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愛情有染

與愛情有染

與愛情有染

薇薇在電話里對素素說:「親愛的,我現在十萬火急,你去機場幫我接一下表哥,電話號碼一會兒發給你。」還沒等素素反駁,對方電話就掛斷了,隨之「叮咚」一聲,一個簡訊就發了過來。素素無奈地搖搖頭,只好起身去往機場。

薇薇和素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那個鬼丫頭最近正在談戀愛,她嘴裡所謂的十萬火急,無非是男友的一個電話而已。哪怕她們倆正在餐館吃飯,只要男友一聲召喚,薇薇就會放下素素立即走人,她就是那種重色輕友的閨蜜。薇薇總說男友太黏人,其實在素素看來,黏人的是薇薇。有時候,素素倒是挺羨慕薇薇,有一個值得自己傾情以待的人,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素素也有一個比較黏人的男友叫昊然,他工作好、長相好、家境好,最主要的是他對她無微不至,百般呵護。他們交往一年多了,雙方家長已多次催促結婚事宜,可是,素素總覺得他們之間缺少點兒什麼,缺少什麼呢?素素也說不清,或許就是人們口中的荷爾蒙吧!

素素和薇薇從小就生活在這個濱海城市,這幾年,每到夏季來臨,越來越多的作家、畫家一類的藝術家前來濱海採風,抑或搞創作。薇薇的這位遠房表哥就是一位小有名氣的畫家,這些消息,前些日子,薇薇早跟倒豆子似的一一告訴了素素,表哥是應了幾個畫家的邀請,前來這裡相互切磋畫藝的,本來他們說好了為表哥接機,並安排了賓館住宿,只因為表哥從家鄉給薇薇的父母帶來了些禮物,所以才讓薇薇前來接機。

還好,沒有堵車,素素一路順暢來到了飛機場。素素給薇薇的表哥打了電話,手機關機,可能飛機有點晚點,素素便在機場的出口處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等待間歇,素素突然胡亂猜測起了薇薇表哥的模樣來,他會不會是那種看上去個子矮矮的、瘦瘦的,後腦勺扎一條小尾巴,不英俊,卻有著洒脫不羈模樣的人呢?想到這裡,素素不由自主地笑了。

「各位旅客,飛機馬上就要到站了,請各位旅客做好準備。」廣播里響起播音員好聽的聲音,素素急忙起身向著出口張望起來。

素素突然頑劣起來,審視著每一個出來的旅客,想看看薇薇的表哥到底是不是和她想象的如出一轍,結果出來一撥又一撥的人,卻根本沒有她臆想的模樣,這才拿起手機打電話。電話接通了,沒想到,手機鈴聲就在她對面響了起來,素素循聲看過去,一個皮膚白皙的男子,穿著一襲略微緊身的黑衣,高高的個頭,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樑,留著三七分帥氣的髮型,嘴角還揚著一絲不羈的微笑,整個人顯得英俊而成熟。看著此人,素素居然驚愕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是對方先開了口:「你是薇薇朋友?」素素急忙解釋道:「薇薇有事,我是薇薇的朋友,我叫素素。」「哦,我第一次到這裡來,我叫陳慕白,你叫我慕白好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看到慕白身後背著個大畫夾,素素伸手去拉慕白手裡的行李箱,慕白急忙用那隻白皙的手擋住了她,說:「謝謝!還是我來。」

從機場出來,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一路上,華燈初上,流光溢彩,使得這座海濱城市充滿了一股神秘的色彩。素素一邊開車一邊問慕白:「是不是先到薇薇家,然後再送你到住處?」慕白說:「對,就是這樣的。」然後,他們開始沉默起來,好像誰一說話,就打破了窗外的美景似的。

來到薇薇家裡,寒暄期間,慕白接了一通電話,回答說已經到家,一會兒就回住處。

素素把慕白送到了先前所說的賓館門前,素素下車打開了後車蓋。慕白去提行李時,順手將畫夾交到了素素手裡,素素不好推辭,便跟著慕白一起走進賓館。

房間里,服務員已經提前送來了熱水。待他們放下行李后,慕白倒了兩杯熱水,一杯遞給素素,一杯留給自己。慕白坐在了沙發上,並示意素素坐下來,素素本來想告辭離開的,卻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地坐在了慕白對面的席夢思床邊。

依然沉默著,空氣里似乎氤氳著一股曖昧的味道。兩個人正不知說什麼,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他們以為是賓館服務生,慕白急忙去開門,沒承想,原來是他的幾個畫家朋友。待他們進來看到素素,都有點不好意思,幾個人急忙說:「對不起,打擾了,知道你女朋友在,我們就不過來了。」話一說完,素素的臉「唰」地就紅了,她等著慕白向他們解釋,可是慕白好像並不想辯駁什麼,說:「沒關係的。」幾個人說著話開始往外走,一個年輕點兒的畫家說:「我們在酒店等你,一會兒帶你女朋友一起來。」

待他們幾個走後,素素紅著臉,也急忙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慕白說:「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素素略微遲疑了一下,說:「當然可以」

一連三天,素素滿腦子都是慕白,這是一個話不多,卻魅力十足的男人,素素分明能感覺到慕白身上那股誘人的味道。

就是這三天,素素從來沒有這樣煎熬過,她一遍一遍看著手機,每一次來電都讓她心驚肉跳,她覺得自己有點快瘋掉了。一直到吃過晚飯後,電話再次響起,她急忙抓起手機來看,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時,她居然有點想哭的感覺。

慕白在電話里說,他喝醉了,有點不舒服,問她能不能過來。素素幾乎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賓館。

門沒有鎖,素素推門進去。慕白躺在潔白的床單上,臉色有些蒼白,素素急忙給他倒了杯白開水,因為來時的路上給他買了解酒藥,於是,素素把他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一點兒一點兒喂他吃藥。慕白很聽話,也很配合,這種感覺讓素素很享受。

慕白是真的喝多了,他有點意識不清,明明素素就在他眼前,但他的嘴裡還是一遍遍喊著素素。後來,可能是藥物起了作用,慕白逐漸安靜下來。素素為他脫下外套,想讓他好好休息一下。準備離開時,慕白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嘴裡還不停地嘟噥著:「素素,別離開我,素素,別離開我。」

素素被他溫軟的話語融化了,有那麼一刻,素素很想擁抱他。面前的這個男人,此刻就像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大男孩一樣,那麼惹人愛憐,那麼惹人疼。素素到底沒有那麼做,只是在一旁輕聲地責怪他:「怎麼就喝了那麼多的酒?」慕白沒有反應,只是把素素的手握得更緊了。

直到素素的手機響起,她把自己的手努力從慕白的手裡抽出來,然後來到衛生間接了電話。電話是昊然打來的,昊然說後天單位組織旅遊,讓素素陪他一起去,務必提前請好假。素素不知道自己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就匆匆掛掉了電話。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慕白已經睡熟時,素素才悄悄離開了賓館。

昨天昊然打電話時,說上午九點鐘來家裡接她,他們是十點鐘的飛機。

素素的確請了假,但素素並不是想跟昊然去旅遊,而是想跟昊然說點兒什麼。

八點半的時候,慕白突然打來了電話,慕白問她能不能請假,想讓她陪他去海邊寫生。素素幾乎想都沒想就告訴慕白,她今天正好休息,可以一起去。之後她關掉了手機,昊然便被她徹底拋到了腦後。

素素開車接上了慕白,然後兩個人便風馳電掣般地向海邊奔去。一路上,一排排美麗的樹木隨著車子閃電般地往後退去,難怪有人說,最美的風景,一直在路上。但他們今天都無心沉醉於窗外的美景,而是醉心於有彼此的相伴。

素素今天穿了一件碎花的連衣裙,飄逸的長發柔順地垂在肩上,整個人在一片蔚藍色的海水陪襯下,就像一幅畫一樣,美得令人心動。慕白說:「素素,別動。」說著,取來了畫夾,專心致志地畫了起來。有幾次,慕白和素素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便誰也捨不得移開,就那樣彼此深情地糾纏著,凝望著……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他們才一起回到了賓館,慕白說:「我去洗手間洗把臉,你隨意。」素素便隨意走動起來,她再次打開了畫夾。這是一張用素描的手法所描繪的畫像。畫作中,背景是波濤涌動的海水,沙灘邊,線條分明地勾勒出一個有稜有角的美麗女人,這個女人既像自己,又有幾分不像,畫面看上去很抽象,卻又很高雅。素素最喜歡的還是旁邊的一行雋秀的字體: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多麼富有詩意。

突然,素素看到在賓館的桌面上也有一張女人的素描畫像。畫面中的女人,有著精緻的面容,勾人心魄的身材,那麼嬌艷、嫵媚,在畫像的旁邊也有一行雋秀的字體:永遠的摯愛。素素不由得顫抖了一下,誰的摯愛?慕白的摯愛?那自己呢?只是在水一方?慕白本來就這麼優秀,身邊又怎麼會缺少女人呢?想到這,素素的心瞬間跌入了萬丈深淵。

其實,本來就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只是偶然間投影到彼此的波心,誰又了解誰多少呢?素素的自尊心似乎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沒有和慕白打招呼便衝出了賓館。

素素打開手機,先給昊然打了電話,說自己即刻就去找他。然後素素又給薇薇打了電話,告訴她要去找昊然,薇薇在電話里說:「這樣做就對了,其實找一個愛自己的人遠比找一個自己愛的人要幸福得多,書上都是這麼說的。」掛了電話,素素又關了手機。

夏天快過完的時候,薇薇的生日也快到了。這一天,素素毫無例外地參加了薇薇的生日party,薇薇的男友為她製造了很多浪漫,薇薇幸福得簡直一塌糊塗。最後一個浪漫環節,男友讓薇薇閉上眼睛,拉滅了燈光,突然,在幾個五彩繽紛的彩燈閃爍下,一面牆上出現了一幅線條分明的畫像,素素在看到這幅畫像時,有點恍惚,這不是在慕白房間里看到的那幅畫像嗎?

趁大家吃飯的時候,素素把薇薇和她的男友叫到了一邊,問起畫像的事情,薇薇的男友洋洋自得地說:「為了給薇薇一個驚喜,我是瞞著薇薇去求慕白給畫的,還不錯吧!」難怪當時素素看著畫上的女人有點面熟,只是當時自己氣昏了頭,才沒有想到會是薇薇。

突然,一旁的薇薇一驚一乍地說:「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那時,你去找昊然,慕白打電話找過你,我告訴他,你和男朋友去旅遊了,可能不久就要結婚了。然後慕白什麼也沒說,就把電話掛掉了。再後來,慕白離開了這個城市。」

素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行清淚潸然而下,嚇得一旁的薇薇不停地問:「素素,你怎麼了?」素素擦了把眼淚,笑著說:「沒什麼,我可能是想昊然了,我現在就去找昊然。」不明所以的薇薇卻不依不饒地說:「還說我黏男友,現在的你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吧!」素素一時語塞。彼時,素素和昊然已經結婚一個多月了。

想來,慕白於素素而言,確實與愛情有染,但錯過的愛情,便不再是愛情,在歲月的長河裡,它最多不過是人生中的一段小小插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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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溫暖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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