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定國公府
第64章：定國公府
「我在乎。」君玉言又重複了一遍，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君玉泠愣了片刻，嗤笑道：「你在乎？哈哈哈……別笑掉我大牙了，我從小就與你作對，你居然還會在乎我？」
「我在乎。」君玉言重複第三遍。
看著君玉言認真的神色，君玉泠不可否認的有那麼一瞬間想要相信君玉言的話，相信她在乎它。
但是，連自己都母妃都能輕易因為父皇的怒火而放棄自己，她這個一直視為仇敵的人又憑什麼拉她一把。
無非就是拉她起來，然後在把她推入更深的深淵裡，好讓她再也爬不起來，以此來報復這麼多年她找她麻煩的那口怨氣。
君玉泠也收斂的多餘的表情，冰冷而認真道：「我不信。」
這三個字，同意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君玉言對於君玉泠的回答沒什麼表示，只是轉身就走，幽幽道一句：「你跟我來。」
沒有驚訝，也沒有失望，好像早就料到了她的回答一樣。
鬼使神差的，君玉泠真的跟了上去。
她也好奇，君玉言到底想幹什麼，讓她相信她在乎她？
君玉言找人準備了一輛馬車，直接把君玉泠帶出宮去了。至於侍衛，君玉言還真沒想帶，反正最近身邊的暗衛探子那是一茬一茬的來，就當免費的打手了。
「真的不帶侍衛嗎？」君玉泠有些擔心，她出門可從來都沒有隻帶一個婢子就出來了的，「萬一出了什麼事，豈非要牽連我？」
三品以上官員子女，身邊最少也有兩名親信心腹。只是心情不同，難免偏頗，故而兩人中必有一人更受倚重。
換句話說，出門帶了幾個婢子，有無侍衛，侍衛數量那都是被人估量這個人身份貴重程度的一種方法。
「最近京都里的治安都會很好，不會有事的。」聽出來君玉泠那句話里其實還是有關心的成分，許是因為在雪園的那番話，君玉言心底微暖，「況且，此次帶皇姐出來終究有違父皇之命，還是低調些好。」
一個丹國太子，一個月國王爺，這樣舉足輕重的兩個人。要是死在了夏國，死在了夏都，死在夏皇的眼皮子底下。不說夏國會不會背上殘害他國皇嗣，尋釁挑起戰火的名頭，單單一個無能就足以讓夏國顏面掃地。
故而，京都里的守衛在這兩位行走的麻煩離開之前，加派了不止一倍的人手。
家裡有紈絝不化者，基本也都拘在家裡，不讓其外出。便是偶有外出，也會再三交代，要謹言慎行，當避則避。
音落，君玉泠抿著唇挑起車簾。
外面的喧鬧聲立即就鑽進了馬車中，有小販叫賣的吆喝聲，有路邊交談的說話聲，有小孩追逐打鬧的嬉笑聲……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極其鮮明，或喜或悲，或嗔或怒。但是她們都很幸福，因為幸福的人情緒才會特別的鮮活。
這些是夏國人，這裡是夏都，這是父皇統治下的臣民。父皇他，當真是一代明君。
她並不是第一次出宮，為何這一次卻看見完全不同的百姓？
君玉言察覺到君玉泠的目光，溫和地問道：「怎麼啦？」
君玉泠神色複雜：「……他們，與我往日所見，大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君玉言嬉笑解釋，「往日皇姐出行，前後有侍衛緊緊護持，皇姐高坐鸞輿鳳駕之上。而百姓們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高呼千歲。現下這般鮮活的畫面，你如何得見？」
金枝玉葉，長於宮廷，驕傲自負，目下無塵。
本也無可指摘，只是生於皇室，天真就是罪過，沒有手段就是自殺。
當日接風宴上哪一出，倘若位置調換。她會換個時間發難，並且，一擊必中。她出手可和君玉泠不同，她是會要命的。
「那你……」經常出宮？
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麼，君玉言欣然解惑：「我自然是因為每年都要舟車勞頓，虞城也就不必京都，隱瞞身份出行要容易許多。」
君玉泠待還要說什麼，馬車一停，截住了她所有的話語。
「到了。」君玉言先行一步，朝著君玉泠伸手道：「下來吧，姐姐。」
那隻手，十指纖纖，骨節修長，十分好看。
君玉泠伸手搭了上去，卻沒用力，而是另外一隻手撐在紅娋身上，接力下車。
她抬頭望去，門楣上定國公府四個大字映入眼帘，一股威儀貴重之氣撲面而來。
定國公府莫氏，百年世家，名門貴族。
青羽前去敲門，遞了牌子，門房連忙去通稟。這會兒府里的男人們，有職位的不是上朝就是當值去了，府里作鎮的都是些女流之輩。
所以她們兩個來，到也不用太過避諱。
不一會兒功夫，門房帶著府里的主子出來迎人進去，一番熱鬧的場面話便都進去了。
君玉言不好意思道：「本是有事尋莫小姐叨擾，想著悄悄來悄悄走，誰知竟勞得夫人親自響迎。本宮一個晚輩，這心裡著實慚愧得緊。」
再一看這定國公夫人發間帶著些許水汽，就知道她定然是沐浴不久。晚宴接近天明才結束，她這一宿沒睡，基本上是回來就得開始安排處理這新的一天的各種事宜。
定國公府的主母莫夫人是有誥命在身的，因此說話不必謹小慎微：「哪裡的話，公主能來國公府，是我國公府的榮幸。」
「夫人過謙了，晚輩不敢當。要是讓父皇知道本宮敢在夫人面前託大，少不得又得訓一頓，夫人就當行行好，放過晚輩。」
君玉泠接下君玉言的話道：「左右也是我們晚輩之間的來往，夫人去忙吧，不必理會我們。」
「這怕是不妥當啊……唉，兩位公主自便吧。」莫夫人佯推一句，就一臉無奈的放棄了抵抗，「來人，帶兩位公主去小姐的院子。」
跟在引路的奴婢身後，兩人並排走著，君玉言問她：「姐姐覺得，這國公府的夫人，如何？」
君玉泠緩緩吐出八個字：「處變不驚，張弛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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