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幻與現實
懵逼了一小下，那人又震驚的問周樹：「你這個年齡……你是新兵嗎？你是不是沒有經過任何訓練就上戰場了？」
這句話周樹聽了個大概懂，也是托外國槍戰遊戲的福，又看著對方略顯熟悉的面孔，他遲疑的點點頭。
「自己目前的情況應該算是新兵吧？」
「不知道敵人是誰，一槍沒放過，就跟在「隊友」身後苟了。」
「一個隊友倒下，還沒換到另一個隊友身後，就碰到了現在這位同樣不會開武器保險的……前輩隊友。」
想著這些，周樹又看了看眼前這位。
這位雖然不知道怎麼打開武器保險，但滿臉唏噓的胡茬，皮膚有些鬆弛，沾了髒水更顯滄桑，可不像什麼正經新兵。
不過對方的兩句話周樹只是大概聽懂，並不保證100%的準確，萬一人家不是打不開保險，而是保險壞了呢？
他自己才是真不知道操縱手柄上控制槍械保險的裝置在哪。
只是這張滄桑臉到底在哪看到過？
突然，他靈光一閃！
唏噓的胡茬、臉上還長著一個小疙瘩、滿臉泥水略顯滄桑，穿著一身看起來很笨重的動力外骨骼，在戰火紛飛的海灘戰場……
這不就是阿湯……叔嗎？
好吧，雖然兩人的年齡差距確實很大，但人家的外號就是「阿湯哥」，還是叫阿湯哥吧。
這位演的《碟中諜》系列、《世界大戰》、《遺落戰境》、《明日邊緣》等等，他都看過。
對，就是《明日邊緣》，周樹想起來了！
好像他晚上看完流星雨回到宿舍，洗漱完之後在B站看視頻，正好刷到了一個《明日邊緣》的解讀視頻，看完就睡了。
所以……這真是在做夢？？
可如果是夢，這也太真實了吧？
他從來沒做過這樣的夢。
如果不是夢，那結合他自身的一些特殊情況，或許……
正想著呢，他就被阿湯哥的「哦里謝特」驚醒了。
他看向阿湯哥，而阿湯哥卻震驚的看向他身後，並且緊急向旁邊卧倒閃避。
周樹好奇的後撤一步轉頭看向身後，只見一團火光拖著長長的螺旋狀黑色尾煙沖了過來！！
「轟——」
火光正中他的胸口，瞬間他就感覺渾身一片酥麻，緊接著胸口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
「呃……」
這種疼痛感直接崩斷了他腦子裡的那根弦，讓他眼前一黑。
………………
東垣一中，凌晨。
整座學校除了必要的照明地點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
男生宿舍204，六名學生都在熟睡。
從門口進去就能看到兩個雙層鐵架床，靠近門的下鋪有一名學生在輕輕打呼嚕，上鋪的兄弟在磨牙，旁邊上鋪還有一個對著磨牙的，下鋪的學生倒是睡得很安穩。
另一邊是一個雙層鐵架床，下鋪的學生也睡得很安穩，而他的上鋪就睡得不怎麼安穩了。
東垣市地處華北平原，為大秦帝國二十七州之首的冀州首府，四月初的夜晚氣溫不高，凌晨時間更是在10度以下，可上鋪這名學生卻睡得滿頭大汗。
不僅在冒汗，還渾身發抖。
突然，他猛地睜開眼睛，張嘴大叫！
「啊——」
這一聲驚叫，直接把沉寂的宿舍激活了。
「卧槽！」
「啊？咋啦？！」
「卧槽，嚇死爺了！」
「怎麼回事？」
被驚醒的眾人馬上拿起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四處亂照，想找出到底是哪個孫子三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覺，在這兒鬼哭狼嚎！
照來照去，每一個被照到的人臉上都是一副「照我干毛」的表情，直到燈光聚集到一名雙手捂著胸口坐起來，然後一臉驚恐且滿身大汗的人身上。
「呃……」
本來幾位舍友還想大聲斥責他的，結果一看他這個慘樣，馬上就變成了和風細雨的舍友問候。
「仁兄，你沒事吧？」
「人哥，你怎麼了？」
「周樹，你不會是做噩夢了吧？」
「仁兄」和「人哥」都是外號，「周樹」則是直接喊名字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周樹驚魂未定的尋聲看了過去。
手機燈光有些刺眼，他立刻抬手去擋，剛抬手就想到自己的胸口被火球炸穿了，所以又趕緊按了回去。
雖然他沒說話，但是舍友都看到了他的動作，於是就貼心的把燈光挪開了。
「周樹，你沒事吧？」有舍友問道。
沒事吧？
這也是他想知道的。
周樹感覺很奇怪，他的手按回胸口之後並沒有發現大洞，雖然手摸到了濕乎乎的東西，但抬到眼前一看，只是汗水，並沒有血淋淋的景象。
正愣神呢，他就聽到了舍友問的這句話。
於是他瞬間心念電轉，馬上回憶起了剛才的事情。
可能是因為睡覺之前看了跟《明日邊緣》有關的視頻，所以就夢到了相關的情節。
這很合理！
只不過最後死在沙灘上那一刻……感覺太真實了！
他感覺到了那團火光的炙熱，因為臨死前他隱約聞到了蛋白質燒焦的味道，那是他自己的肉被烤焦了。
別說實際感覺了，光是想想這種情況就感覺頭皮發麻。
而說到真實感受，胸口被炸穿時直入腦髓的疼痛感，哪怕現在醒了，他依然能回憶起那種「真-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但事實上，他的胸口一點傷都沒有，好的很。
夢裡從飛機上掉下來的那種失重感他倒是在其他夢裡感受過，比如跳樓的夢、跳高的夢、使勁揮動手臂飛翔的夢等等。
可這次夢裡的海水浸潤感、沙子摩擦感、機械碰撞感等等，都真實的過分。
如果是夢，應該不可能這麼真實才對吧？
他不是沒做過夢，那些夢要麼虛幻的很，各種意識流，要麼就偏真實，尿急找不到廁所，然後……之類的。
但是像這種極致「科幻」又極致「真實」的夢，他還真是第一次做。
正想著呢，腦海里突然閃現了一些東西。
「周哥，你怎麼樣？」
舍友們見周樹愣神，又有人問了一次。
「啊，哦，沒事，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周樹抹了一把額頭上已經變涼的汗水，然後起身下床說道：「這天還挺冷的，你們接著睡吧，我去衛生間洗個臉冷靜一下。」
「行，那你自己也注意點，別著涼了。」
「確實，洗把臉，擦擦身上的汗趕緊睡吧，一會就要上早自習了。」
「壓力別太大，離高考還有兩個月呢。」
「……」
「你一這麼說，我特么壓力更大了！」
不過見他確實沒啥事，眾人說了幾句就回被窩接著睡覺去了。
現在才凌晨4點，氣溫確實低，而且再過一會就要起床上早自習了，要保證睡眠才行。
見眾人重新躺回被窩，周樹伸手從枕頭邊拿上手機和眼鏡就去了衛生間。
東垣一中的宿舍都有單獨的衛生間，他路過櫥櫃的時候又拿上了自己的毛巾，最後摸黑看了一下其他人都沒什麼異動，才輕輕的從衛生間裡邊鎖上門。
打開衛生間的燈，這個小空間就暫時屬於他了。
洗了一把臉，用冰涼的自來水讓自己冷靜一下，然後一邊擦著身上的汗一邊想事情。
之所以這麼小心，是因為剛才有些東西在他腦海里出現，讓他想通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