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帶走
廳中鴉雀無聲。
眾人哪裡能想到,大梁使者團態度竟然這般強硬。
京兆尹也是一臉為難。
師公子府上也並非等閑之輩。
師家已經放出消息,若是不能為師公子報仇,日後便再也不與朝廷有任何鹽務往來。
這可是大事!
想到這裡,京兆尹只能硬著頭皮,湊上前,唇角扯動兩下,望著蕭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蕭姑娘。」
京兆尹不知蕭歌真實身份,只以蕭姑娘稱呼,「二皇子雖然是大梁皇子,可卻在我羌人境內犯了事。此事非同小可,乃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鬧出了命案。若是本官不能秉公處置,日後也會讓人說是你大梁仗勢欺人。怕是對大梁聲譽也沒有絲毫好處啊。」
話音落下,便對上了蕭歌銳利的目光。
她雙手搭在身前,冷哼一聲,唇角雖然揚動,可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京兆尹大人這話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們交出二皇子,便算是維護了我大梁的名聲?」
「正是。」
「放屁!」
誰也沒有想到,蕭歌會當眾擲地有聲地說出這兩個字。
「你們要來請我家二皇子過京兆尹府問話,為何不先去打探清楚,二皇子為何會失手砸死那師公子?這幾日,京城傳聞,二皇子是為了英雄救美,為何無人問問,那美到底是何人?我家二皇子救的,分明是你羌人朝廷的臉面,如今,倒是讓你們威脅起來了!」
蕭歌一邊說著,一邊一步一步逼近京兆尹。
在她強大氣場的逼迫之下,京兆尹哆嗦著,向後退步。
「這天下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什麼事情,都讓你們羌人佔了?什麼罪名都讓我家二皇子背了?我還是那句話,若是你要拿人,可以!只要你能拿出羌人聖上的手書,二皇子便可以跟你們走這一趟。否則,你想都別想!」
「你……」
京兆尹的話才到嘴邊,卻遇上了蕭歌冷漠的目光,竟然是硬生生地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憋得他滿臉通紅,垂在身側的一雙手,不住打著顫抖。
「輕煙,送客!」
蕭歌背過身子,雙手搭在身後,看也不看京兆尹,冷聲呵斥。
輕煙上前,才要引著京兆尹離開,轉身卻見二皇子正站在門外,望著屋中幾人。
「二皇子?」
聞言,蕭歌立即望向門外。
二皇子做個了深長的呼吸,穩住情緒,緩步走進廳內。
「二皇子怎麼起來了?」
蕭歌匆匆迎上前,已經握住他的胳膊,湊在他耳邊,低聲道,「這裡有母后,你回去歇著。」
二皇子別過頭,望著蕭歌,唇角揚動,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卻緩緩撥開蕭歌的手,「他們要見的人是我。」
「二皇子!」
二皇子對蕭歌搖搖頭,徑直走到京兆尹面前,「我跟你回去。」
一言既出,莫說是蕭歌和宇文席,就連京兆尹都是滿面詫異,驚訝地盯著二皇子。
蕭歌更是一步上前,拉住二皇子的手腕,晃動兩下,餘光瞥了京兆尹一眼,對二皇子低聲道,「二皇子,你不必去。此事,原本就不是你的錯。」
二皇子別過頭,對蕭歌微微一笑,再度望向京兆尹,似乎只是在對京兆尹說話,又似乎是在回答蕭歌的話。
「當日之事,我雖然失手殺了那姓師的,可是我卻並不後悔。至於,此事背後到底還有什麼事情,我相信,會有公道的。」
說完,二皇子笑呵呵地凝視著蕭歌。
「您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二皇子側過身子,打量了京兆尹兩眼,便徑直往外而去。
「二皇子,按照規矩,您犯得乃是殺人之罪,該上鐐銬。」
京兆尹話音才落,蕭歌和宇文席皆是滿目怒色地望向他。
京兆尹直在心中,高呼命苦,陪著一臉尷尬的笑容,快步跟了上去,隨著二皇子一道離開。
那模樣,哪裡是他來緝拿二皇子,分明是來請二皇子過京兆尹衙門敘話。
看著二皇子消失的背影,蕭歌搭在身側的一雙手,攢的更緊。
「歌兒。」
宇文席握住她的手腕,望著二皇子離開的方向。
「放心吧,我已經在派人查問此事了。想必不久就會有結果的。二皇子乃是大梁之人,即便是給羌人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對二皇子怎麼樣。」
蕭歌狂跳不止的心,這才慢慢安穩下來。
她長嘆一聲,望了宇文席兩眼,略顯無奈地搖搖頭。
「羌人聖上當真狠心。說起來,這蕊兒也是他最疼愛的小郡主。天下人人皆知。可他為了能引得二皇子出手,竟然能做出此等事情。稍有差池,蕊兒的清白,豈不就要斷送了?」
這幾日,消息傳得這般離奇,或許局外之人暫時瞧不出來,可蕭歌和宇文席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自是早就看出,此事乃是有心之人所為,刻意隱去了胡瓊蕊的真實身份。
背後謀划之人到底是誰,並不難猜。
宇文席大手落在蕭歌的肩膀上,輕輕地滑動兩下。
他心下也滿是不安。
在羌人的這些日子,遇到了太多事情。
且羌人無論是他們的聖上還有那個大長老胡傑,行事皆沒有章法,甚難掌握。
這次,他們用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來對付二皇子,下次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蕭歌和宇文席不知道,不僅他們對此事憂心忡忡,便是宮中,因為此事,也早已經鬧翻了天。
胡瓊蕊幾日都未曾離開寢宮半步。
只要想到當日的場景,她便渾身打著哆嗦,總覺得自己身上,還留著那些人拉扯的痕迹。
當日樓下圍了那麼多人,人人都看到了她窘迫的模樣。
他們若是知道,當日被逼著跳了樓地,就是朝中最受寵的小郡主,到底會怎樣議論?
每每想到這些事情,胡瓊蕊便以淚洗面。
加之這幾日消息陸陸續續傳來,得知二皇子失手殺了那師公子,可能要被監禁,父皇母后卻什麼都沒有說,胡瓊蕊更是意識到,自己在父皇母后心中,或許根本就沒有那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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