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別無選擇
第五二章別無選擇
蘭花剛拆開了頭髮，聽到雲簡的喊聲，也不管頭髮亂蓬蓬地披散著，跌跌撞撞地沖雲簡走了過來，撲在她肩上「呵呵」直笑：「簡，雲簡！你來啦！」
雲簡把蘭花從自己肩上拉開，仔細打量她，原來剛才她借著路燈在卸妝。
但是妝卸花了，一道長長的黑跡一直拉到嘴角，在雲簡肩上一抹，又往耳邊暈了一大塊。
整張臉花貓一樣。
雲簡皺了眉：「怎麼喝成這樣？給蘭草看見怎麼辦？」
「哦，對，蘭草，蘭草還在等我。」聽到妹妹的名字，蘭花清醒了許多。她推開雲簡，低頭從包里翻出一瓶香水，往頭上身上猛噴了幾下，然後雙手合在嘴邊，用力哈了一口氣。
濃烈的酒味和著刺鼻的劣質香水味熏得雲簡直咳。
「過來，我幫你。」
雲簡從包里翻出濕巾，拉過蘭花，就著燈光，仔細得將她臉上的妝卸乾淨。這時候雲簡才發現，蘭花瓷白的臉上，隱隱還有些紅腫。
雲簡眉心擰成了團：「怎麼回事？」
蘭花眼淚就流了下來：「我不會喝酒……他們說我，出來陪酒，還假什麼清高……我實在不能喝了，他們……就打我……」
「你去陪酒？」
蘭花低頭，聲音低如蚊蠅：「這樣提成高……蘭草還要讀書的。簡，你不要瞧不起我。」
「怎麼會呢？你是那麼堅強的人。」雲簡抬起蘭花的臉，擦去臉上的淚，一邊用手指替她整理頭髮，一邊故作輕鬆地笑：「我當時真是沒想太多，連累你了。老包這麼欺負你，你也不知道給我說說，你不把我當朋友啊！」
「哎，給你說有什麼用？老包突然這麼一出，我也亂得很……我不能沒有收入。我知道，你媽媽生病，你比我更需要錢。」
雲簡聽得兩眼發酸。
「小瞧我啊，怎麼沒用？」雲簡佯裝生氣，輕輕在蘭花臉上拍了一巴掌：「我就是來告訴你的，你先歇幾天，老包答應我了，這幾天算調休，不扣獎金的。等他安排好時間，你再回去上班。陪酒別去了，給蘭草知道不好。」
「真的！」蘭花的眼裡躍起了亮光，有些失態地抓住雲簡的手，不敢相信：「沒騙我？老包這麼好說話？」
雲簡輕鬆地笑：「老包這人就這樣，一時生氣，過了也有些後悔。你那麼努力，他上哪去找像你那麼好的員工，對吧？所以我一求情他就順坡下驢啦，放心！」
「簡！」蘭花跳起來緊緊抱住雲簡：「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的消息了！簡，你是我的天使！」
「神經！」雲簡輕點蘭花的額頭，推開她，繼續幫她整理好妝容，然後嫌棄的在她面前一陣猛扇，「你以為香水味能蓋過酒味啊？真是。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還好我來了，你再這樣幾回，蘭草肯定知道。看你怎麼解釋！」
「叭嘰！」蘭花猛得撲過去在雲簡臉上親了一大口，「我愛死你了！簡！你嫁給我吧！」
「滾！老娘不好那口！」
兩人笑成了一團。
回來的路上雲簡打了個電話給張倫，張倫果然一口答應。
張倫讓她不要多想，也就是見個面，吃一頓飯的事兒。雲簡知道，那也許會是龍潭虎穴。但是她別無選擇。
約好見面的地方是容城有名的藍瑟會所。
雲簡跟著庄默來過幾回，對藍瑟也不算陌生，這裡是達官貴人富N代撈金女們出沒的地方。衣香鬢影中，運動服，馬尾辮的雲簡就成了另類的存在，引起不少人竊笑私語。
一進包房，先看到正襟危坐的張倫，雲簡的心安定了一些。
張倫是出了名的妻管嚴，在和女性交往方面特別克制。
梁耀宗起身給她讓座，寒暄幾句。
這次的梁耀宗與上次所見完全不同，換了個人似的，談吐有禮，舉手投足都顯示出極深的家庭涵養。
雲簡還是格外警惕。
「喝酒嗎，還是飲料，阿簡？」梁耀宗的聲音低醇好聽，把雲簡的名字叫得熟絡卻不親昵，似乎是大方隨意而為，並不惹人討厭。
「謝謝，我不會，喝橙汁吧！」雲簡有一定的酒量，但是在這種場合肯定是不能喝的。
梁耀宗點頭，按鍵叫了服務生。服務生當著雲簡的面，在操作台上手工榨汁，然後替雲簡倒了一杯放在雲簡桌前，再替梁耀宗和張倫都斟上紅酒。
「我先試試味！」張倫探手過去，拿過雲簡面前的橙汁，「今年聽說P國的甜橙大量減產，品質也不如從前。藍瑟不會以次充好吧？」張倫說著喝了一大口，微眯著眼砸巴幾下嘴，沖雲簡點頭：「嗯！還是那個味兒！簡，信我，你放心喝！」
服務生忙替雲簡上了新杯，斟滿。
雲簡知道張倫的意思，只好端杯淺淺抿了一口，確實一直甜到舌根。
梁耀宗也開始敬酒，閑聊，扯得無非就是一些和雲簡有關的閑話，雲簡斟詞酌句，謹慎作答。
有張倫在中間調劑，席間笑聲不斷，氣氛還算愉快。
雲簡暗暗舒氣，卻也不敢完全放鬆。
八點半。
和寧曉冉約好該來電話的時間。
等了半天，電話沒有動靜。信息過去，寧曉冉也沒有回復。
梁耀宗似乎注意到了雲簡的坐立難安：「怎麼了，阿簡，有事？」
「哦，不早了。我媽媽身體不好，我該回去了。謝謝您的款待，梁總。」
雲簡說完就要起身。
「好！」梁耀宗很乾脆，舉起面前酒杯，「來，阿倫一起，咱們幹了這杯散了。喝酒不開車啊，阿倫，我先讓司機送阿簡回去，再回頭來載你。」
張倫站起來，他似乎喝多了，顫顫巍巍的朝吧台走過去，取了個新杯又搖搖晃晃地回來，斟了半杯紅酒，一邊說，「來，阿簡！梁，梁總說得對，對！咱們啊，一，一見如故。這最後一杯，簡，你必，必，必須喝！咱，咱們一起啊，得向梁總道謝！梁，梁總，我帶著阿簡……敬你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