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有自殘的習慣
第116章你有自殘的習慣
雲簡和安連城並肩,席地而坐。
雲蒸霧繞,涼風習習。
遙憶當年,彼時尚是少年。
想起那時的安連城,也不過十幾歲,傲氣天成,他就是用強吻來表達喜歡。雲簡瞪他一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安連城也不辯解,「現在想起來,那時候也是小事,你也好,庄默也好,實在沒必要記這麼多年。」
「所以第一次見,你就認出我了?」
「並沒有,你變化太大,」安連城搖頭,「如果不是你剛好喊出了庄默的名字。」
雲簡沉默。
雲簡突然想起了件事情,轉身跪起來往安連城頭上看:「那時候很疼吧?我愧疚了很久。實在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那時太小,不懂事,只顧自己害怕了,幸好你沒出什麼事。讓我看看,流了那麼多血,肯定發里有疤?」
安連城就勢摟住她的腰,臉靠在她胸前,搖頭:「沒事了。」
「韓醫生說你是嚴重的疤痕體質,疤痕難消,一定有疤吧?讓我看看。」
「你倒是關心我,還記得韓朝說的話。」
雲簡手下一頓,「誰關心你,我是信韓醫生的話。」
「好好好,你漂亮,說什麼都是有道理的。」安連城閉上眼,鼻息間都是甜甜的,雲簡的味道。
這一刻,安連城前所未有的放鬆,多希望時間就此停止。
撥開濃密的短髮,就著月光,雲簡很容易就看到安連城的發間果然有三四處疤痕,都是一指多長的。顏色已經淡了,與周圍皮膚的顏色相差無幾。但是手摸上去,還是明顯的凸起。
雲簡的手指輕輕撫摸:「你那時一定很痛吧?真是對不起。」
安連城在她懷裡搖頭:「都過去了,也不記得了。」
安連城沒有說,就是這次的受傷,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他從安建南的養子變成了私生子,和梁思琪從母子變成了宿敵,從媽媽的連城寶變成了狗尾巴草。
還改變了很多。
雲簡還在兀自喃喃:「那天我擔心了很久。第二天還偷偷上山來找你。地上的血跡紅得嚇人,幸虧你沒事。只是這疤,可惜了。這麼完美的人怎麼會是疤痕體質?韓醫生不能治?他不是很有名的醫生?你不是說他也做過外科醫生?不能改善體質么?去去疤也好。」
雲簡叨叨了一串問題。
安連城笑了起來:「我是男人,有點疤怕什麼?你這麼惦記這個,你是嫌棄我?」
「關我什麼事?我只是覺得當時讓你跌倒撞到,覺得愧疚而己。」雲簡在他頭上一陣亂揉,「你自己不在意就好了,放開了.
雲簡推他。
安連城在雲簡懷裡搖頭,說話拖著長長的尾音:「嗯嗯?不放,你好香,簡好想一直這樣。
安連城一仰臉,雲簡忍不住「咯咯」笑個不停。。
安連城的俊臉頂著個鳥窩頭,不知道多滑稽。
安連城放開手,湊臉過去吻她。
雲簡抬掌格開他的嘴輕輕往後推,安連城就吻她的掌心。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雲簡低頭拉過他的手,第一次看得這麼仔細。
安連城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然而雙手的掌心密密麻麻都是疤痕,就像白璧染暇,讓人心疼不己。
雲簡的心像被什麼扯了一下,生疼。
「為什麼這麼多疤?掌心的地方,應該是不容易受傷的才對,還這麼整齊。除非,你自己.你有自殘的習慣?為什麼?」
安連城放開了她,轉身去看雲海。
「為什麼?」雲簡追問,「我問過韓醫生,他不肯說。」
「你想知道?」安連城將左手掌攤開放自己眼前,右手食指重重抹了幾下,握拳,挑眉問雲簡。
「嗯。」
安連成轉過臉去,盯著雲海出了回神。忽然轉臉用手指點點自己的臉頰:「親我一下吧,告訴你!」
「切,愛說不說。」雲簡哼了一聲,在他身邊坐好。也學他的樣子認真去看雲海,一言不發。
安連城回過臉,盯著她的側臉看了半天笑問:「生氣了?」
雲簡低下頭,把腳邊的幾顆小石子一陣亂撥:「沒有。是你的秘密吧,其實我也不該問,多嘴了。」
「好了好了,不生氣,我告訴你。」看雲簡抬臉,安連城飛快的往她唇間一吻,旋即離開:「我吃點虧,親你也算。」
「我要回去了!」雲簡想要起身,被安連城拉住。
安連城輕搖她的手,央求:「好了,別生氣。我說,」安連城再次把自己的手掌攤開:「我曾經出過事故,之後,韓朝的說法,就是很嚴重的社交恐懼症,這是一種心理疾病,但是這麼多年,韓朝並沒能治好我。這個庸醫!」
「社交恐懼症?」雲簡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安連城的右手在左手掌上輕撫,緩緩地說:「心理病是最難治的。韓朝用了很長時間,我都只能遠遠的看著,我沒有辦法身處人群的中央,沒有辦法觸碰別人,連握手都不行。那種會被生生撕裂到暈倒的疼痛,」
安連城又往掌心搓了搓:「這點小疤痕都不算什麼。」
「所以這真是你自己割出來的。」
安連城伸手就從衣服左邊口袋裡摸出幾片刀片,右手袋也有,褲子口袋,一下子掏出十幾片來,扔在地上。
雲簡咋舌:「這麼多做什麼?」
「以防萬一啊,習慣了。」安連城說。
雲簡伸指想從地上捏一片起來看。
「小心。」安連城捉住她的手,把自己手裡的那片放在她掌心:「這樣看看就好,別碰,很鋒利,別傷著手。」
刀片是持制的,刃長而薄,只要稍稍用力就會刺入肉里。
「你看!」
安連城右手兩指拈起刀片,屈起手指往自己掌心一劃,深紅的血滴立刻就涌了出來,迅速匯成一條線。
「你有病啊!」
雲簡扔了刀片就去抓他的手,不知怎麼的,眼淚就下來了。
難怪那一次,安連城明明把那群人打得趴在地上,自己的掌心卻在滴血,還有之後她見到的每一次。
安連城撫去她的淚:「還那麼愛哭,傻姑娘。這是很運氣的事,這樣,我才不必要把自己關在黑暗裡。」
雲簡抓住他的手:「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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