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場看清
第二章:下場看清
「劉貴,既然她要你說,你便直說就是!」
一邊,紀何坐在高處,威風凜凜的命令著。
坐在他身側的趙楊花卻露出了滿面的擔憂。
然,那份擔憂之下的幸災樂禍與把握滿滿,紀傾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記得,那是三個月前的一天,那一天大小姐在碎月軒見到了寧王,寧王出言羞辱了大小姐,大小姐便跑來與小……我訴苦,還說,喜歡我,想要跟我在一起,說我是世界上唯一不嫌棄大小姐長的丑的,於是就在青川閣外的小樹林里,大小姐,大小姐誘惑了小的,那天沒有月亮,小的,小的,才情不自禁——」劉貴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陣啪啪啪的掌聲給打斷了。
眾人望去,見到鼓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紀傾衍。
「……大小姐,那晚上你是那麼的快樂,你,難道不記得了嗎?」劉貴仰起頭,看著紀傾衍,眼中露出的淫色叫紀傾衍作嘔。
「你說是,就是?」紀傾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冷扯了扯自己手上的鐵鏈,若有所思。
「大小姐,你,你,你怎麼能夠這麼說,那晚上你勾引我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劉貴,沒有證明,誰也不能斷定那晚上的女子就是衍兒。」一邊,趙楊花恰到好處的施力。
劉貴急忙磕頭,再道:「我有證據,我有證據的!」
「什麼證據?」
「我知道,在大小姐臀部下方,有一顆紅痣。」劉貴說完,在不易被人察覺到角度看了一眼趙楊花。
趙楊花緩緩點頭,面上卻做出了驚恐狀。
「等等。」
就在趙楊花要開口的時候,紀傾衍出聲了。
一改剛剛看好戲的模樣,緩步走到劉貴面前,因為手腕上還有鐵鏈束縛,她並不能太接近劉貴。
「你剛剛說,你與我相會的那晚,沒有月光。」紀傾衍皺眉一下,再道,「既然沒有月光,又是在小樹林,你為何看得清楚我身上的一顆痣?」
「大小姐,那晚上我就看清楚了,你臀部上面有一顆痣,是紅的。」劉貴一口咬定,就是看清楚了,看著紀傾衍的目光之中淫光大作,「大小姐,你身上有沒有痣,讓下人查看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所以,你斷定我身上有一顆紅痣,只要一顆?不是黑的,是紅的?」
紀傾衍問,嘴角的笑,高深莫測。
「是的,小的確定,大小姐身上只有一顆紅痣,就長在臀部上面,左臀部。」劉貴說得清楚無比。
人群中隨著他的話后,又發出了各種各樣的議論聲。
皆是在說劉貴知道得如此清晰,看來定是真的了。
「你說完了?」
紀傾衍問劉貴。
劉貴一滯,本要在說話的卻被紀傾衍的那個目光瞪得心頭髮麻,急忙點頭。
「那又輪到我說了。」紀傾衍笑了,笑著的目光落到了趙楊花身上,什麼莫測一勾唇,「第一,你說我是在在碎月樓被寧王羞辱的那晚上跟你在一起的,你還說,那晚上的小樹林里,花前月下,可是你可知道,那晚上,乃是七月十七,七月十七那日我被寧王從碎月樓中趕了出來,而那一日,京城暴雨差點導致洪災,我與你半夜相會在小樹林?」
七月十七,那麼大的雷雨天氣,相會小樹林,這不是找死么?
這紀傾衍雖然丑,但是還不至於蠢到那個地步呀!
這樣想著,人群之中有了嗤笑。
劉貴慌了。
「我,我記錯了,不是那晚上,是七月十五。」急忙狡辯。
「確定,七月十五?」
「確定。」劉貴嘴裡說著確定,但是心裡卻是虛的。
他沒想到,紀傾衍會記性好到清楚地記得幾個月前的日期天氣。
「七月十五,太后從慈寧寺中回宮,命我帶去娘親的佛經手抄送與她老人家,因為夜深,太后仁慈,留我夜宿宮中。」
紀傾衍說完,目光在這一干人身上瞟過,似笑非笑,「所以,你是說我在皇宮之中與你……恩?」輕輕「嗯」了一聲,紀傾衍沒說完的話,這些人自然明白。
事情,似乎已經無比明了了。
趙楊花恨恨的瞪了一眼劉貴。
該死的蠢貨,竟然將這件事情搞砸了!
「大小姐,我記錯了,不是七月十五,是七月十九,反正——」
「夠了!」
劉貴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紀傾衍甩過去的巨大的鐵鏈勾住了脖子,拉了過去。
動作之快之狠,叫所有人都驚呆了。
「七月十七,七月十五,劉貴,你可真蠢。」紀傾衍的大腦可是二十一世紀的超級大腦,融合了原主的記憶,可以精確到每一日的天氣細節。
她當然記得她被寧王從碎月樓攆出來的那一日是七月十九,大雨已停,無風無月的夜晚。
只是劉貴不知道而已。
又或者說是,他背後的那個人忘了告訴他而已。
冤枉她?
還真是活膩了。
算計她?
都還嫩了點,在去修鍊一輩子再來吧!
劉貴被那粗大的鐵鏈勒得呼吸困難,瞪著一雙快要溢出血的目光,看著紀傾衍:「大,大小姐,你身上有紅痣,我見過,你就是跟我睡過!」
還要嘴硬。
紀傾衍抹唇諷刺一笑。
「是呀,我也知道我身上有紅痣,但是你又錯了,我身上,有很多紅痣。」紀傾衍說完,單手騰出,伸手的空隙,將手上的袖子往上卷了一截。
露出了手臂,以及手臂上大塊大塊的紅痣。
眾人見此,皆是一頓吸氣。
若是劉貴真的與紀傾衍有過肌膚之親的話,不會連手腕上的痣都看不到,偏偏卻看到了臀部上的痣。
「看,我身上的紅痣,是不是很多?」
紀傾衍問話的時候,是笑著的,但是這樣的笑,怎麼看,都是瘮人的。
扯著鐵鏈的手愈發的用力,劉貴已經被她捏得不能呼吸了,一張臉已經泛起了青白。
「大,大小姐,你,我,我,我明明……」不能說話的劉貴掙扎的力量都顯得那麼微弱。
奮力抬頭看著紀傾衍的時候發現她也在看著他。
只是那雙美眸之中所帶著的情緒卻是如水冰涼。
心顫,他再要看向紀何身邊的趙楊花的時候,下顎卻已經被兩根冰冷的手指給鉗制住了。
「說呀,你明明什麼?」紀傾衍扯動了一下身上的鐵鏈,微微俯下身子,將腦袋湊到了他的耳邊,輕笑一聲后抹唇笑道,「她是不是告訴你,我身上哪裡有顆痣……」說話的聲音只有兩人能聽到。
但是在外人看來,紀傾衍的這個動作,卻是跟劉貴親密至極。
紀傾衍的長發如同潑墨般的垂落,遮住她半張臉若隱若現,此般看去,竟是美艷得不可方物。
坐在一邊的紀何見此,眼中閃過的憎恨更加濃重了幾分。
「大小姐,你,你說的是真的……」
劉貴發現,紀傾衍的話說完之後,勒在他喉嚨上的鐵鏈驟然鬆了幾分。
不可思議的,他睜大眼睛瞪著紀傾衍。
「你若是想活,我說的就是真的,想死,我說的就是假的」繼續在劉貴耳邊耳語,紀傾衍的唇角好看的抹上了絕美的笑。
說著別人的生死,仿若是在看一出好戲。
「想活,我想活,大小姐,我想活呀!」
劉貴狂喘氣的同時看向紀傾衍,低聲求饒。
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已經互相矛盾了,便是要強行圓謊也是沒幾個人信的。
搞砸了這件事的結果,只會生不如死。
如今大小姐竟然許諾他會讓他活下去,他不妨賭一把。
「想活,就按照我說的做。」紀傾衍勾唇,紅唇抹起,在他的耳邊說著,「記住,每個字都要說出來,開始。」
開始二字說出,劉貴急忙吼了一聲。
「啊!大小姐我錯了,我不應該冤枉你,但是那晚上我確實是跟一個女子有過肌膚之親呀,就在大小姐被寧王殿下從碎月樓趕出來之後,有一個喝醉的女子闖入了我守夜的房間里,那個女子肩上有塊粉紫蝴蝶印記,我們,我,我……」
肩上有粉紫蝴蝶印記。
已經叫在場的女眷們倒吸了一口冷氣,紛紛看向了已經在那裡坐不住的趙楊花身上。
趙楊花聽得劉貴說起此,目光沉下,臉色黑白變幻,好不難看。
「為何要冤枉我?」
紀傾衍勒著劉貴的鐵鏈鬆了幾分,問出這句話,話語冷漠如冰。
現在,她還不會要他的命。
「因為大小姐是親王府的嫡女,是未來王府的繼承人,我,我想得到當初紀王爺留下的遺產,想——所以我才向人打聽,知道了大小姐臀部上有顆紅痣,所以,所以才……大小姐,小的錯了,小的該死!」
「劉貴,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一邊,已經察覺到劉貴的不對勁,紀何一把上前重重一腳踹在了劉貴身上,惡狠狠的瞪著他道,「你再胡說一句試試!」
聽到紀何的話,紀傾衍笑了。
「大小姐,小的錯了,大小姐說的沒錯,小的,小的,小的沒有說謊,那晚上小的真的跟一個蒙面女子過夜了,那個女子肩上有一塊粉紫蝴蝶胎記——」
「瘋了,來人,將劉貴給我拖下去!」趙楊花哪裡還會讓劉貴再說下去,急忙起身呵斥住了他。
臉色十分不好看。
「誒,伯父要將他拖下去?」一邊,紀傾衍再次將劉貴勒緊不放,長發之下秀氣的小臉上笑容款款,環顧了四下,「諸位,剛剛他說的話可聽清楚了?」劉貴的話,可有兩個重點呢。
只怕這群愛好各種八卦的女人,也是無論無何都不會放過的。
這樣的話,就很好了。
「哎喲,原來是這樣呀,這個下人真是該死!」
「就是就是……」
「只是這好好的婚事上鬧了這一出,也不知道……」
……
人群之中雖沒有一人正面回答紀傾衍的問題,但是議論紛紛之下,已經說明了一切了。
劉貴以為,這場風波就這樣的完了,紀傾衍的清白還給了她,他也得救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殺手女王紀傾衍的字典里,對想要害自己的人,從來都不會有「放過」二字。
所以,就在他以為自己得救了的時候,紀傾衍那似笑非笑勾起的唇角上露出了一抹猩紅的笑。
「大伯。」
紀傾衍扯著鐵鏈,笑看紀何,「這樣污衊主子的奴才,你說是該殺還是不該殺呢?」
污衊主子。
紀傾衍用了這四個字,一下子讓紀何心裡沒譜了。
心中卻已經明白,這件事情已經落敗,紀傾衍如今能問他這一句,似乎已經是給他一個台階下了。
於是,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的說道:「衍兒,自然是該殺的,若你是清白的,大伯自會——」
「有了大伯這句話,那就好說了!」紀傾衍說完,眼中殺氣一顯,雙手用力,抓過兩條鐵鏈,狠狠一甩。
啪!
兩條鐵鏈合攏之下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以及火光。
鐵鏈斷裂。
而那被拴在鐵鏈上還沒放開的劉貴就這樣的被鐵鏈扯成了碎片。
她的眸,在這樣迸射的火光之中,華彩四溢。
高貴得不可褻瀆。
血肉橫飛,眾賓驚慌逃竄。
「不好啦,不好啦,紀家二小姐殺人了,殺人了,殺人了!」
「封鎖紀府,去叫寧王,去叫寧王來!」
而就在人群混亂之中,紀傾衍不知道何時已經掙脫了手腳的鐵鏈束縛走到了紀何身邊。
「大伯,劉貴的下場,你可記清楚了?」
溫熱的話語響起在他耳邊,紀何驚恐回眸。
身邊的紀傾衍淺笑嫣嫣,分外——
——明麗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