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給我解藥
第39章給我解藥
穆聿檀薄唇微啟,吐出了一個字。
一個簡單的說字,卻是那些人口中無上的命令。
只聽見他的話語落罷之後,外面傳來了一個宏亮深厚的男聲。
「穆爺,留了個活口。」
一句話,紀傾衍便斷定出那個男人肯定跟穆聿檀一樣少話。
而且,他說留了個活口,指的定是剛剛那些刺客了。
所以,他就是穆府隱衛之一?
紀傾衍挑眉,看著緊閉的車簾的目光之中分明染上了幾分興趣。
「帶過來。」
穆聿檀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緊閉的車簾便被丁安打了起來。
車簾被打開,紀傾衍才看到外面的景緻,發現馬車停靠的地方不是什麼街道小巷,而是一片小樹林,如今已是深夜,夜黑風高,天空還沒有月亮,小樹林裡面更是一片黑暗,唯一能聽到的就是無數的蟲鳴聲一聲蓋過一聲的。
丁安舉著一盞油燈,對著紀傾衍做了個請的動作。
紀傾衍裹了裹身上的大衣點了點頭,其身往馬車外面走去。
穆聿檀也下來了。
「爺,按照您的吩咐,那些人的屍體,都掛上了城牆。」丁安一邊給穆聿檀披上狐裘大衣遮蔽夜風,一邊說著。
穆聿檀只是恩了一聲,面上無一絲情緒。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黑影快速的從小樹林的上空飛降下來。
黑影落地,手裡還拎著一個東西。
他見到穆聿檀之後快速單膝跪下抱拳,手裡拎著的那個冬休就這樣的被甩在了地上。
那東西似乎是個人,被摔在地上的時候還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穆爺,人帶到了。」
「起來。」
穆聿檀再說,「過來。」
他將那個名叫展木的隱衛叫了過來,然後,對著他說道:「湊進點,給她看看。」
他的話是對著展木說的,話語中的她,自然是指的紀傾衍。
聽到自家主子說出這樣一句話,展木一愣。
紀傾衍自然也是一臉懵。
「不是很感興趣么?我的隱衛。」穆聿檀轉眸看著紀傾衍,一雙星眸微眯,繼續道,「好好看看,我的隱衛,即便是煉金蠱造出的活佣,也達不到的高度。」
穆聿檀這句話讓紀傾衍有想殺人的衝動。
他是一分鐘,一秒鐘,不鄙視自己就會死么?
「穆聿檀,你的隱衛再厲害再牛逼,也是你的,值得跟我吹噓嗎?」
「目前看來,值得。」
穆聿檀雲淡風輕的繼續在紀傾衍心口補刀。
展木站在一邊一臉冷漠,但是心裡還是茫然的。
目光在紀傾衍身上掃過的時候,是十分震驚的。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家主子一次說出這麼多的話,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他看了一眼丁安,丁安飛過來一個刀眼示意他該看看,不該看的,閃人。
紀傾衍是紀親王的女兒,自家王爺對她,也應該要不一樣的。
「是個女人?」
穆聿檀看著那趴在地上不斷呻吟慘叫的女人,皺眉。
「回稟穆爺,這個女人一直在求我殺了她。」展木話落,再補充了一句,「殺女人是展金的特權,我不殺女人。」
「紀傾衍,覺得面熟嗎?」
就在展木還在說話的時候,穆聿檀已經走到了紀傾衍身邊,緩緩說道,「我沒說錯,你惹的麻煩,是么?」
她惹的麻煩。
紀傾衍看著那個女人慘白的臉,有些想笑。
怎麼不是,這就是她惹的麻煩。
當初在大街上,她真該一刀殺了她,也省的她再作妖。
沒錯,這個女人,就是當初紀傾衍在大街上幫助接生的那個孕婦。
此刻,她渾身是血的躺在她面前,肩頭還有刀傷,深可見骨。
她嘴裡不斷地發出嘶吼一般的呻吟,似乎是在求人給她一刀,就這樣的了解了她。
只是,就在紀傾衍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的時候,婦人的臉上,眼中,一瞬間同時迸發出來了一種無言的恐懼。
那種恐懼,夾雜著恨,讓她被紀傾衍捏在手中的下頜不斷的在顫抖,一瞬間,她的牙關都咬不上了,只能這樣靜止著,被迫的與紀傾衍對視。
她輸了。
這個女人活著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就徹底的輸了,婦人只覺得空氣的溫度在這一瞬間變得刺骨寒冷,她的身上每一根骨頭,每一寸皮膚都在戰慄,因為面前這個人的恐怖。
「真不巧,又見面了。」
紀傾衍唇角微勾,笑了一下。
捏住她下頜的雙手微微鬆了一下,左右擺弄了一下她的面頰,見到她那血污遮蓋的臉部皮膚之上已經生了一點點的黑斑,忍不住的挑眉展顏。
「我看出來了,你很痛苦嘛。」
說了一句,她伸手從袖中摸出了兩顆藥丸。
這個是她之前給自己臉上黑疤排毒的時候從葯庫裡面拿出來的兩顆葯,沒有什麼大作用,倒是可以止痛。
她將藥丸捏在手中伸到了婦人面前,慢悠悠的緩緩說到,「看來你主子對你也不怎樣,連你身上的屍毒都不給你解,如今屍毒已經在你身上蔓延開來,你求人殺了你,是怕變成走屍?」
屍毒,是一種用屍體屍油跟動物的精血煉製出來的一種殘忍的毒藥,中午三日不服下解藥,這個人就會變成行屍走肉,有生命,有思想,但是,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思想的控制,渾身肉體開始腐爛,卻怎麼都死不了。
這玩意兒,一般在安南國是用來懲罰那種極惡之徒的,讓他們生不如死,做個活死人。
如今,在這個婦人身上見到這種東西,紀傾衍還是有幾分驚詫的,不過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麼從她肚子里生出來的那兩個孩子一個死,一個短命了。
母體中了這種毒,便是生下來活下去,也會成為一個廢人。
「我不要你管,我殺不了你,我輸了,但你也沒贏!哈哈哈,紀傾衍,你以為你贏了?你才沒有,才沒有!」人之將死,她就算費勁了力氣,用了自己最後一口撐著呼吸的力氣,吼出來的話語也沒有了那股狠勁。
對於這樣的對手,紀傾衍只覺得多搭理一刻都是浪費時間。
「你是輸了。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沒興趣跟你比,跟一個活死人比,比誰活得長么?噗,那是自然,我肯定活不過你,你可是要活很久呢,你的身體骨頭都融進了泥土裡,你還能活著,多有趣,不是么?」
收回手裡的藥丸站了起來,她冷笑了一聲:「本來還想從你口裡套幾句話的,不過看你這個樣子,似乎也不怎麼想要屍毒的解藥,算了,我還是留著喂狗吧。」說完,她轉身,對著穆聿檀笑了一下,「攝政王殿下,麻煩已經不是麻煩了,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