我們進城，城裡有我們的親戚，借些銀子去買。」

梁大人只道兩人嫌貴，頓時拉下臉來，說道：「休要不識好歹，一百五十兩包兩個人，哪裡有如此公道的事兒了？五月初一就是大考之日，如今時日無多，過了我這個村，可就真沒這個店了。」

霍子龍陪笑道：「大人，真的是身上沒有這許多銀兩，這聚墨齋，我們一定會去的。」看到梁大人臉色愈發不耐，狠心在懷中一拽，將頸中的掛玉扯下，遞了上去，說道：「大人，這塊玉雖然成色一般，且做定金，待我們進城見到親戚，借到了錢，一定去聚墨齋。到時大人請把這塊玉再還給小民。」

「唔唔，委實成色一般......也好也好，」梁大人陰轉多雲，將玉收入懷中，看著二人，惋惜的說道：「就算我吃點虧好了，你們可要記住，今兒是四月初九，過了十五，價錢要漲到一人一百兩。莫要嫌貴，到時候四方的秀才、舉子云集京城，有些人想買還買不到哩。」揮了揮手，對兵丁道：「讓秀才進去吧。」兵丁諾諾稱是。二人忙謝過梁大人，快步進城去了。

梁大人望了二人背影一眼，又將玉從懷中掏出，自顧把玩起來，自語道：「好玉啊好玉，呵呵，此玉少說也值得幾十兩銀子......這兩個古怪鄉巴佬，一身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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