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求情

等到進了屋子，鶯姨娘臉色一變，有些嗔怪的道：「這次當真嚇人極了，阿臣哥哥你也不早些與人家說，真真是快嚇壞了。」

文晏臣看到她這般嬌弱的模樣，平日里，在心頭是其為不喜的，然而，如今知道了孩子的事情變更多了幾分包容，看著這副往日里覺得嬌柔造作的模樣，便也覺得多了幾分可愛可憐。

「方才爺剛剛進來，就聽見你院子裡頭的人在妄議主子，」文晏臣把人拉到懷裡，輕輕地拍了拍，「這是我看到也就罷了，若是娘親也看到了，聽到了，指不定你得受多少委屈呢。」

這話說的也是。

鶯姨娘眉目之間淡淡的，然而，想著今日文晏臣如此心狠手辣又陰沉的一面，心裡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可是……」鶯姨娘鼓起勇氣，「阿臣哥哥你剛剛的樣子……讓我瞧著有些害怕……」

「如果不是這樣，不可能威懾下面的人，」文晏臣對著心軟的小姑娘通常會有更多的包容，「我知道你心性溫柔純善，但也不要被欺負了還給人說情啊。」

鶯姨娘柔柔的笑了笑，狀似不經意間問起，「既然如此，那今日，被提出來的那幾個，是斷斷不能用了的……那這……」

「是我忘了，明日你去找管家，讓他直接在外頭買些家世清白的，你先用著，若是用的不好，我就把我院子里的人，分給你些，」文晏臣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你無怨無悔的跟我來了這福利，我便不能讓你受了委屈。」

「自然是沒有委屈的，」鶯姨娘微微的笑了笑，但卻又十分苦惱，「按理來說，每個妾室院子裡面的人員調動，都是需要當家主母知曉的，鶯兒這邊……是不是明日也要派人前去回稟夫人才行？」

回並給那個毒婦？

那不是又給了人借口，讓人重新安插人進來嗎？

看著懷中女子純善而又依賴自己的模樣，文晏臣只覺得是好氣又好笑。

好歹也是蘇州那個地方出來的女兒，都說蘇州人傑地靈，又是官宦人家養出來的。

真不知道，是如何養成這麼個純善又不知世事的性子的。

「不用你去回稟，我直接告知給母親就是。」文晏臣把丟在一旁的話，本子拿起來，「牆頭馬上的少年郎，還想著給自己的心上人築個安安穩穩的窩，我自然也不例外，以後不管碰到了什麼事情，你只管告訴我就是。」

「我可從來都沒有與你客氣過。」

鶯姨娘笑得極為俏皮，也不讓人念了，窩在他的懷裡自個兒看。

懷裡的人是軟軟的一團，由上而下看過去，前額還有些許略微蓬鬆的胎毛，長長的眼睫打在白嫩嬰兒肥上給出了一片陰影，分明已經是為人妻子的姑娘了，這麼看著，卻還是如同初識一般。

只是初識之時，這姑娘臉上的笑總是俏皮可愛的，眼裡的光彷彿璀璨星河倒映，細細軟軟的手掌也暖暖的。

如今，臉上的笑意只剩下麻木的溫順，眼裡的光慢慢的泯滅不見，細細軟軟的手掌，也開始變得有些冰冷僵硬起來。

「你這手冰的厲害，」文晏臣輕輕地捏著人家的手玩兒，「年紀輕輕的，千萬不要虧了底子，我過幾日給你尋個好大夫過來，開些溫補的葯，慢慢吃著。」

鶯姨娘乖順地笑了笑，輕輕地點點頭。

但是實際上兩人都心知肚明，她之所以會手腳冰冷，就是因為之前流產的時候傷了氣血。

這會兒說尋個大夫過來，吃溫補的藥物，恐怕也是想要治好她的身體，兩人再有個孩子吧。

「我不想吃藥，」鶯姨娘佯裝不洗的皺了皺眉，別過身子，「那葯苦得狠，吃不下。」

「你傷了身體，總要吃藥的，」文晏臣緊了緊手臂，把人的身子轉過來，「你要是乖乖吃藥，我就每日讓廚房給你多準備一碗酥酪，如何？」

這根本就是在哄小孩兒的做法，鶯姨娘心裡又暖又疼，一時之間，竟哭笑不得。

自己分明已經快要為人父母，在這人眼裡，偏偏還像是個小孩一般。

前些日子不過是貪嘴，多吃了些酥酪，後面又上火，牙疼。

這些日子以來，院子裡面的甜食，糕點，都是限量的，好像是怕他像小孩兒一般，不知節制吃壞了牙一樣。

「我想在院子里安排一個小廚房，」鶯姨娘趁著這個機會，獅子大張口，「你要是答應了，那我就好好吃藥，如何？」

文晏臣萬萬沒有想到，這次竟然會如此輕易就答應了，「那就從後日開始，我就去為你求醫。」

這下子輪到鶯姨娘震驚了，囁喏著：「這件事情也不需要告訴夫人嗎？」

她說的夫人，自然是現在正跪在祠堂悔過的林玥。

「這些小事，不用麻煩她，」文晏臣發覺得平日里鶯姨娘過得憋屈，「以後你想要什麼東西，大可直接和爺說。」

看來……林玥得罪的那個貴人來頭不小啊……

「阿臣哥哥，你不要生夫人的氣……」鶯姨娘聲音越發軟甜，「縱然她讓候府為難了，但也是無心的，我聽聞，夫人之前在京城也是有名的玲瓏水晶七竅心肝兒呢，這次，大約是沒想到，急了些。」

之前未嫁時，在自己家就是一步看三步，事事小心謹慎。

如今成了自己家裡人，竟然是這麼放心了嗎。

文晏臣眉目之間有了些許戾氣，「既然之前是個七竅玲瓏心的人物，就更不該做出這事兒來，還要累的父親母親腆著臉向人去賠罪，呵。」

「我曾在戰國策上瞧過負荊請罪的典故……」鶯姨娘聲音柔柔的，「若此事夫人著實不對……也不妨效仿一二古人，侯爺和候夫人年紀大了，只怕受不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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