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影雙雙 盪人腸

第70章 影雙雙 盪人腸

梅仁葯給秦王緊急施救,灌了催吐葯,秦王吐了無數次,終於睜開了眼睛。

入眼看到梅仁葯,急轉目,四處尋找什麼。

梅仁葯白他一眼,道,「秦王找什麼?找那桃夭夭么?」

秦王看著他,鷹目沉沉。

梅仁葯經不住,咳一聲,坐的離他遠些,道,「她在木樓里,沒事。」

見他醒來就關注桃夭夭,吃味道,「王爺還是多顧顧自己吧,瞧您現在多憔悴。」

秦王一掀被子,要坐起來。

梅仁葯急忙去扶他,又怕死的不敢。

這回靠這麼近,卻沒被震開,梅仁葯又靠近一步,好歹扶著他起來,伺候他穿上鞋子,披上衣衫。

打開西廂房的門,郭大寶和兄弟們跪在院子里。

秦王的臉色十分蒼白,但眉目沉穩,不失威嚴,啞聲問,「這是做什麼?」

郭大寶沉痛道,「東家受傷慘重,王爺又遭毒手,屬下請示,是否即刻殺了趙家那些人。」

他這回話有意思,他的東家被放在了秦王前面。

秦王剛要開口,樓上傳來一聲嬌嫩但暗啞的喊聲,「郭大寶,不要去,不能殺。」

郭大寶立刻調轉了跪的方向,跪向木樓。

秦王裹好衣衫,身姿挺起來,往後院走去,走到穿堂院門處,回頭看著郭大寶,「你都聽到了?照她說的做。」

郭大寶磕了頭,意難平的退下了。不理解為什麼東家沒有了處理那三十個人那時候的霸氣了。

秦王抬腳邁入後院。

梅仁葯再要跟過來,被他一個冷眼給逼退。

他獨自一人,向木樓上走去。

咯吱咯吱,陳舊的木地板在他腳下發出輕微的響聲。

桃夭夭裹著被子,聽的清楚。

他上來了。

腳步聲停在她閨房外。

一汩汩濃郁的媚香傳出來。

胸膛一陣氣血翻湧。秦王不得不剎住了步子,抬手按著前胸,努力平復體內激昂。雙目發出奪人的光彩。這女人大概又把魚衣脫了。

突然湧進腦海里的場景,令他鼻血差點噴出來。

捏緊拳頭,不再進去,立在她屋門口,平息了好一會兒,終於散去綺念,問,「你怎麼樣?」

桃夭夭聽到這聲醇厚磁性的聲音,心頭一喜,他滿血復活了,不由揭開被子看看自己裹滿繃帶的身體,眼珠轉轉,做虛弱之聲,「疼,全身都疼,你過來看看我,或許我就不疼了呢。」

門外的俊眸漾起一絲邪魅,這女人做此調皮,該是沒事了。在趙家的時候不還一副女英雄的模樣,此刻卻嬌聲連連。

桃夭夭說完,也覺得有些羞恥,將腦袋往被子里縮一縮,露出半顆眼帶著期待看向門口處。

咯吱咯吱。

腳踩木板的聲音遠去了。

這人,竟直接走了。

夜幕降臨,花丫端著食盒上樓,看著桃夭夭裹成了繃帶人,禁不住流淚。端個小桌,支在床頭上。

一盞油燈,閃著如豆的燈火,撲閃撲閃,將屋子渲染了一層暈黃。

莫名添出許多靜謐。

桃夭夭獨愛傍晚,尤其這鄉野里,儘管是冬日,仍能嗅到山林獨有的甜香,聽到一兩聲咕咕的鳥叫。

斜倚在床頭,看花丫擺弄好碗筷。

她的嘴角被打裂了,張不大開,花丫著一個小勺子,一點點舀起米粥喂她。

一個不經意,扯了傷口,哀哀的呼喚幾聲,「好疼,吃不得飯,張不得嘴,難受....」

花丫一邊哭鼻子一邊道,「小姐挨打的時候怎麼不見叫疼,就吃個飯而已,叫的花丫難受,嗚嗚....」

桃夭夭見她說落淚便落淚,一張還沒長開的臉蛋皺在一起哭,想笑,又笑不得,只好掙起身子,伸出手去捏她的臉。

花丫躲開她的手,「小姐別鬧了,再動了傷口,難道再讓梅公子給你縫一回么?雖說他吧....」鬼鬼祟祟往外看看,確定沒人,接著道,「雖說他不能歸為男人,可總是芯子里還是男人,就這麼....拿針在小姐肌膚上....還是別亂動了。」

「是啊,」桃夭夭嘆一聲,靠在軟墊上,「沒人心疼啊。」

花丫繼續挑起粥來喂,一邊用筷子夾一兩個肉絲塞到她嘴裡。

這般細細的吃法,直惹的桃夭夭煩躁的叫喚,嚷嚷著不痛快不痛快。

咯吱,咯吱。

木地板的聲音又響起來。

桃夭夭眼睛瞅著門帘,委委屈屈,「婆婆,好煩啊,一次只能吃一根肉絲...」

一隻手伸進來挑起門帘。

桃夭夭眼尖,婆婆的手可不這麼大,沒這麼長,骨節也沒這麼粗...

眼仁眼見著放大了,黑黑的瞳仁擴成圓形,盯著。

花丫急忙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

那人的腦袋要頂著門框了,一個低頭才探身過來。

花丫手裡的粥差點灑了,手忙腳亂放下碗,站起來,顫巍巍跪下,「殿,殿下...」

來人正是秦王。

他剛才不是走了么。桃夭夭瞪大黑葡萄似的眼直勾勾盯著他。

姐現在可沒穿魚衣!

只穿了一件大衫遮著!

然而,他除了耳根和脖子紅紅的,面色卻十分平穩,眼裡甚至過分的冷靜,帶點霜意,迎著她呆愣愣的目光一步步靠近,直到坐到她床沿處。

抬手端起剛才花丫拿的粥碗,撿起勺子。

啥意思?桃夭夭不錯眼地盯,不會是要喂我吧!

木勺子在碗里攪攪,舀一勺,湊到唇邊試試溫度,抬起長睫,用桃夭夭只在九公主那裡聽過的溫和聲音,「張嘴。」

低低,淳淳,磁性,從他喉間如音符般滾動出來。

桃夭夭呆住。

嘴巴忘記打開。

音符再次響起,如雨打箜篌,叮咚,「張嘴。」

木勺往前送到她嘴邊,清冷的眼波平靜的如月下湖泊。

桃夭夭一下便張開了嘴。

濃稠的八寶粥滑過喉嚨。

她星眸璀璨,帶著一絲諂媚,咧開嘴朝他甜甜一笑,「真甜!」

秦王低頭攪動手裡的勺子,唇角挑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再抬頭,卻又再現冷峻的眼,繼續投喂。

花丫卻覺得屋裡沒那麼冷了。捂著嘴,偷偷笑著,退出去。

屋內再也沒傳出桃夭夭喊疼的聲音。

二人的剪影,透過光暈映在紙窗上。

樓下的人,看的十分清楚。

張婆,李婆,梅仁葯,小白,花丫,並其他兄弟,齊齊的站在院子里仰頭看著看著。

剛剛醒來的鐵鷹,更是想把他眼珠子摳下來。那個拿著勺子認真喂一個女人吃飯的男人,真的是那個鐵血硬漢子,秦王么?

閨閣剪影雙雙,鴛鴦翅,盪人心腸。

只剩最後一口粥了,舀起來,送到她嘴邊,勺子卻抽不回來。

帶著淤青的小嘴咬住木勺不放,水汪汪的眼睛促狹地看著他。

俊美的唇線勾起半弧,丫頭片子凈知道惹事,並不知其中危險。無奈的搖搖頭,鬆開手,勺子任她咬著,不管它,放下碗,要起身出去。

桃夭夭一下吐掉勺子,目炯炯看著他,「你怕我,為何還要這麼對我?你突然這麼溫柔,難保本姑娘不動心。」

秦王站起身,長睫篩下星光落到她眼睛里,默然看了她一晌。

桃夭夭黑黑的瞳仁也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看見了他眼裡的溫度,可漸漸發現,他還是那般清冷高貴的模樣,不準備下來凡塵,同她一起放肆,一起接地氣的聊。

她這般水汪汪的看,仰著頭,眼角的狐翹完全露出,更加添了情緒,直叫人看一眼便奪人魂魄,攝人呼吸。

他緩了好幾緩,終於開口,卻問的是另一個問題,「你為何不讓郭大寶處理趙家人?」

桃夭夭眨眨眼,他思維挺跳躍啊,「因為,因為會毀你名聲啊。」

「為何?本王問心無愧,是那趙月娥痴心妄想,自得癔症,強加在本王身上,心腸蛇蠍,竟敢謀取本王性命,該誅其九族。」

言語厲厲,神態間已全然是王者風範。

桃夭夭卻沒有要臣服的自覺,仍眼巴巴望著他,眼裡還露出花痴的神情,亮晶晶的瞅著他,只是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嬌軟,耐心說道,「百姓多痴妄,皆因秦王風采華然,無人能抵抗,可若此時殺人,必激起民憤,您又剛剛遭聖上斥責,此時不易再遭抹黑,此事,卻有另外一種處置方式...」

「哦?你有何高見?」他迴轉過正臉來看著她,嘴角竟帶著抹少年自得的笑。

不知是不是那句秦王風采華然讓他高興了?

桃夭夭拍拍炕沿,仰著包子似的小臉道,「過來,坐下。」

她倒是不見外,也不認生....,可惜,她對自己所處的危險處境,一無所知,到底該說她聰慧好,還是蠢愚好呢?

適才給她喂飯,他已用盡平生所有的控制力,此刻若再坐在她身邊...

唇線一抿,步子後退幾步,面色繃緊,「說罷。」

不過來就不過來,難道我會吃了你?桃夭夭看著他的俊顏,心情莫名的好,嘴角也不覺得疼了。

開口說道,「輿論的力量,不可小覷,秦王雖然問心無愧,可外面的眼睛知道么?如果我們不宣傳,誰能知道呢?接下來幾日,秦王要允許我的小白先生跟著您,記錄您在鄉間所做的事,所說的話,無論是趙家的事,還是您同老農們在田間地頭把酒話桑麻的事,都讓他繪影圖形,畫成小冊子,散發出去,或讓說書先生編成段子,在民間流傳開來。您行的正,端的直,百姓自然看的見,於名聲上,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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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禍水后她又野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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