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賈玩和柳湘蓮不顧而去,卻將爛攤子留給賈璉,賈璉看著一屋子三個女人,跌足嘆氣。

尤三姐只直挺挺站著,一聲兒也不出,眼淚也沒有一滴,卻看著讓人心慌。

尤二姐雙手捂著臉,忍住了聲,哭的渾身打顫。

尤老娘哎喲哎喲的,躺倒在炕上,嚷著心口疼。

她們自己的事兒,自己心裡還是有數的,只是平日里,丫頭婆子們奉承著,賈珍賈蓉好言好語哄著,又來一個溫柔小意的賈璉,便覺得也不過如此。

如今卻像被扒光了衣服,赤1條條扔到大街上一般,羞的無地自容。

若她們果然是早已豁出去了的青樓女子也就罷了,偏一個端著長輩的款兒,一個羞恥之心尚在,一個性子剛烈。

賈璉悔的不行,早知道賈玩這般性子,就該在柳湘蓮開口時便應了才是,也不至於鬧得這般難看。

那小子一句「退親」也沒提,一番話卻跟刀子似的,說的尤三姐連自裁都沒臉。

賈璉這頭哄了尤二姐,那頭看尤老娘怎麼樣了,要不要請大夫,正焦頭爛額,冷不防尤三姐忽然笑了,嬌聲道:「璉二爺,我同姐姐一起跟了你吧?」

一時間,喜是沒有的,倒是驚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

賈玩和柳湘蓮分開,又見了幾個人,便回了寧國府,那邊寶玉早在他房裡,坐立不安的等了小半個時辰了。

見賈玩進門,寶玉大喜,給他斟了碗茶,問道:「那邊怎麼著了?」

賈玩正渴著,一口喝了,一面脫了外面的大衣服交給玉盞,道:「還能怎麼著?退了。」

寶玉唏噓不已,大嘆可惜。

賈玩道:「有甚可惜的,既不合適,早些撂開手才好,若柳湘蓮礙於情面娶了她,日後卻百般嫌棄,那才是真苦。」

在這個結婚容易離婚難的年代,退親有什麼可怕的,嫁錯人才可怕。

寶玉道:「這倒也是,沒了這個,自有更好的等著她。」

賈玩不緊不慢的洗臉擦手,道:「寶二哥就為這事兒,專門過來等信兒?怎的不直接去問璉二哥?」

賈璉的性格他也知道一點,在對女人上,一嫌麻煩就躲……這會兒一定早回來了。

寶玉道:「哪裡是為這個,且也不是特意過來,老爺讓我們每日來這邊府里隨珍大哥哥練習射箭,我嫌鬧得慌,來你這兒躲清靜。」

又問:「自你從江南回來,祭拜了伯父,見了長輩,就大睡三天,我連問問林姑父和林妹妹境況的機會都沒有。如今他們可還好,林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賈玩道:「師傅一切都好,林姐姐也好,且在那邊尋到了好大夫,又請了擅長熬藥膳的廚娘,如今已經有大半年沒犯過病了。」

寶玉喜不自勝,起身對賈玩彎腰一禮,不待賈玩反應過來起身攙扶,便自去了。

賈玩送他到門口,見他唇角含笑,腳步輕快,不由嘆了口氣。

若世上有一座伊甸園,不見風雨,園裡只一個寶玉、一個黛玉,該多好。

「寶玉!」一個身材俊俏的少年匆匆迎了上來,正是秦可卿的弟弟秦鍾,拉住寶玉的手,笑道:「原來你在這裡,倒叫我們好找……姐姐讓我們過去吃瓜呢!」

轉眼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賈玩,頓時一僵,躬身一禮,道:「玩二叔。」

他和寶玉可以不論輩分,各自論交,但賈玩卻是秦可卿的正經長輩,不敢隨便。

又道:「剛剛珍大爺派人送了兩個這麼大的西瓜來,姐姐喚我們過去吃,玩二叔要不要一起來?」

賈玩自不會去湊這個熱鬧,隨意打發他們去了。

過不多時,便有秦可卿的丫頭送了半個瓜過來,玉盞拿了幾個錢給她,笑道:「難為你想著,替我們爺謝謝你們奶奶。」

將人打發走,又去將瓜切了端來,道:「這府里,也就小蓉奶奶還想著咱們這院里,爺您也該領情才對,別見了人連個笑模樣都沒有。」

賈玩道:「我若見了她就笑,才是害人呢!」

玉盞「噗嗤」一聲失笑,道:「可不是,就爺這模樣兒,不笑就已經要不得了,若笑了還了得?」

賈玩見她故意歪曲自己的話,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如今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敢拿爺取笑。」

隨手拿了一塊,揮手讓她將剩下的瓜拿去分了吃。

玉盞正色道:「雖是玩笑,但爺也該上點心才是。」

賈玩道:「那是我侄兒媳婦,我對她上心,成了什麼了?」

玉盞道:「這有什麼,我看爺您就是想的太多,寶二爺不就經常在小蓉奶奶院里耍嗎?

「還有上個月她心情不好,珍大爺還專門尋了只鸚鵡來,那鸚鵡一口一個『可卿』,叫的好聽著呢,而且還會念詩……只可惜才兩天,就被不知道哪兒來的野貓給禍害了。」

「行了,怕了你了,」賈玩見她嘮叨個沒完,道:「你把我從揚州帶來的筆拿一枝給她兄弟。」

玉盞笑著應了,這才端著盤子下去。

賈玩剛搬進寧國府的時候,這邊按足了寶玉的例,給他配了八個大丫頭,八個小丫頭,六個嬤嬤,八個小廝,四個隨從,足足三十多個下人,後來因他總不在府里,這些人或自己尋了門路,或被別的主子看中,陸陸續續走了大半,如今只剩了以玉盞為首的三個丫頭守著空院子,外面更是一個都沒剩下,這次回來,尤氏要替他添人,也被他拒了。

裡面三個丫頭,外面一個他帶回來的小廝玉硯,不多不少剛剛好。

玉盞知道他的脾氣,有事自會叫人,不喜歡有人在跟前侍候,便也沒再進來打擾。

外面隱隱傳來喧鬧聲,正是寶玉說的,過來練習射箭的一幫人。

對這個哥哥,賈玩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如今還是孝期,先是和兒子一起,同自己的小姨子滾床單,然後又將她「嫁」給自己的堂弟。

又巴巴的尋個會叫「可卿」的鸚鵡回來,哄自己兒媳婦開心。

這些也就罷了,畢竟是家醜,就算遮掩不過去,還可以硬著頭皮說是謠言。

可招了一大堆子弟,號稱是練習射箭,實則夜夜聚1賭嫖1娼,淫1穢不堪……這是生恐寧國府的名聲,傳的還不夠遠,還沒徹底臭爛完?

「爺,」玉盞進門,道:「大爺派了人過來,說讓您去上房一趟。」

賈玩收拾心情,道:「就說我知道了,一會便去。」

玉盞向外遞了話,又來服侍賈玩換衣服,賈玩道:「前兒我聽老太太說,要將年紀到了的丫頭,放一批出去配人,你也不小了吧,可有看中的?不管是府內的還是府外的,只管跟我說。」

玉盞給他系腰帶的手一僵,道:「我不嫁,我服侍爺一輩子!」

賈玩道:「這是兩碼事好吧。」

「反正我不嫁!」

「隨便你,只是若遇到順眼的,想著我的話,別把自己給耽誤了。」

玉盞不吭氣,快快的替他收拾妥當,一摔帘子去了。

賈玩搖搖頭,也不生氣,徑直去找賈珍。

上房內除了賈珍,還有賈蓉和一個俊秀少年,正說說笑笑,見他進門,忙起身請安,賈蓉笑道:「二叔,這是薔兄弟,您以前見過的,如今怕是認不得了。」

賈玩點頭算是回應,過去坐下,道:「大哥尋我何事?」

賈珍也不廢話,直入主題道:「是這樣,最近府里要去江浙一帶採買一批東西,如今你我和蓉兒都不便出門,所以我想讓薔哥兒跑一趟。

「不過他一個小孩子,也沒出過什麼遠門,雖然有管事的跟著,終究不太放心。你在那邊呆的年頭多,如果有信得過的熟人,寫封信讓薔哥兒帶過去,也有人照拂。」

「這是小事,」賈玩道:「只是不知大哥要買些什麼東西,我在那邊相熟的人不少,有些家裡自己就開著鋪子,到時候直接過去,能省不少銀子。」

賈薔有些為難,看了賈珍一眼,見賈珍點頭,這才從袖子里掏出一張單子來,只見上面寫的滿滿的,從江綢綾緞到杭紗春綢,從桌燈鏡台到足踏盆架,從玻璃屏風到西洋座鐘……竟是事無巨細,應有盡有。

賈玩看了賈珍一眼,將單子又遞迴給賈薔,道:「幸好大哥問到了我,別的也就罷了,像這些個西洋物件兒,一兩銀子的東西,換了生人去買,他們就敢要兩百兩,還拿不到好東西。我託人帶你去,諒他們也不敢讓你多花一文錢。

「綾羅綢緞就更簡單了,我有幾個朋友做的就是這個,回頭我一封書信過去,讓他們直接給置辦齊全了就是,省的薔哥兒一家家去找,還能省下大半的銀子……

「還有傢具這一塊兒……」

他點點額頭,道:「罷了,這麼些個東西,一時我也說不明白,不如這樣,我讓玉硯跟你走一趟。有他在,信都不必寫了,只說是幫我買的,沒有敢不盡心的……正好也替我送封信給師傅。」

賈薔笑道:「這敢情好!勞煩二叔操心了。」

賈玩道:「說這話就見外了。」

又道:「你既是幫府里辦差,總不能讓你白辛苦一趟,回頭我跟玉硯交代一聲,讓他帶你去買點西洋寶石,那東西,一下船就是幾十倍的利,若不搭上點人情,是萬萬買不到的。回頭能掙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賈薔大喜,連連道謝。

賈玩起身,跟賈珍告辭,又對賈薔道:「你現在住哪兒,回頭我讓玉硯去找你,具體的事你們兩個商量著辦就是。」

賈薔忙答了,和賈蓉一起,恭恭敬敬的送他出來。

賈玩一回院子,臉色便冷了下來,玉盞迎上來,詫異道:「爺這是怎麼了?」

賈玩將事情簡單說了,冷聲道:「你現在就去找玉硯,告訴他,甭管他用什麼法子,明兒早上我就要知道,他們到底是在給誰辦嫁妝!」

※※※※※※※※※※※※※※※※※※※※

那個時代的女性,如迎春、探春、香菱、晴雯、金釧、平兒、鴛鴦……哪一個都是好女孩,哪一個都身不由己,處境堪憐。

雖然我依舊不喜歡尤三姐,但再一想,她那點豁出去的反抗,在那個時代,已經算是難得了吧。

至於更新時間,這個真沒準,多媽碼字慢,還愛卡文,什麼時候寫完什麼時候更。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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