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過往
姚葯這一覺睡得無比安穩,醒來時已然天黑,又回到了自己小院子里的小床上,身上的酒味也消散了許多,幾個時辰前發生的,就彷彿只是一場夢一樣的存在。
如果不是頭疼的厲害,如果不是胸口悶的難受,姚葯也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場夢。
她想起身開窗透氣,可剛下床不久,就又被剛剛推門而入的秋陽生生的按回床上:「公子公子,你先別起身啊,再躺一會兒。望竹姐姐馬上煮好醒酒湯了。」
「秋陽?」
「嗯?」
「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年近衛把您送回來的」,秋陽皺起眉頭,嘟起嘴「公子,你還好意思提這個,你都不知道,我和聞笛找你找得可著急了。還有望竹姐姐,她生氣了,半天都悶著沒有講話。」
秋陽:「但是啊,等公子回來后,望竹姐姐就急忙給您擦拭身體換衣裳。現在又悶著去煮醒酒湯了。這個時候……她應該快好了吧。」
姚葯拉了拉被子,秋陽還在斷斷續續的說著什麼,但是她沒有在聽也沒有再說什麼。
說自己是被綁架的,可這酒喝的這麼自願這麼開心……
少見的,自己喝醉了。有關喝酒的記憶也是斷斷續續的,只是記得自己越喝酒就越話多,越話多就越渴,越渴就越喝酒,越喝酒就越醉……最後的最後,醉倒自己都忘了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闖禍了吧這是……
過了一會兒,望竹端著醒酒湯進來:「秋陽,你先出去,留我伺候公子就好。」
「望竹姐姐,你要幹什麼?」秋陽被望竹的陰沉的神情嚇到不由得往床邊靠了靠,「我家公子身體還不是很舒服。」
「知道,她也是我家的公子,」望竹走到床邊望著姚葯說,「秋陽,你出去吧。」
秋陽又看瞭望竹一會兒,見望竹神情擔心難過大於憤怒,心下也是一酸,輕聲走了出去。
「喝了吧。」望竹將姚葯扶起來,把醒酒湯遞去。
如若不是知道望竹這個人,照她現在的表情來看,姚葯真的會以為這個湯裡面有毒。
她接過喝了起來,期間她等著著被責罵,但是直至她喝完瞭望竹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旁邊無奈地看著她。
「喝好了?」
「嗯。」
望竹見姚葯愣愣獃獃,心中的怒意又消散了許多,嘆了口氣又接過碗,自顧自的坐下說:「那位左家的公子和太子殿下是摯友,我跟了殿下有十幾年了。從我剛被殿下救的時候,左公子就已經在殿下左右了。那個時候,殿下十三歲,左公子七歲。」
望竹通姚葯獨處的時候,經常會同她說起往事,姚葯下棋不知如何落子想的頭疼的時候,姚葯看書看得累不願在翻的時候,姚葯睡不著覺的時候……姚葯很喜歡聽望竹講往事,因為她的往事講的跟故事一樣動聽,引人入勝卻又很真實。儘管她講的不多,但是總能在姚葯最累最難受的時候給她一份溫暖。姚葯也很喜歡她講故事時候臉上暖暖的笑。
姚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望竹居然暖暖的笑了起來,而且又開始少有的講起了往事。
「他們師承同一人,其實按入門時間看,左公子才是師兄。殿下比左公子晚了了兩個月才拜師千陽大師。」
「千陽大師,是送殿下刀的那位師傅么?」
「是,千陽大師是一個煙國人,精通武藝詩書,通史也通天文地理。年輕的時候也有無數女子傾心於,也被煙國朝廷多次招攬。但他愛好遊山玩水並未入仕,原本計劃是在未老前周遊列國列族,可是不知為何,他竟在此收了左公子做徒弟,後來又願意收了殿下。他在這一直到三年前兩人出師方才回煙國。臨走給了殿下和左公子一人一件珍貴的寶物,給殿下的就是那把寶刀,給左公子的……好似是一位很珍貴的葯。」
「那為什麼給太子殿下刀,給左公子葯?」
望竹:「其實雖然殿下和左公子師承一人,但所修習的東西卻是不一樣的。殿下修習的是武藝、政治與兵法為主。其實殿下還沒有左公子學的快,其實這倒不是殿下笨。只是因為殿下起先是和左公子一同專心修習,後來被封做太子,他要顧著朝政要顧著周圍的人,他不能潛心的跟著千陽大師修習。」
望竹:「而左公子……左公子他小時候身體不是很好,所以拜師后就一心一意跟著大師了,他虛弱至連路都走不穩,所以起先修習的就是輕功,他的輕功已經登峰造極直至青出於藍超越了千陽大師。當然,為了調理自己的身體,他又跟著千陽大師修習了氣功,後來又為了等殿下出師又陪著殿下學了些武藝,也修習了醫術和詩歌。」
望竹:「不細算的話,殿下修的是武,左公子修的是書,外加左公子拜師是為調養身體。所以千陽大師給殿下刀,給左公子葯倒也不無道理。」
姚葯聽得認真,倒也精神起來了,撐著床坐了起來聽望竹講,偶然想到左木瀟曾經說過蘇犰安會欺負他,又問:「那他們小時候,太子殿下,會欺負體弱多病的左木……左公子么?」
「嗯?」望竹替姚葯拉了拉被子,「欺負?欺負倒是不至於,只是殿下身邊無人陪伴,左公子是唯一一個願意陪在他身邊的人,自然有些話知會跟左公子說說,有些脾氣會跟左公子發罷了。我跟著太子殿下的時候,他才剛剛被封做太子,那時候他就經常跟左公子兩人下棋解悶,再後來殿下真的忙了起來,且兩人都已出師千陽大師,所以,自然的相處的時間就少了很多。但,殿下有什麼事情也還是信得過左公子,有時候心裡不舒服了,也會去找左公子喝酒聊天。左公子身邊女子無數,光家裡的就有二十五個,我們殿下啊,是唯一一個在他身邊的男人……」
姚葯一愣,原來,這兩個人居然是,蘇犰安喜歡男的也就算了,而左木瀟……還娶了很多女的。那麼這樣說,蘇犰安喜歡男人,左木瀟喜歡女人和男人?蘇犰安身邊有男寵,左木瀟身邊有老婆,那他們會不會相互吃醋。那左木瀟今天帶她出去可能是為了試探蘇犰安讓蘇犰安著急,怪不得來接她回去的是年華年近衛。哇,這兩個好兄弟真的是……
姚葯被自己的想法嚇到,愣愣的抬起頭看著望竹,有些撒嬌似的問:「那望竹姐姐可以告訴我,他們哪一個是,哪一個是……」
「啊?」望竹蒙了一會兒,哧地一聲笑出來,「他們是真的好兄弟,公子你想多啦。」
「是這樣啊。」
「好了公子,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望竹給姚葯又拉了拉被子,「您還有什麼事么?」
問的看似無意,但語氣間卻有些慌張,望竹對姚葯被左木瀟誘拐這件事情一直很擔心並且失望,但是……卻始終下不了狠心去教育這個小孩,連罵都捨不得。
左木瀟是什麼人?吃姑娘不吐骨頭的人。望竹擔心,一個是擔心姚葯的清白,一個是擔心姚葯是女子被發現后清白更加不保……不過還好,都沒有,這還沒有很糟糕。
「望竹姐姐……」
「殿下那邊沒事,殿下沒有說什麼。」
小孩知錯:「望竹姐姐,我今天不應該出去。」
大人心軟原諒:「那以後呢?」
小孩堅定:「以後再也不會了。」
大人相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