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廣而告之
場下有人驚叫出聲。wwW.宋少雄道:「這姓鄭的倒是聰明,知道功夫無論如何也練不到眼皮上去。」
洪頂天面上閃過怒色,雙目緊閉,一個千斤墜,鄭俊梓兩指插上了他的額頭,「哎呦」一聲,登時折了。洪頂天不待他提步後撤,墩身雙拳貫出,直將鄭俊梓打了出去。鄭俊梓腹胸同時受了重拳,雖然未傷及骨頭,也委實疼痛難忍,一口氣提不上來,抱著手指躺在地上呻吟。
洪頂天眼見勝負已分,又一個團手抱揖,對眾人說道:「本來是福林鏢局的自家弟兄切磋武藝,沒想到鄭鏢頭要廢了洪某看娘們兒的傢伙。大伙兒可看的清楚,非是洪某不肯手下留情,乃是鄭鏢頭自討苦吃,須怪不得洪某了。」
十八金剛中的數人也站起身來,說道:「我二哥已是未盡全力,鄭師傅卻不懂得點到即止,咱們都是押鏢走趟子的,些許小傷不算得什麼。就請橫唐的幾位鏢頭把鄭師傅扶下後院去休息罷。」當下出來兩個鏢師,俱是面目無光,攙扶起鄭俊梓,到後面去了。
洪頂天得意一笑,又拱拱手,道:「如此洪某就算是拿下了一個出鏢的名額,還有十九個,大伙兒再加把勁吧。」大步下場。
眾分局的鏢師雖然不滿意十八金剛盡數想拿下絕大部分的出鏢名額,但是鄭俊梓出手下作,已是眾目睽睽,更無異議,紛紛點頭,道:「洪老二的功夫硬是要得,大伙兒佩服的緊。」
一個精瘦的漢子跳入場中,抱拳道:「在下黑水分局祁四寶,本來是使刀的,如今是自家的兄弟挑肥差,刀槍無眼,只好不用了。在下拳腳功夫擱下多時了,稀鬆的很,不知道哪位師傅下場指點指點?」
下面有人認識他,笑罵道:「祁四寶,你小子當年在漠北做過馬匪,撈了不少的橫財。怎麼這區區幾百兩銀子的差事,也看在你的眼裡?」
祁四寶面上一紅,笑道:「兄弟當年做過錯事,早已是改邪歸正。祈某不會養家,錢財來的快去的也快,現在是乾乾淨淨,窮的要尿血了。最近娶了一房新媳婦兒,正要用錢之際,各位都是財主,不若把這個區區幾百兩銀子的差事讓給祈某罷。」
下面的人紛紛笑道:「哪個敢說財主,誰人不要養家糊口,不成不成,還是拳腳上分高低罷。」
宋少雄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叫道:「各位好漢們,鏢師們,聽我一言,現在就有發財的機會,可惜你們沒有想到,要不要聽我說一說看?」看見眾鏢師俱是一怔,又道:「我是不太明白,依在座各位的武藝,是隨處可見呢,還是江湖罕有呢?」
眾人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有人眉頭一皺,有人卻叫道:「我們的武藝?也不算得江湖絕學,總還拿得出手,各局的成名好漢,那是不少的。」有人說道:「別的不敢說,倘若朝中有人,我便做個兵馬將軍,也不遑多讓。」一人說道:「我們北福林,南鎮威,天下齊名,你們鉄公府的人難道是孤陋寡聞,不曾聽說?」更有一人大聲叫道:「老子走鏢西隴省,獨斗三十個馬賊,殺得他們片甲不留。從此西隴馬賊依舊肆虐,卻是再也無人敢捋福林鏢局的虎鬚。」旁邊一人笑道:「董大頭,又在胡吹大氣,上次跟我說獨斗十八個馬賊,如何現在成三十個了?」那人啐了一口,回罵道:「老子十八個斗過,三十個也斗過,你娘的才吹牛皮。」
宋少雄壓一壓手,示意眾鏢師噤聲,道:「各位既然對自己的武藝如此自信,在這裡關起門來比武,豈不是浪費發財機會?」看到大家兀自不明白,說道:「建議各位大張旗鼓,圈地圍場,做個擂台,再來比武奪差,派發名帖,打出廣告……就是廣而告之。……這個太京城的民眾,一人一兩銀子一張門票進來觀戰,保證諸位賺的盆滿缽滿。」
眾鏢師面面相覷,有人懷疑道:「一兩銀子一張門票?這也太貴了罷?」
宋少雄搖頭道:「太京是國都,皇親國戚、豪門大族、富家商賈,到處都是,一兩銀子對平民百姓來說確實太貴,對有錢的闊佬兒來說,聽書看戲瞧雜耍,也不過是這個價錢。同樣的價錢,來看各位高手過招,那還是便宜了他們。」
一人叫道:「我看這主意好,大伙兒既沒白賣了氣力,又能在京城的達官貴人面前露露臉。打贏的揚名立萬,打輸的也能分點錢,一舉兩得。」也有人反對,道:「如此我等豈不成了賣把式的了?咱們都算是成名武師,可不是那耍把式賣藝之人,讓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拿我們當耍猴的看戲。」
宋少雄冷笑道:「你是鏢頭,怎麼就看不起耍把式賣藝的了?大家都是憑藉自己的力氣吃飯,不偷不搶,光明正大,還要分個三六九等?」看到眾人拿不定主意,大聲道:「諸位也不是不務正業,偶爾一次,也不為過,若是有一萬個人來看,就是一萬兩銀子。觀眾們再打賞打賞,咱們中間讓小商小販的進來賣點吃喝,抽取租金,保證你們在座各位,每人分一百兩銀子不算多!」
眾鏢師一聽,頓時眼熱了起來,議論紛紛。祁四寶摸了摸腦袋,問道:「一萬人來看?這如何可能?也沒那麼大的場地可以圈起來。」
宋少雄道:「倘若明日開始,一日一場,一場兩到三對鏢師過招,20個名額可分成六七場比賽,一場兩千人,那就不算多了。京城找不到一場兩千人的地方么?」
有人答道:「那是有的,你們鉄公府的大院就足夠了,哈哈。」還有人說道:「北城的練武場,能裝進七八千人。」有人反駁:「那是官府的場子,兵馬司豈能讓我們使用?」有人道:「這大的場子倒是好找,但是讓闊佬們坐在地上看擂台么,還是讓他們站著?若是買來幾千把椅子,那可是不少銀子。」有人道:「不若去東城的聚仙坊,場子大,有桌子有椅子……」他還沒說完,有人介面道:「正是,還有姑娘陪酒,哈哈。」有人搖頭道:「聚仙坊雖大,也坐不下二千人。」滿場紛紛,毫無頭緒。
宋少雄道:「那聚仙坊能坐多少人?」有人答道:「聚仙坊乃是京城第一大戲園子,裡面有個很大的戲台,沖著戲台,上下兩層樓都可坐人觀看,一共有……大概有六百多座位罷。不過……連日包下聚仙坊,那可不少費銀子。」
霍子龍點了點頭,對宋少雄道:「委實不小,就是放到咱們那個世界,也是個不小的電影院了。」宋少雄道:「這次賺了就可為你贖回那塊玉,讓你對小霞還有個念頭去想!」霍子龍心頭一熱,拍了拍宋少雄的肩膀。
宋少雄面向眾鏢師,道:「六百人就夠了,坐最前排的收五兩銀子,中間的三兩,最後面的一兩銀子。各位若是不放心,咱們可以簽個契約,我們兩個把這件事包下來,不管賺錢還是賠錢,總之各位每人一百兩銀子打底。若是大賺,每人再分些花紅。」
眾鏢師一聽,頓時紛紛叫好,連原先反對的人也閉口不言。洪頂天道:「我洪老二剛剛打過一場,真是白瞎了力氣。」霍子龍道:「也不白忙,咱們借這次比武奪差,給大伙兒賺些福利錢,洪老兄可以再上一場,雖然無關名額,但是可以助興,也可以分錢。」洪頂天大喜,連連搓手,道:「總局第一等的鏢師月俸不過十八兩,若是每人能分一百兩,頂我做半年的差事了。」眾鏢師也是興奮異常,紛紛獻策:「咱們七十八個鏢頭,都是身懷絕活的,不管誰拿到名額,大伙兒都上台露一露臉,打一趟拳。一日兩三場忒也小氣,鐵府出鏢要到十日以後,不若我們三十九對,分作一日五場來打,也對得起人家的買票錢。」
霍子龍道:「既然時十日後出鏢,那我且做個安排,四日後舉行比武,一日七場,連續五日,第一日和最後一日額外增加兩場。時日拉得太長,增加咱們包場地的費用。每日場次多了,咱們可以把門票錢加一加。位置好的地段設立貴賓包廂,一人二十兩收費!」
眾鏢師咋舌,道:「一人二十兩?」
宋少雄道:「爾等不知,有錢人最是喜歡攀比,說不得標上二十兩人家還嫌掉價了。」
有人問道:「為何要四日後舉行?明日不可么?」
「明日不可!」霍子龍道:「想藉此發財,讓人家心甘情願的買票看諸位比武,非得包裝宣傳不可,單是武藝高強,未必能夠賣座。想要做好足夠的宣傳包裝,三四日的時光還是比較緊迫的。」
有人笑道:「兩位說的頭頭是道,算盤打得賊精賊精,如此會做買賣,想必是鐵府的賬房先生。」
霍子龍笑道:「我們雖然穿著長袍,卻不是賬房先生。諸位武藝高強,但是四日後比賽,不但要打的實用,更要打得精彩。若是打得不好看,那也不賣座。」
有人不悅,道:「你們兩個秀才,難不成還要指點我們的拳腳功夫?」
宋少雄哈哈一笑,將長袍脫下,搭在椅子背上,道:「看清楚了,我可不光是秀才,還是武才!」他又把軍服上衣脫下,只著軍用彈力背心,將臂膀和前胸的肌肉勾勒修襯出來,叫道:「在下名叫宋少雄,誰來和我切磋切磋?」
霍子龍拉了他一把,小聲道:「別這麼張揚,我們現在的身份不過是鐵府的下人,不要引起別人對我們身份的懷疑。在不熟悉這裡環境之前,一切要謹慎從事。」
宋少雄搖了搖頭,道:「老霍,本來咱們兩個是該摔死的,但是大難未死,命就算是白撿的。現在我一到這個世界就全身的衝動,我可不願去做誰的下人,今日無論如何我也要打上一架,順順氣。老子來這個世界就是要來管人的,再也不想被人管了。」甩開霍子龍的手,跳進場地,喝道:「下來個好漢練練手,讓我瞧瞧你們的真功夫到底有多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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