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欲行不軌之事
第3章欲行不軌之事
一片雪花飄落在眉眼間,映襯著千翎嘴角那抹薄涼的笑。
洛澤淵,洛王府的庶子,在她世子爹爹去世后,承了爵位,成了如今的洛王爺,而她這個原本名正言順的嫡親小姐被他丟在府中最偏的院子里,不管不問,任由她成為全京城不齒的笑料。
而此時,他領著眾人氣勢洶洶而來,毫無疑問,是找她算賬來了,但問題是,算什麼帳?因她爬上了蕭易寒的床敗壞了洛王府的名聲?
真是笑話!
這十年,她身名狼藉,他早幹什麼去了?
嘴角勾出一抹薄涼的笑,千翎雙手環胸,肩靠在廊檐下的木柱上,好整以暇,等著洛澤淵和楊氏等人上前。
紅衣似火,姿態張揚。
看著洛千翎一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姿態,洛澤淵濃黑的眉毛皺了皺,一雙虎目死死地盯著洛千翎,心中不悅的同時更多的是難以置信,這丫頭唯唯諾諾了這麼多年,何曾有過如此的姿態?
洛澤淵不由地想到是不是蕭易寒知道了自己的計劃提前把洛千翎掉了包,但轉念一想,不太可能。這次計劃,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而且一切都是他親力親為,蕭易寒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事先猜到他的計劃,更不要說,這靈竹山的後山到處都是他的眼線,蕭易寒想掉包根本逃不出他的眼睛。
儘管隱隱感到哪裡出了差錯,但洛澤淵在短暫的權衡之後,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行事。
廊檐下的燈籠在寒風中搖曳,忽閃忽閃,昏暗的燈光掃過洛澤淵算計的雙眸,千翎心中冷笑。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洛澤淵僅僅一瞬間的猶豫,千翎心中已然猜到了三分,這件事跟洛澤淵脫不了關係,他可真是她的「好叔父」!
「千翎,你讓為叔真是太失望了!你平時胡鬧,也就算了。今日,你可知道是什麼日子?這是哪裡……」
洛澤淵來到廊檐下,對著洛千翎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正說得起勁,卻被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從中間生生打斷,「叔父,今日是什麼日子,這是哪裡?」
千翎挑著一對被她畫成蚯蚓的眉毛,瞅著洛澤淵,她確實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她又在什麼地方,她的腦海里並沒有出現這樣的信息。
洛澤淵張了張嘴巴,濃黑的眉毛已經擰成了一團,一絲絲不安快速在心中生成,他知道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但他卻找不出問題所在。
楊氏和身後的眾人也都來到了廊檐下,亦是難以置信,這洛千翎是傻掉了還是裝的?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今日是一年一度太子殿下率重臣來靈竹山的祈福日?
洛澤淵壓了壓心中的不安,轉而放柔了聲音,「千翎,不許胡鬧。為叔知道你喜歡麒親王,但今日是祈福日,太子殿下奉皇上之命率我等為國為民祈福,你卻在這個時候做出如此的事情,暫不說皇上會不會怪罪於你,就說你自己,你也不為自己的閨譽著想?你往後可怎麼辦?你如此這般,為叔百年後如何去向你爹爹交代?」
洛澤淵苦口婆心一副恨鐵不成鋼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但話語中卻含沙射影說千翎不知羞恥來勾引蕭易寒閨譽已毀,蕭易寒若是不要她,她恐怕是嫁不出去了。
千翎嘴角勾出一個大大的弧度,笑顏如花,瞅著洛澤淵道:「叔父既然這麼為難,不如現在就去地底下問問爹爹好了。」
語不驚人死不休!
抽氣聲隱在陣陣的寒風中此起彼伏,楊氏攥緊了衣袖,洛澤淵瞪大了虎目,她竟然咒他去死!
「放肆!」洛澤淵一臉鐵青,怒吼了一聲,袖中手臂上青筋暴起,手掌攥了又松,鬆了又攥,他很想一掌就劈了這個該死的丫頭,但一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是生生忍下了這可惡氣。
「叔父,我不是擔心你太過神傷,為了我急白了頭髮,老得太快,這才好心幫你出了主意。誰想到,叔父竟然不領情,把我的一片好心當成了驢肝肺,真是讓人傷心。」
倒打一耙,罵人絕對不帶一個髒字。
少女雙手環胸,寒風盪起層層衣擺,如朵朵盛開的血蓮,端的是肆意妖嬈,但腹黑毒舌的嘴上功夫卻讓洛澤淵一張臉一黑到底。
楊氏深深看了洛千翎一眼,便垂下了眸,身後的眾人都是洛王府的丫頭婆子侍衛,看著眼前的一切,噤若寒蟬。
就在這時,柳芝由自己的兩個丫頭扶著邁出了房間,憤恨地瞪了洛千翎一眼后,看著洛澤淵道:「洛伯父,您還不知道吧,七小姐剛剛躺在寒哥哥的床上欲行不軌之事,她如此敗壞洛王府的名聲,洛伯父是不是該好好嚴懲?」
柳芝篤定洛澤淵此時來就是因為洛千翎敗壞了洛王府的名聲,她想借他之手好好收拾洛千翎以報那一巴掌之仇,不做多想,推波助瀾煽風點火。
楚煙兒領著雲朵跟在柳芝身後,抬頭看了洛千翎一眼,又快速低下了頭。
「欲行不軌之事?」千翎笑,蚯蚓般的眉毛下眸光波光瀲灧,只見她放下手,抬起腳,慢慢往柳芝跟前靠近,「那麼敢問柳小姐,我欲行什麼不軌之事?」
柳芝不由地後退了一步,心中那無以名狀的恐懼肆意蔓延,她不知道她在怕什麼,她只知道她的心隨著洛千翎的腳步在急劇地跳動。
快速看了洛澤淵一眼,柳芝似乎來了勇氣,拔高了聲音,「你自己心裡清楚,問我做什麼?」
輕笑聲在伴隨著寒風在耳邊響起,柳芝只感到呼吸一緊,惡魔的味道撲面而來。
「柳小姐,你心裡比我更清楚不是么,因為,你萬分希望躺在那張床上的人是你。」
柳芝只感到腦中轟隆一聲,腳一軟,若不是兩個丫頭扶著,險些摔倒。
她怎麼知道的?
柳芝自然不會承認,看著洛千翎怒道:「洛千翎,你不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吧?否則的話,跟麒親王沒有任何關係的你為何火燒屁股般地衝到了麒親王的屋裡,還不是擔心他的床被別人先爬了?」
赤裸裸,一針見血,柳芝的臉紅白交加,紅似血,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