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毀約的原因

三人面色不虞，這事確實讓他們有一瞬間的愧疚，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們不是一個人，是一國之主，「夙興帝掌管一方國度，以前小不明白，現在應該深有體會，身為國家主人，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尤其是我們國家和夜尊的世襲不一樣，夜尊古往今來都是夜氏當家，而我們說白了不過是國家的公僕，一個打工人，許多決策都得由內閣共同決定。當初有人高價購買那批貨物，內閣一致決定轉賣他人，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滸全國吳振華道。

夜卿憂滿心震驚，她設想了無數他們背叛的理由，卻始終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簡單粗暴的原因，高價？有多高？比讓他們寧願賠付雙倍違約金也要轉賣價錢高？高出多少？

呵……以為高大上的緣由，到最後就只有一個錢字，真是可笑。

「那人是誰？」夜卿憂不認為是當年外亂的敵人，他們並沒有使用這批貨物。

至於其他人，夜尊受難，誰才會得益？

三人搖頭，「無可奉告。」

夜卿憂去看韓秉節，「你也是因為錢？也不能說那人是誰？」

韓秉節沉默。

慶典結束，夜卿憂隨著韓秉節去了私人休息室。

「你邀請我和其他三國來的原因是什麼？看我們相互攀咬？還是重溫當年的喪盡天良？」這裡沒有外人，夜卿憂壓抑的怒火瞬間爆發。

韓秉節嘆息一聲，「我只是想讓你解開心結，丫頭，他們說得沒錯，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永恆，你現在已經是一國之主，婦人之仁和天真都會害了你。雖然當年他們失信於你父皇，有失道義，但從大局上講，並沒有錯。現在夜尊發展得很好，但想要一直好下去，不能只憑個人喜好發展。你要取長補短，藉助外力將夜尊不斷壯大，才能讓你父皇安息。」

「你別提我父皇，你有什麼資格提我父皇，你有什麼資格教我怎麼做？你不過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而已。你倡廉有今日，是我夜尊幫扶的，你韓秉節有今天，也是我父皇幫助的，可你這個白眼狼背後捅刀子，為了幾個錢，翻臉不認人，你連畜生都不如。」夜卿憂忍不住怒吼，想到父皇含恨而終，想到當年父皇的真心交付，夜卿憂只覺得憤怒難平，一腔真情餵了狗，她父皇真的不值。

韓秉節抿著唇，沉默良久，才悠悠開口，「當年夜尊內憂外患，幾近滅國，國民艱難求生，國庫空虛，我們給你父親提供貨品，都是用的最低價，可以說根本不賺，這都是因為你父皇與人為善，和大家結來的善緣。只是，人情終有用盡的時候，我們四國國主有心相幫，但手下的國民卻不能，他們也要生活，要發展。其他三國毀約，確確實實因為錢，內閣主事，他們做不得主，沒辦法。而我，雖不是為了錢，但卻也是因為私心。對此我除了抱歉，無話可說。只是丫頭，我想提醒你，你的敵人不是當年的外亂，也不是內憂，更不是我們，是暗處隱藏的魔鬼。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知道，他至今還在，伺機而動，如果你再任性的憑藉個人喜好治國，夜尊危已。」

夜卿憂渾渾噩噩的走出演播廳，被史官一行人簇擁著去停車場，腦子裡一直回蕩著韓秉節的話，真的還有人對夜尊虎視眈眈嗎？那人是誰？

思緒混亂間，竟是連等在停車場的遲臻都忘了。

史官一心擔憂夜卿憂，也將遲臻忘了乾淨。

所以，當遲臻歡喜的跑向夜卿憂時，夜卿憂無情的坐上了轎車離開，只留下一地尾氣。

遲臻失望不已，卻不想就這麼放棄，打發掉單江南，自己驅車跟上去。

單江南看著消失的眾人，哇涼哇涼的，幹嘛都要拋棄他？

此時正值晌午，所有人都還在大會堂沒有離開，接下來還有國宴，更不會早走。

路上沒什麼車輛行人，夜卿憂看著空曠的街道，漸漸平靜下來。

「史官，你有什麼想法嗎？」

史官沉吟一瞬，道，「陛下，現在我們夜尊和六個國家交好，且各國所擅長的不同，比如雲集，是商業大國，我們夜尊的百分之八十的外貿交易都是和雲集進行的，又比如宏義國，其電子技術嫻熟，和我國合作密切，其實宏義國的電子技術在世界各國中的排名，不過是前十，比他好的國家不少。」

夜卿憂恍然，覺得諷刺不已，「所以，我犯了和父皇一樣的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同一個國家，如果他們如同十多年前的四國一樣，我也會失去所有依仗，毫無退路是嗎？」

史官不語。

夜卿憂卻明白，事實就是這樣，「你早就明白，為什麼沒有提醒我？」

史官垂眸，「抱歉陛下，是我失職。」

夜卿憂輕嘆，「你是怕揭開十多年前的傷疤，還怕我會一意孤行，聽不進勸說是嗎？我以為這世上，史官是最了解我的人。」

史官握緊雙拳，無法反駁。

夜卿憂不怪史官，在史官心裡，她的喜怒哀樂比夜尊更重要，「史官，我比你想象的要更堅強，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弱不禁風，你應該對我多一些信心。我確實怨恨那些讓父皇含恨而終的人，也恨對夜尊落井下石的人。但這麼多年風雨沉浮，讓我明白，世界的發展，有它自己既定的規律，我沒有辦法按照自己的喜好改變，哪怕我是一國之主。」

史官暗自一嘆，看向夜卿憂，「陛下放心，以後我會改，請陛下再給我一次機會。」

夜卿憂笑，「說什麼機會，我從未想過讓你離開，沒有史官的夜卿憂完整不了。」

史官的死人臉人難得出現裂痕，嘴角上揚，因為常年木著一張臉，臉上肌肉已經失去了該有的作用，揚唇的動作也變得猙獰起來。

夜卿憂忍俊不禁，「史官，以後多練練臉部表情，免得嚇壞小孩。」

史官倏的冷臉，恢復成死人臉，滿心羞惱。

夜卿憂不再打趣史官，心情倒是輕鬆了不少。

旁邊的史官，神情突然變冷，「陛下，有人跟蹤。」

夜卿憂挑眉，跟蹤的人還不少，膽子也挺大，「甩掉就是。」

被跟蹤不過是家常便飯，夜卿憂沒有放在心上。

哪想，十多分鐘后，不明身份的車輛一直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