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夢中的婚禮

露易絲並沒有馬上回答莫仟仟的話，而是認真的思考了片刻才回答不知道。

「事實上從昨晚以後我就再沒見過他。」露易絲回答，「高先生大概是出去了，也許他是有什麼事吧！仟仟小姐知道是什麼事嗎？」

莫仟仟抬眼看看露易絲，沖她搖搖頭，低頭繼續吃自己的早點，只是那幾乎影響到咀嚼的笑意，卻一點兒不剩的暴露出了她內心的小歡喜。

他出去了嗎？去了哪裡呢？應該不會是出去了吧？恐怕他也有些尷尬吧？他本就是個害羞的人，只是，現在害羞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莫仟仟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在露易絲的陪伴下吃完她的早點。

從來到這座莊園開始，高博就以安全為由，要求她儘可能不要離開這座城堡，甚至是房間，就連一日三餐都最好在房間進行。

對此莫仟仟表示很鬱悶，雖然這城堡不算小，上下也有四五層，但畢竟只是一個封閉的場所，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城堡里，簡直連新鮮空氣都幾乎呼吸不到，更何況是房間那麼一個小小的地方。

高博最終算是妥協，但也只是允許午飯去外邊吃，早點和晚餐還是要在房間進行，但傍晚可以在高博的陪伴下去外邊散個步。

莫涵的房間就在樓下，本來莫仟仟想讓他住隔壁房間的，但莫涵卻對樓下那個房間表示出了喜歡，莫仟仟立馬對他妥協。

因為莫涵的孤獨症使得他很少會表達自己的情感，所以當這種狀況出現時，就說明他的病情有所好轉，這對莫仟仟而言自然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而這幾天莫仟仟的行程是，早上她在房間吃早點，高博會先去看莫涵吃的怎麼樣，然後到莫仟仟的房間，看她吃的怎麼樣，順便跟她說莫涵的情況，以及檢查她房間的安全。

早點過後，她會呆在房間看書聽音樂，或做其他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只要不離開房間就行。一直到午飯時，高博會過來帶她下樓去跟莫涵一起吃午飯。

午飯過後送她回房間午休，並檢查她房間的安全，下午還會給她送些下午茶過來，順便再檢查她房間的安全。

晚餐時，高博會跟露易絲一起陪著她，一直到她吃完以後，才會在露易絲陪伴下，去外邊走一走，做為期半個小時的散步，之後再送她回房間，做完一天最後的一次安全檢查后，跟她道晚安。

說起來這幾天真是無聊到爆，莫仟仟總覺得高博有些小題大做，但一想到前些天在國內遇到的狀況，就又會乖乖地聽話。

而這其中最讓莫仟仟覺得省心的是，莫涵不吵不鬧，全程安安靜靜，該吃吃，該睡睡，然後就是整天整天跟海豚呆在一起，一點兒麻煩都沒惹過。

總的說來，這幾天雖然無聊，倒也平靜。

只是今天，早點時高博沒有出現，午餐時也沒有出現，只交待露易絲過來帶莫仟仟下樓吃飯，一直到吃完午飯高博都沒有出現，這讓莫仟仟感覺非常奇怪，甚至有了一些不祥的預感。

午飯後，因為沒見到高博，莫仟仟就乾脆沒有回房間，而是在露易絲陪伴下，去到她住的這座城堡旁邊的城堡里轉悠。

露易絲說那座城堡是平常用來舉行宴會的地方，有不少好玩的東西，因而莫仟仟就饒有興趣地去參觀一番。

露易絲雖然說一再表示高先生交待過，她一吃完飯就應該立即回房間，但當莫仟仟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時，她還是立馬妥協。

莫仟仟在胡亂轉悠的時候發現了一架鋼琴，當即來了興趣，用一根手指叮叮咚咚地敲擊著琴鍵，那不怎麼成調的曲子惹得露易絲不由自主露出了經典的黑人問號臉。

「仟仟小姐也會彈鋼琴嗎？」露易絲問。

「嗯！」莫仟仟應了一聲，但隨即又解釋一句，「我其實只會彈一首『夢中的婚禮』，是因為工作需要臨時練出來的。」

莫仟仟說著來了興緻，乾脆坐下來彈奏一曲。正當她陶醉在彈奏之中時，莫涵卻一聲不吭地走了過來，目不斜視地走向莫仟仟，並把注意力全數集中在鋼琴上。

樂聲戛然而止，莫仟仟驚喜地發現莫涵的眼中似乎有些興奮的情緒，而就在這個時候，莫涵伸出一根手指，一下又一下雜亂無章地敲擊著琴鍵。

「小涵，你也喜歡鋼琴嗎？」

莫仟仟說著拉莫涵在身邊坐下來，並拉起他的手，用他的食指慢慢地彈奏著一首單音節的曲子，同時嘴裡也跟著哼唱起來。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莫涵似乎更興奮了，伴隨著莫仟仟輕輕地哼唱，手上卻是越來越快，一曲結束以後，莫涵掙脫了莫仟仟的手，把這首曲子完整的彈了出來。

莫仟仟驚訝地看著莫涵，就跟不認識他似的。

這並不奇怪，就算是單音節的曲子，那畢竟也是一首樂曲，而第一次接觸到鋼琴的莫涵，居然在只被莫仟仟拉著手彈一次的情況下，就能獨立彈出來，難道莫涵是音樂天才？

莫仟仟被自己想法嚇了一跳，乾脆拉著莫涵的手彈奏她唯一會的那首鋼琴曲——《夢中的婚禮》，依舊是慢慢地、輕輕地彈。

莫涵似乎全身心都投入在鋼琴上，因而一曲終了，莫涵再次掙脫莫仟仟的手，把剛剛學會的這首《夢中的婚禮》完整的彈了出來，跟莫仟仟彈的幾乎完全沒有差別，甚至更好、更流暢。

莫仟仟詫異極了，可以肯定了，莫涵是個音樂天才。

其實也不奇怪，孤獨症孩子的感觀都非常靈敏，有些是聽覺，有些是視覺，當然也有別的。因而很多孤獨症孩子要麼在繪畫方面有天賦，要麼有音樂方面有天賦。

據說孤獨症孩子擁有天才能力的人數，遠遠高於普通孩子。

一想明白這一點，莫仟仟馬上興奮起來。既然莫涵在鋼琴方面有很大天賦，那就好好培養他，也許某天他成了鋼琴家了呢？

莫仟仟把莫涵的手重新放回到一個固定的地方，決定用四手聯彈的方式，跟他合奏一曲。然而莫仟仟很快就傻眼了，她已經跟不上莫涵了。

「小涵，你果然是個音樂天才。」莫仟仟略顯無奈地說。

接下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整個城堡都籠罩在這首《夢中的婚禮》中，莫涵不厭其煩的彈奏著，一遍一遍又遍，只彈到晚餐時間都不肯停下來。

而一直到晚上休息的時候，高博依舊沒有出現，莫仟仟的心裡再次有了一些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