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敢在我面前說不的人,還沒有出生
「編造?我可真有心思,對一個情婦又是編造事實,又是恨得失控。有仇?不,你不配。」勾著沒有笑意的漆眸,帝皓衍覷了林小時一眼,僅一眼便叫她抖如篩子,「我跟你沒仇,跟我有仇的是陸俊樺!他想要的女人就要乖乖躺在我的身下,他想要的家族榮興我就讓它在他自己的手裡全部覆沒!」
帝皓衍的聲音低沉醇厚,說這些話的時候甚至於帶著脈脈溫情,不疾不徐地說著的彷彿不是仇人,而是品茗時的漫話閑談。
漫不經心地一語驚人。
「不,你不能這樣對俊樺,不可以。」
林小時咬著唇瓣,臉色幾經抽變,已無血色。
濕漉漉的眼睛中,斂去晶亮,盛滿哀傷與恐懼。
「不?我帝皓衍面前能說不的人還沒有出生。林小時,誰允許你有一遍遍說不的權力?仗著我睡過你?恃寵而驕也要看看自己在我面前有沒有這樣的資本。」
帝皓衍的溫熱的手指拂上了她慘白的小臉,拂上她暈紅的雙眼,不去看她為另一個男人流淚。
然而,掌心的濕潤讓帝皓衍整個人的唇線抿的緊緊的。
「我不是自願的。帝皓衍,你就是個禽獸,大壞蛋!」真的是恨意,她沒有看錯。
林小時的粉拳沒有力氣地捶打著帝皓衍,發泄著自己的委屈和悲傷。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帝皓衍根本是把她當棋子,一枚對付陸俊樺的棋子。
而俊樺……竟然傻傻的真的愛上了她。
「禽獸?如果我真不對你禽獸點,還真是擔不起你給我帶的高帽。」咬牙切齒。
帝皓衍空出的一手果斷抓住林小時胡亂飛舞的小拳頭,另只手索性不再接著她為其他男人留下的眼淚,兩手一起鎖住她細細地手腕。
諷刺!
可笑,更可悲!
他愛上的女人,不僅私奔,還要視他為洪水猛獸。
「帝皓衍,我根本不過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三年前說不定就是你故意讓我同陸俊樺私奔,用來對付他!可恨你現在還要在我面前裝作是我做出不堪的事。你這個混蛋!」
林小時一臉憤恨。
二人博弈,為什麼要把無辜的她牽扯其中?
而且,還是被報復的最慘的!
成家?已經不可能了,小錦是她的孩子,是帝皓衍早就用來牽制她的。
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間,林小時驟而想通。
「什麼意思?」喜怒不辨,帝皓衍已經說不上是該氣還是該怒,明明是她跟人私奔竟然還能發咬一口。
這個剛剛還險些城門失手的小女人,轉瞬間就腦洞大開地將他當作是不擇手段的人?!
放肆!
誰給她的膽子!
真想,真想一手掐上她的脖子,掐死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女人。
「你先起來。」
林小時揚著頭顱,防備地狠狠瞪著帝皓衍,一臉戒備。只需要再加上一點勇氣就可以撲上去咬死帝皓衍這隻混蛋。
沙發上兩人赤誠相見地講著不堪地過往?
她可沒有輕賤到這種地步。
「……。」
繞了一圈兒就是讓他睡不成?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真是……作死!
五分鐘后,林小時用破破爛爛的衣服裹住自己能遮的重要部位,也不管好看不好看。
頭頂上還是方才掙扎的雞窩頭,她也沒心情去梳理。
現在形勢不由人,林小時已然後悔剛才急怒之下脫口而出的真相。
真的是陰謀的話,她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而已。
「說!」
帝皓衍的休閑襯衣襯衣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露出的蜜色胸膛上肌理分明,蜿蜒而下的是堪比健美選手的漂亮腹肌。
低腰牛仔褲吊在他的腰跨上,露出肚臍,整個人帶著慵懶的性感。
而他冷聲命令林小時的時候,從茶几下拿出一盒煙。
煙捲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僅僅點著,帝皓衍一口沒嘗,燃著橙紅的煙火直到化成乾枯的灰燼。
「沒什麼可說的,只是覺得你這人為了報仇不擇手段,你這般行事,真不怕報應?」
林小時豁出一切了,話一說出去,就又多吸了幾口煙。
太特么難聞了!
「咳咳……」剛一咳嗽,林小時又咽了回去,小臉憋得通紅。
輸人不輸陣,她是有節操的人,決不同流合污。
「不擇手段?報應?」煙霧繚繞將帝皓衍冷漠的表情處理的極為微妙,只是他越是動怒就越加冷靜,「如果真有報應,也該在陸俊樺和……」
到底這個「你」字沒有說出,淹沒在煙捲營造出的莫名氛圍中。
到底是捨不得還是其他複雜的情緒,那一抹往上飄散的煙圈兒剛好將它全部掩飾。
無從得知。
「我不知道你和俊樺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以我為餌,籌謀多年。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實在是沒必要再這樣行事下去。而我……也沒有能力去向你討還公道。所以……彼此兩清,就當我替俊樺還了欠你的仇。」
林小時困頓了,思路越說越清楚,也是由於太過明白自己的處境而越發悲涼。
疲憊不堪又心灰意冷,她不過區區二十五歲,卻在推測出真相之後,覺得已然滄海桑田,人生無望。
「所以,你是認為我設計了一切,包括你林家,迫使你過來給我當情婦,又設下圈套再讓你跟陸俊樺私奔?」
莫名其妙!
「我他媽圖什麼?還不如一槍子崩了陸俊樺!」
煙頭扔到地上,一腳踩上。
螻蟻而已,何須他大費周章。區區一個陸俊樺,須得他帝皓衍籌謀四年甚至更久?
帝皓衍怒極,拳頭握了張,張了又握,周而復始。
一拳頭打到棉花上就是這種感覺。
真他媽的噁心!
「那樣豈不是讓你的仇人死的太輕鬆,你要真跟他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肯定要折磨到他身心崩潰。可惜,他還沒崩潰之前,我先崩了。」
林小時自嘲一聲,抬起頭,一下子就撞上了帝皓衍的漆目。
比猛獸個可怕的就是冷漠,而比冷漠更讓人恐懼的就是荒蕪。
而帝皓衍眸中一片荒蕪,映著她的影子,卻不再有她的神色……可怕的讓她的心忽然揪在了一起,突發而至的痛彷彿是要逃離她的胸腔而去一般。
林小時忽然六神無主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離開,想抓住,又沒辦法抓住。
痛,連喘氣都變得困難。
「你若敢崩,我便讓林陸家寸草不生,所有與你有關的全部毀滅。」
帝皓衍站起,身形高大冷漠,龐大的氣場讓他整個人都似高高在上的帝王。
彎下腰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貼近林小時,而林小時在他的節節逼近中慌亂無措地向後退去,直到後背貼上了沙發椅背。
退無可退,一臉驚惶!
「林小時,我看你不是失憶,而是腦子有問題。憑空臆想著所有不存在的陰謀,膽小懦弱的不敢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