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紅顏惑
不由眼神發亮,沖他點一個贊,「好棒。」
從灶膛邊站起來,擼擼袖子,「花丫,快開始包吧,好餓。」
花丫也踮著腳尖偷看面盆,一看之下,也不由讚嘆不已,王爺第一次和面,竟能和的這麼好。
窈窕的身子站到他旁邊,幽香撲鼻。
從盆里取出麵糰來,在旁邊的案板上扯成長條,用刀一個個小麵糰切來,擀麵杖迅速的擀幾下,一個圓圓的小巧的餃子皮就出現了。
他站在她身邊,像看戲法一樣,看她靈巧的細細的手指變出一個又一個圓圓。
擀了一刻鐘,桃夭夭的臉忽地垮掉,櫻桃小嘴嘟起來,「擀皮真累啊,手掌心疼的要命。」
翻過掌心來,一直用力的大拇指處的肌肉都壓紅了。
「那麼累么?」大手自然的接過擀麵杖,擀了兩下,麵皮立刻被擀的薄如蟬翼,一動就破。
桃夭夭從他腋下探出腦袋,伸到前面來,指著麵皮,翻轉腦袋看他,「破了,就不行,會露餡,你要....」
他撐著擀麵杖,不妨她忽地從腋下鑽過來,紅顏直面。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令他有些僵,收回拿著擀麵杖的手,撤開一步,躲開她的腦袋,聽她說怎麼擀皮。
桃夭夭歪著腦袋看他。
他耳尖可疑的紅,不由湊近了些,端詳,「這屋裡不冷了啊,你耳朵怎麼還凍的這麼紅?」
一股熱流不停的湧向耳尖,脖頸,他覺得燒的慌,瞧著並不自知的「罪魁禍首」道,「你走開些,我已會了。」
「哦,」桃夭夭撤開一步,果然看他有模有樣的上手了,大手拿捏著小小的餃子皮很有些費勁,大概過於認真,他竟彎了身子,小心的捏著餃子皮,配合著擀麵杖旋轉,慢慢的,也擀出了一個尚好的皮子。
桃夭夭興奮的拍手為他叫好,「真有你的,什麼都會,棒!」
這番毫不掩飾的稱讚,為了一點點小事情而已,有些誇張,但格外可愛。
秦王接下來擀的更快了些,手上快而准。
桃夭夭在旁邊包餃子,包的不亦樂乎。
縱使餃子一個個都軟趴趴的站不起來,趴在屜籠上,不像張婆婆捏的餃子肚大褶多,立正正的。
餃子下鍋,熱騰騰翻了幾滾,出鍋。
端到二進院桃夭夭卧房下一樓的正廳餐桌上。
秦王一進這個院子便抬頭去看二樓木樓,那個長發女子站過的地方,木欄杆,斑駁的木門,一切都靜默在寒冬里。
一股寒氣突然襲上心頭。她在這牢籠里待了十年。意味著數不清的黑暗,沒有一絲陽光的黑暗....,她得多怕啊。
「快來啊。」嬌嫩清脆的聲音突然傳來,像珍貴的太陽,驅散他心頭的這片寒。
手裡端著的餃子盤也格外燙手。他加快腳步,進了正廳。
「來來來,吃,吃!」桃夭夭大大咧咧坐下,招呼花丫,鐵鷹,張婆,小白都來。
其他人哪敢坐?
麥秸子似的杵著。
桃夭夭招呼秦王,「快來坐,」圓月般的眼睛因著笑意彎了幾許,手拍著她身邊的座位。
走到她身邊,將兩盤餃子堆在她面前,坐下。
「你們也坐啊,博淵同學來了,是我們家的一員了,不是外人了,大家熱熱鬧鬧一起吃才有味道啊。」桃夭夭皺眉看著拘謹的幾人。
沒人敢搭這個茬。
桃夭夭見勸告無效,歪頭看看秦王,他自夾了筷子,無聲的吃起來。
他眼眸無波,吃的靜靜優雅。
在他的意識里,這些人站著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桃夭夭也不強求了,讓他們去別處吃,吃的還自在。
她可得陪著秦王吃,畢竟,有如此的美貌在,她不怕他攆她。
她自來熟地將凳子又往他方向挪了挪,臂膀幾乎擦到一起了。
安靜吃飯的秦王,借著咀嚼,嘴角泛起一絲邪魅的笑,倏忽隱沒無蹤,恢復板正冷漠的臉。
吃過飯,桃夭夭打個呵欠,抻著懶腰,有點困,昨夜在桃國公府沒睡好。
秦王直接站起身,一言不發,快步出去了。
桃夭夭好奇的探目去看,他招呼了郭大寶走了。一刻也耽誤不得,竟就真的去下地了。一眾男人簇擁著他走了。
直到夜燈上了,才聽到門上有動靜,桃夭夭守在一進院,看影壁后呼啦啦冒出一群男人來,嚇了一跳,警惕去瞅。
當中一人,寬肩修背窄腰長腿,咦,是秦王。
接著認出來郭大寶,身後的男人們看上去有三四十個,均面帶興奮,鬧哄哄瞅著秦王。寒風一起,院子里四處充斥著男人身上的汗臭味。
秦王自到井邊,舀了井水,嘩啦啦撲在臉上,動作迅猛而利落地洗臉洗手。
有人手一揚,扔了幾個東西掉到院子里藏著的桃夭夭面前。
桃夭夭低頭一看,一隻死了的野兔瞪著血紅的眼睛看她。
「啊!」她驚叫一聲,跳了出來。
有些要脫衣光膀洗漱的男人悚然一驚,院子里有女人?!
秦王立刻站起來,眼神里露出如鷹般目光,警惕地看著他的兵們。
迅速往桃夭夭方向瞅了一眼,這女人這麼晚了還不睡,躲這裡幹嘛?
今日出去一趟,消息倒傳的快,四里八鄉他的兵們急吼吼的尋來,臨了拍了主意,去山裡打獵了,又一起回來,男人們在一起一熱血,便忘記桃夭夭了。
夜色朦朧,燈光昏黃。
燈下的女人格外嬌弱纖細,像荒漠里開出的一朵花。
兵們愣住了。
郭大寶和他的十幾個原來的兄弟,早習以為常他們小東家的美,自然定力足夠,可這些新的兄弟沒有啊。不由相互使個眼色站出來,擋在桃夭夭面前,朗聲道,「今夜大將軍在此歇息,你們都早早散了吧。」
秦王甩甩手上的水珠,走到桃夭夭面前,颳了她一眼,轉過身,擋在她前面,長身挺立,居高臨下。
威嚴,高壓,王者之勢。
再不是下午一起馳騁山野的那個男人了。
大兵們乖乖的行禮后,退走了。
夜色撩人,又驚人。
桃夭夭拍拍胸口,舒了口氣,指著地上的獵物,臉皺成一團,「你們去打兔子了?怎麼可以吃兔兔?」
說完這句話,自己先哆嗦了一哆嗦。
怎麼可以吃兔兔?哎呀。太酥麻了。
秦王卻像看怪物似的看了她一眼,臉上的嫌棄毫不遮掩,「你事太多了,這裡沒事了,還不退下?」
桃夭夭鼻頭一皺,輕哼一聲,裝模作樣道,「還不是為你留的門?好心等你不知趣,不解風情,冷血。」
扭過身,一扭扭,一顛顛往二進院去了。
秦王吐一口氣。
七日,還有七日啊。
唉。
命鐵鷹和郭大寶,「把兔子剝皮,放血!」
血腥氣一出來,他鼻頭動了動,終於,那女人的香氣才淡了些。
再次大吐口氣,當院甩掉身上的汗衣,提起桶子,當頭一桶冷水澆下。
這才徹底沖淡里鼻尖的香氣,心口的那股熱氣,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