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為難
文晏臣聽了這話，驚喜的抬起，母親這要是想開了？
「……讓她們姐妹自個兒說說話，」晉寧候夫人微微牽起嘴角，滿是譏諷，「也好讓底下跪著的這個，好好的學學人家的為人處事。」
林玥聽了這話，一口銀牙險些咬碎了。
聘為妻，奔為妾。
自己婆母說這話，就是要一個妾室，堂堂正正的爬到自己頭上來！
「母親，今日……此事確實是我做錯了，」林玥吞吞吐吐的道歉，只覺得更不甘心，「因……您特意囑咐過，要去英國公夫人面前好好祝壽，表達晉寧侯府的心意，國公夫人又和相熟的相談甚歡，我……我這才急功近利了。」
「呵！這麼說來，還是我的不是了？」晉寧候夫人連連冷笑，「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媳，長輩們在說話，你在旁邊等的久些又怎麼樣！退一步說，就算你就是硬要插話，你無端端的去喝斥人家小孩子什麼？！難不成你是要到英國公府上，去顯示一下我們晉寧候府的威風嗎？！這難道也是我教你的嗎？！」
這才冷麵呵斥沒多久，到了晉寧候旁邊，一坐下，卻又是被氣的胸悶氣短的模樣了。
「侯爺，這事怪我，」晉寧候夫人扶著額頭，胸口不停起伏，顯然是被氣得狠了，「若不是我這身子一年比一年的不經用，這次。也不會讓這個不懂禮數的，一個人過去，等到明日，我就親自去英國公府，向國公夫人和席將軍賠罪。」
「這事情原本也不在你的錯，」晉寧候看起來也是失望極了，「就算是要去賠罪，也不該你一人去，林玥，明日你收拾打扮好，再去英國公府，給我好好的賠罪。」
說著抬步就要離開，走了幾步，卻又退回來，「今日，你是去參加壽宴，去賀壽的，瞧瞧你這穿紅著綠的，若是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日英國功夫做壽是為了你呢！林家也算是書香門第，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不懂禮數的東西？！」
自己不過是才說一兩句話罷了，迎面而來的就是這麼多的數落。
難道今日這事兒，成了這樣的局面，是自己想要的嗎？
林玥只覺得自己十多年以來的驕傲，搖搖欲墜，不由得轉頭去看自己的丈夫，卻發現，他竟然也是個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一絲一毫的回護都沒有。
「看臣兒做甚，」晉寧候夫人眉梢一挑，「難道你還想要唆使臣兒忤逆自己的父母嗎？當初林家，說永安縣主不堪大任，就把你換給了我兒子，如今看來，你一個嫡長出身的姐兒，還不如永安縣主一個庶女出身！」
說完這話，卻還是覺得心中鬱氣的很，隨即狠狠的甩了甩袖子，「還貴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還要我扶你起來嗎？今日你做了錯事，做了錯事就當罰，自己到祠堂的列祖列宗面前跪著，想清楚了再起來！」
文晏臣看著晉寧侯夫人似乎是氣的狠了，連忙起身扶著，「母親且放寬心，英國公夫人是個豪爽的，竟然不會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這事是玥兒做的不對，她年紀還小，還得仰仗著您好好教教，您放寬心，好好去休息。」
「你是個有孝心的，」晉寧候夫人輕輕地拍了拍文晏臣的手，「我正好做了你愛吃的酥點，你就陪我走走吧，也算是散散心，這一天天的，事情怎麼就這麼多！」
到了此時，人來人往的前廳，就只有林玥一人跪在地上了。
府中規矩森嚴，下人們碰到主子，無不垂頭。
然而，就算如此，在去祠堂的路上，她也覺得那些拜高踩低的嚇人，不管表面上如何尊敬，等到她走過去……
輕視，譏諷，嘲笑，這些東西，就深深地刻在他們的目光里，隨著他們的視線扎在她千瘡百孔的心上。
她曾經也是天之嬌女呀……
祠堂裡面比別處陰涼許多，春風吹過綠竹，簌簌之聲響起，彷彿是台前排位的低語之聲，無端的多了幾分陰森可怖。
林玥看著明滅的燭火，想著嫁過來的這些時日，自己所受的委屈。
明亮的眸子里滿滿的全是恨意。
丈夫冷漠，婆母嚴苛，就連大家女應得的執掌中饋的掌家之權，都因為諸多借口，遲遲沒有拿到手中。
鶯姨娘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仗著寵愛，每每說話如同誅心，丈夫分明在旁，卻次次出言開脫。
若是婆母知道，更是一頓諷刺，說，作為一家主母，就連後院都管不了。
可是分明，執掌中饋之權，並不在她手中！
府里的丫鬟婆子最開始還保持著觀望的態度，後面見他處境如此，一個個的也越發的拜高踩低。
「外頭吵吵嚷嚷的，又在說什麼呢？」
鶯姨娘原本想要小憩一二，此時被吵得了，就有些煩躁。
伺候的小丫頭也是個伶俐的，「姨娘，是前廳那邊出事兒了，說是少夫人去英國公府衝撞了小貴人，這會兒，又被夫人罰著跪祠堂去了呢。」
「你們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鶯姨娘心情好了許多，慢慢的打了個哈欠，「行了，告訴我院子里的下人，最近這些日子謹言慎行，不要一個個的狂三狂四，要是被人抓到了把柄，連累了院子裡頭的人，可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小丫頭自然諾諾的應了，連忙下去吩咐了，底下的聲音慢慢的就小了。
這府里現在誰不知道鶯姨娘是少爺的心肝兒肉啊，若是得罪了她，或者違背了她的命令，一個枕頭風吹了去，自己一家人都不能好過。
「已經吩咐下去了，姨娘，」小丫頭眉眼低垂，「可需要奴婢為您捶捶腿？」
鶯姨娘眉目尚且還有些倦怠，然而被擾了瞌睡也睡不著了，「我記得你捶腿最好，麻煩了。」
小丫頭甜甜的答了一聲，說實話，他們這些小丫頭最喜歡的就是在鶯姨娘院子里伺候。
這裡沒有那麼許多奇奇怪怪的規矩，不打不罵，主子也是好聲好氣的，自然是深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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