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冤家路窄
第27章冤家路窄
金元寶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金堆兒的哭聲給驚醒的。
他蹲在金元寶的床跟前,一泡眼淚一泡鼻涕的抽泣著,聽得金元寶實在忍不住皺眉,翻身罵道:「金堆兒,你哭什麼啊,娘們唧唧的難受不難受!」
她這個正宗的娘們兒還沒哭呢;
他一個男人,哭這麼傷心是要做什麼!
「四當家,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以為你……」金堆兒說著抹了眼淚不敢在說下去了。
他是看到笙少爺強撐著體力把暈了的四當家扛回來,然後笙少爺也暈了被小寶給帶回了蘭竹林,也沒人說四當家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暈。
於是金堆兒在驚慌失措之下,再想到山寨里發生的事,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你是以為我要死了,就忍不住哭么?」金元寶扭頭看著這個僅有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後見他紅著眼睛弱弱的點頭之後,恨不得扶額。
這孩子是有多脆弱啊,睡一覺都能把他嚇哭!
最後,她也實在是不忍心苛責於他,只好開口道:「好了,金堆兒你別哭了,老子可是棲凰寨的四當家,沒那麼容易死的。」
金堆兒點頭。
不過很快他又開口道:「可是,大當家的情況很不好,大小姐昨兒都哭暈了!」
「啊,為什麼?!」金元寶差點兒從床上彈起來。
「昨兒幾位當家的回山寨后,大當家就失血過多暈了,大小姐被嚇得都哭了大半宿了,另外現在山寨里是二當家說了算,我聽說昨兒二當家一進山寨,三小姐就去二當家跟前告狀了,四當家,你今日可要小心一些。」畢竟,把二當家的寶貝疙瘩給毀了容,這個帳,二當家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金元寶沉默。
在腦子裡回想了一下關於二當家的事情之後,扭頭問道:「馬慧芳沒去告狀么?」這倒是個稀奇的事情!
「二夫人沒去,從昨兒到今兒,她還沒空呢!」金堆兒又回話道。
金元寶點頭,又問道:「二當家脾氣暴躁么,武功好不好?」
其實脾氣暴躁也沒什麼,最重要是她打不打得過!
「二當家當然厲害,自從大當家前幾年受傷過後,二當家他就是咱們山寨里武功最高的人了,有一半的兄弟都很服他的。」金堆兒說著也忍不住為金元寶擔憂。
完了。
金元寶想著,心裡忍不住又生出幾分後悔來,她就說她不該回來的嘛!
最終,她微嘆了一口氣:「算了,不管了,先過去看看再說。」她在這裡東想西想,胡亂猜測是沒什麼用處的,還不如直接過去看看呢。
能處得好,那就處;
要是處不好,她就跑路!
反正,她也不想做土匪!
金元寶帶著金堆兒,飛一般的朝著金不換的房間而去。
仁義堂外面,已經圍了許多山寨的弟兄,昨天打劫官銀失敗,很多弟兄都受了傷,眼下都需要治療呢。
金元寶路過仁義堂的時候,正好瞧見一些女眷在幫著弟兄們換藥、止血,忙碌得很。
這山寨里,大部分都是男人,也就只有二叔家有幾個女眷,而這土匪窩裡的女人,可不像大戶人家的千金夫人,什麼都不用干。平日里除了正房的馬慧芳和朱娉婷以及金雲依不用幹活之外,其他的女眷,都是需要幹活兒的。
比如現在,這幫著受傷弟兄們包紮,熬藥之類的活兒,都是女眷們的事兒。
金元寶直接帶著金堆兒,去金不換的房間,才走到房間對面的竹樓迴廊下,遠遠的就聽到一陣談話的聲音,好似除了馬慧芳的聲音外,還有金不換和二叔朱自建等人。
好似還有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馬慧芳找金不換的目的,用腳趾頭想想,金元寶也知道是幹嘛,但那陌生女人是誰?
金元寶心裡沉了一下,側身小聲的向金堆兒詢問道:「金堆兒,不是說大當家病重了么,怎麼還有心思聊天呢?另外,說話的那個女人,是誰啊?」最重要是聊天聊得這麼嗨皮,怎麼看都不像是要死了的樣子啊!
「二當家家裡的雪姨娘也是山寨里的大夫啊,鬼醫不在,大當家的傷就是她給瞧的。」金堆兒小聲的說完,又補充道:「鬼醫脾氣古怪,平日里,山寨弟兄們有個頭疼腦熱、腰酸腿寒的,可不敢去麻煩他,都是叫雪姨娘給瞧得啊。」
「所以這也是山寨弟兄們信服二當家的原因么?」
這個年代,若是生點病什麼的,全仰仗大夫醫治,山寨里的普通人平時不敢去麻煩脾氣古怪的鬼醫,所以肯定得麻煩雪姨娘了!
「嗯,是啊。」
金堆兒點頭,而後還補充道:「昨兒個回來的時候,雪姨娘的確說了大當家傷勢嚴重,怕是挺不過晚上,後來二當家就讓人去山裡尋鬼醫去了,今日看著,可能是菩薩保佑,大當家傷勢見好了吧。」
金元寶默默的點頭,沒有說話。
忽然,房間內傳出一聲有力的爆喝:「做了那種事情,你還不給我滾進來給你二叔賠禮,在外頭木頭樁子似的杵著幹什麼呢!」
金元寶與金堆兒幾乎同時脖子一縮,而後她嘆了一口氣,耷拉著腦袋,走了進去。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進門之後,金不換臉色蒼白,光著膀子躺在床上的,腹部纏著白色的棉布,隱約有血跡滲出來。
看來,是真的傷了!
床邊上,依次站著好幾個人。
分別為二叔朱自建,三叔程正義、二嬸馬慧芳以及一個年輕男人人和一個年輕的女人。
年輕的女人站在一旁,收拾著換洗下來的染血棉布,這人,應該就是金堆兒說的雪姨娘吧?
陳晴雪看著金元寶,客氣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後端著才換下來的紗布出門去清洗了。
金元寶收回目光,最後落在那年輕人臉上,不由得一愣:我日,丫不就是昨天把自己推出去擋刀的那個混球么。
什麼是冤家路窄?
這就是啊!
金元寶還正想著到哪裡去找這個賤人報仇呢,他倒是送上門來了。
金元寶驚詫的空檔,男人也看向了金元寶,四目相對間,二人的眼中都隱隱的透著不善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