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八章：南下鎮守
「都再給顧府的先祖們磕幾個頭吧！」
顧老太太把顧瀾一家三口叫來祠堂，讓他們跪下，給先祖們磕頭。
他們孝敬先祖的機會不多了，這一次磕完頭，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回來了。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顧瀾磕頭起身，老太太又問道，語氣里儘是不舍。
「都收拾好了，後日一早準時出發。」
南下的日子近了，顧瀾心中的不舍漸漸變得濃郁，他喜歡小漁村，但也捨不得這裡。
許舟舟和年年母女倆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他們祖孫倆對這宅子的感情她們不能理感同身受，但可以理解。
她們倆只是在這裡住了一年時間，心中都難免有些不舍，更何況是他們祖孫倆。
「那就好、那就好……」
老太太的臉上帶著傷感，沖他們三人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吧，奶奶想一個人在祠堂待一會兒。」
許舟舟從祠堂離開之後，心情就一直很低落，看到顧老太太剛才那個模樣，她現在不確定顧瀾的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
「相公……」她想和顧瀾說什麼，但還沒開口就被顧瀾打斷了。
「娘子，什麼都別說了，後日我們便要啟程了。」
他提醒著她，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後天一早他們就離開京都城了。
好吧，既然他這麼堅定，許舟舟就什麼都不說了。
……
鎮國大將軍南下鎮守的這一天，百姓們聞聲前來給他送行。
京都城東城門口，擠滿了百姓。
「顧將軍是個好人啊，為了南邊的同胞們，捨棄了京中老宅，全家南下，顧將軍不容易啊！」
「是啊，南邊確實比我們更需要顧將軍。」
「顧府本就冷清了，現如今還要舉家南下，皇上怎麼捨得啊……」
百姓們對顧瀾南下的事情都有各自的看法，他們說得最多的，就是稱讚顧瀾的大無私精神。
許舟舟坐在馬車裡，聽著兩旁百姓們對顧瀾的評價，她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之前一直以為顧瀾選擇南下鎮守，是因為她。
可現在聽來，是她思想太狹隘了，顧瀾並不是意氣用事、兒女情長的人，他南下鎮守的主要原因，還是為了青南、為了百姓！
這一刻，許舟舟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敬畏的感覺。
顧瀾，他真的配得上鎮國大將軍這個稱號！
「奶奶，爺爺一定也是這般受百姓愛戴的大將軍吧！」許舟舟看著老太太說道。
說到顧老將軍，老太太的臉上揚起一抹微笑，她不用開口許舟舟就知道，顧老將軍一定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
顧老將軍都走了幾十年了，老太太一個人守著這個顧府，非常不容易。
許舟舟是打心眼兒里佩服顧老太太的，雖然她偶爾有些固執和封建。
「走吧，我們顧府是該重新開始了！」
老太太嘆了一句，把頭扭向窗外去了。
城門口。
雲夜和文武百官早早就等在城門口了，看到顧瀾率著三軍走來，他們離別的傷感在這一刻更加明顯了。
顧瀾坐在馬上，只是沖雲夜幾人笑了笑，沒有停下。
他已經和他們道過別了，今日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這一刻，無言便是最好的語言。
「送，鎮國大將軍……」
文武百官和百姓們齊跪下，震聲送顧瀾。
雲夜幾人在城門口看了許久，直到看不清顧瀾的背影之後，才轉身回去。
「哎！顧將軍走了，小娘子走了，京都城又變得不好玩兒咯……」
殷離直接躺在雲夜的車攆上，絲毫不在乎什麼禮儀。
雲夜見此，也沒說什麼，馬車上一度陷入了沉寂。
「你們說我要不要給小娘子寫信啊，讓她有空就帶年年和大黃來京都城玩兒？」
殷離努力地打破現在的氣氛，他要是不說話的話，雲夜和沈妄尋這倆人能沉默到下車！
「顧將軍才剛離開不到一個時辰，你現在寫信有點早了吧！」雲夜終於開口搭了句話。
「早嗎？」
殷離不以為然，「不早了，今天寫信，明天送出，等小娘子他們到了魚鎮，看到我的信，收拾收拾、準備準備，到京都城也得年底了，不早啊！」
雲夜：……
「郡王這是打算讓顧夫人累死在路上嗎？」
人家剛到魚鎮，他的信就到了，收拾收拾、準備準備許舟舟又要啟程北上。
那許舟舟今年就啥也不用幹了，直接在路上過日子吧！
「我就開個玩笑，皇上你那麼認真幹嘛。」
殷離癟了癟嘴，這叔侄倆真不懂幽默，和他們倆待一塊兒，他非憋瘋不可。
「算了，我前面下車就回去了，你們自己回宮吧！」
京都城這邊還沉浸在顧瀾南下的傷感中，出了城的陸不為卻高興極了。
他坐在馬上，樂得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表哥，你知道嗎？我現在有種要起飛的感覺，離開京都城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陸不為張開雙臂，擁抱太陽和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小小鳥一樣，想要飛多高就飛多高。
顧瀾看到他這模樣，他直接翻了個白眼。
雖然他也很期待回到小漁村，可他們畢竟才剛出城，陸不為也用不著表現得這麼開心吧！
「我們回到小漁村的時候差不多是秋天吧，那時候海邊有很多螃蟹，到時候讓表嫂給咱們做頓螃蟹大餐，我可快想死這個味道了！」
陸不為回憶著小漁村的事情，說得最多的還是關於吃的。
「沒出息！」
顧瀾罵了他一句，然後便沒再說話。
其實不光是陸不為想念海邊的大螃蟹，他也常常對海邊的東西念念不忘。
如今有機會回去了，他心裡還挺高興的。
顧府的人加上三軍將士，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京都城出發，一路向南，歷經兩個多月，終於在九月初，到達了青魚城。
青魚城是守塞的重點之一，顧瀾花了兩天時間，跟青魚城的縣衙安頓好了大部分將士后，才又朝著魚鎮前去。
「我們快到家了！」
魚鎮越來越近了，許舟舟似乎已經能聞到只屬於魚鎮的海和魚的味道，這個熟悉的感覺，令她一掃旅途的疲憊，期待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