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三面無間
「那你讓我來……」阮沭一時間有些摸不清賀陽秋讓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賀陽秋回道:「他一會兒過來,你提前來見一下心裡也有底,否則以後要是成為敵人了對上容易吃虧。」
「你要連帶方塊一起動?」阮沭問道,還以為他要清理門戶頂多是料理了梅花和紅心,沒想到他的野心這麼大。
賀陽秋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我倒是不想跟他對上,可哪有我不想就能不發生的事情,總歸未雨綢繆沒有錯。」
聞言,阮沭低頭沉默,這個22歲的少年到底心智成熟到超出了他的想象。
「阮沭。」賀陽秋突然叫道。
阮沭抬頭看著他:「幹嘛?」
「我也不想跟你對上。」賀陽秋很認真的說道,「所以不要背叛我好不好。」
阮沭眸色有些複雜,眼神交匯似有很多難言的之處:「年紀輕輕的想那麼多容易禿頭。」
賀陽秋輕笑:「發量驚人,不勞擔憂。」
兩人在辦公室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讓賀陽秋忌憚至此的方塊終於來了。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阮沭不禁往他身後看去,著實不是小看他,而是覺得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看起來撐死不過十八歲的樣子,身子骨單薄瘦弱,給人一種鄰家弟弟的感覺。
他的唇色偏淺,臉色也不太好,像是病了感覺,不過因為長的太好看了給人一種男版林妹妹的既視感。
阮沭打量的視線太過直接,但凡不是五感全失的就不會感覺不到。
方塊回以一個明艷的笑容,他的笑很乾凈純粹,像個不染污穢的孩子。
儘管賀陽秋再三叮囑方塊很危險,他還是難以將眼前的人和那個能弒父奪權的形象重合在一起。
「你好,阮隊,一直在賀哥的口中聽到你的名字,今天終於有機會可以見上一面了。」方塊禮貌說道。
阮沭看了一眼賀陽秋,發現那小子臉黑的跟剛刷完鐵鍋沒什麼區別。
「你好,不過現在不用叫阮隊了,都是過去式了,你怎麼稱呼?」阮沭也不是什麼彆扭人,客氣回道。
方塊q顯得有幾分的乖巧:「好,那我叫你一聲阮哥吧,阮哥你好,我叫段余白。」
阮沭眸色一動,倒是個不認生的:「名字倒是挺適合你的。」
兩人間的互動引起了賀陽秋的極度不滿:「你倆逼逼賴賴完了嗎?都不是什麼客氣人裝個毛啊。」
阮沭當即給他翻了個白眼,就這還嫌棄自己說話土氣冒髒話,他又好到哪裡去了。
「說吧,你來是興師問罪的嗎?」賀陽秋很直接的問道。
段余白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沒有,你又沒做錯什麼我為什麼要來問罪,更何況這事兒也輪不到我來興師問罪不是嗎?」
「你倒是拎的清。」聽到這話賀陽秋的臉色才算好一些,最起碼他現在不是站在那兩個老東西那裡的。
段余白回道:「我來只是想見見阮哥。」
賀陽秋瞥了他一眼:「你好像對他很好奇?」
「嗯,是挺好奇的。」段余白也不遮掩,很直接的表達出了自己的好奇心,「阮哥,你認識思安哥吧。」
聽到予思安的名字阮沭心裡立馬頓了一下,面上強忍著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認識啊,怎麼了嗎?」阮沭一副沒事人的表情問道。
段余白輕笑:「沒怎麼,我是思安哥新收的學生,所以想多了解他一些。」
「你是他新收的學生?」阮沭表現出略微驚訝的表情,段余白在笑,目光卻緊盯他的反應。
「是啊,我這段時間都住在酒店裡,思安哥擔心我在外面住不安全特意讓我搬進他讀書時住的宿舍。」段余白說的一副單純無辜的樣子,實則在提到予思安后每一句話都是陷阱。
他在試探阮沭和予思安的關係,在觀望阮沭的態度,故意在賀陽秋時提及這一點就是讓他疑心。
予思安雖不是警務系統的人,但關係複雜的很,一旦阮沭表現出緊張或者別樣的神色,那接下來的遊戲就要好玩的多了。
至此他也算是徹底明白了為什麼賀陽秋會這麼忌憚段余白,這熊孩子倒真是有兩把刷子,三言兩語就將氣氛推到非常微妙的地帶。
「是嗎,那挺好的,一個人老住酒店像什麼樣子,到底不如家裡舒服。」阮沭輕描淡寫的回道。
段余白一挑眉:「確實,思安哥人很好,我很喜歡跟他相處的感覺。」
阮沭直接白了賀陽秋一樣:「好好聽聽。」
突然被cue,賀陽秋有些腦子轉不過彎來:「我聽什麼?」
「跟人家好好學學,說話溫柔一點,別整天像個二百五一樣我也能對你好好說話。」阮沭很是嫌棄的說道。
聞言,賀陽秋像個要炸毛的公雞:「艹了,你沒來之前我一直都說話好好的,你是不是才應該要反省一下自己,是誰把我帶成這樣的?」
「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意志不堅定。」阮沭毫不客氣的回道。
賀陽秋被氣的直接開懟,兩人如若無人的鬥嘴讓段余白陷入沉思,不得不說阮沭這一招禍水東引玩的漂亮。
儘管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引人懷疑,但他的言論又不會讓人突兀,不至於暴露太多,賀陽秋帶他回來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接下來不管他在怎麼用予思安或者應笙笙試探,阮沭都能滴水不漏的轉了話題,實在不能硬轉的也會帶上賀陽秋。
不知道為什麼,儘管知道他們間沒有多少的信任,段余白卻還是羨慕他們相處的氛圍。
予思安同樣對他很好,但那種好讓他感覺隨時都會失去,因為他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從賀氏集團大樓出來,段余白臉上並沒有多少輕鬆的神色,反倒更加的冷峻。
而辦公室里的兩個人同樣如此,賀陽秋輕笑:「怎麼樣,我說了他很厲害吧。」
阮沭冷哼:「跟這種人合作就是與虎謀皮,虧你還活了這麼久,沒被他連皮帶骨拆吃入腹我也是服你了。」
賀陽秋一挑眉:「所以我可以認為你在誇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