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段子龍的車與陳曉如的車擦肩而過,就像電視里演的那樣巧。
凌玲抱著女兒進入屋內后,便放了熱水,準備替女兒洗澡,當她放好了水,準備幫方儀脫衣服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了門鈴聲,她一邊轉身往外面走,一邊對方儀說道:「先站著別動,別玩水,等會兒媽咪再來幫你洗澡,媽咪去開門先。」
說完也不管方儀懂不懂,凌玲朝門口走去。
當凌玲打開門看到滿臉殺氣的陳曉如時,怔了一下,不過她還是溫和地說著:「方太太,這麼晚了,你有事嗎?」幸好方宇沒有在這裡,否則不知道這女人又會怎樣對她。
陳曉如卻覺得溫和的凌玲就像在諷刺她一樣,她什麼話也不說,卻猛地抽出匕首,舉起就朝凌玲刺去。
凌玲只覺眼前寒光一閃,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本能地閃開了。她心裡想著,怎麼每次遇著陳曉如,這個女人都會攻擊她?
當她看清曉如手裡拿的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時,她不禁大吃一驚,嘴裡叫著:「方太太,你想幹什麼?我們有話好好說。」她說得她並沒有給方宇一個機會,為什麼這個女人還要上門找茬?而這次更厲害,居然帶了利器來,想殺她。
凌玲悲哀地想著,難道她真的像一個壞女人嗎?可是她真的沒有要拆散方宇與曉如,為什麼曉如總是視她為第三者,按理說曉如才是破壞她家庭的第三者才對。
「凌玲,我要殺了你,只有殺了你,方宇才會死心,才會重新愛上我。」曉如此時完全失去了理智,心裡腦里都被嫉妒扭曲了,她所有的念頭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了凌玲,把方宇逼回她的身邊。
她像個瘋子,神經已經變得錯亂。
她心裡的嫉妒已經被推到了最高點。
她沒有凌玲那樣好運,得到幾個優秀男人的愛,可她不求那些,她只求保住她的方太太之位,只求保住她的方宇。為什麼凌玲連這一點都要剝奪?
凌玲嚇得臉色蒼白,她拚命地躲閃著,逃避著,不讓曉如傷到自己。
「媽咪。」
小方儀忽然從浴室里走出來。
「儀儀,危險!」凌玲嚇破了膽,大叫一聲,急忙撲上前去想把方儀推進浴室里保護起來。
看到凌玲急急上前想把方儀推進浴室,曉如立即一伸腳,把凌玲拌倒在地。
「方太太,你冷靜點,你這樣做是犯法的。」跌倒在地上的凌玲雙手抱緊女兒,拚命地後退著。
曉如雙眼血紅,咬牙切齒,殺手騰騰,她揚起一抹喋血的冷笑,腦里出現一個聲音:殺了這對母女!只有殺了她們,方宇才是你的!
高舉起匕首,曉如步步緊逼。
凌玲抱著女兒,臉色青白,發覺曉如此時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
當她退到無路可退的時候,曉如猛地撲刺而來。
「啊——」凌玲驚叫一聲,抱著女兒向旁力一滾,再次躲開了曉如的攻擊,她以最快的速度抱著女兒爬起來,就往門外跑。
「想跑,沒那麼容易!」曉如殺紅了眼,她的頭髮散亂了,此時的她就像一隻準備吸血的殭屍。
「救命啊——救命啊——
凌玲抱著女兒一邊往屋外逃去,一邊大喊著。
看到凌玲就要跑到門邊的時候,曉如隨手抄起桌上的一台玩具汽車,比較大的那種,那是方儀玩過之後隨手放在桌子上的。她把玩具汽車用力地向凌玲的腳砸去,凌玲吃痛,被砸倒在地上。
「凌玲,我要殺了你!」
曉如大叫一聲,立即撲上前去,高舉起匕首就刺向凌玲的心臟。
「嗯……」一聲悶哼,曉如的匕首抽出,瞬時間鮮血飛濺。
「方宇?」凌玲大叫一聲,急急地爬起來扶著替她擋了匕首的方宇,方宇的左胸上被刺中了,此時鮮血直流,他的臉色很快就變成了白色。
「方宇。」凌玲扶著他大叫著,另一隻手急急地想替他捂住不停地流出來的血。
「鐺」的一聲響,曉如手裡那把粘滿了鮮血的匕首跌落在地上,她不敢置信地瞪著方宇,她不停地搖著頭,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而她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在這一刻,她才明白,方宇對凌玲是真的有愛,否則方宇不會為凌玲擋下這一刀的。
心慌加上心痛,讓曉如整個人崩潰了,她扯著自己的頭髮,發瘋地尖叫著,然後像個老鼠一樣,跳著走了,走得很狼狽。
她全身心愛著的男人,她設計來的男人,到頭來他的心終是回到了原點,而她是個可悲的失敗者。
愛呀,恨呀,都在這一刻化為深深的痛。
她痛自己的情,痛方宇的愛。
痛自己居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方宇。」凌玲臉色煞白,緊緊地捂住方宇的傷口,急急地大叫著,「你不會有事的,我立即送你去醫院,對,我送你去醫院。」凌玲看著方宇上身的衣服都被染紅了,而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著血,方宇似乎要昏過去了,她顧不上呆住了的女兒,吃力地把方宇往屋外搬去,可是她嬌小力弱,哪裡搬得動高大沉重的方宇。
急得她直哭。
「凌玲……」方宇微弱地叫著。
「我在這,我在這……」凌玲一邊哭著,一邊急急地拉住方宇抬起的大手。
握了握凌玲的手,方宇微弱地吐出幾個字來:「我……曾經……傷害了……你,今天……我用我的……命……來換……你的……原諒……」他的大手軟軟地垂下了地,昏了過去。
「方宇,方宇,你醒醒,你別死呀。」凌玲哭著大叫。
「哇——」的一聲,方儀回過神來,立即哇哇大哭。
女兒的哭聲扯回了凌玲心慌的心神,她連忙放下方宇,跑去打120電話。
很快地,急救車就來了。
醫生一邊迅速地把方宇抬上了車,一邊在車上對方宇進行搶救。
凌玲也報了警,很快地,110也來了。
不過凌玲無心錄口供,在兩位警察的陪同下,她跟著120急救車到了醫院。
急救室外。
摟緊方儀小小的身體,凌玲全身還在輕顫著,而她身上的衣服也粘上了斑斑的血漬。
站在急救室的門口,凌玲的心提上了心眼之上。
如果方宇有什麼三長兩短,她如何面對曾經的公公婆婆?
「凌玲。」熟悉的聲音響起,接著凌玲母女便被段子龍撈進了懷裡。
「子龍。」直到此時,凌玲才放任自己大哭出聲。
「別怕,別怕,都過去了,宇不會有事的。」得知凌玲這邊出事時,他嚇得魂飛魄散,開著飛車趕來醫院,路上數次闖紅燈,數次差點就出了車禍,當他的車到達醫院的時候,警車也追來了,因為他闖了數次紅燈。
他懶得理他們,鎖上車門,直接往醫院裡跑。
「段先生,你闖了紅燈。」交警很不識相地打斷了安撫著佳人的段子龍。
一扭頭冷眸一冽,那冷冽的眼神嚇得那交警倒退了一步。段子龍冷冷地道:「要抄牌,要扣錢隨你們,現在最好給我閃到一邊去。」
真不識相,沒見到他正在安撫他心愛的女人嗎?
闖紅燈又怎樣?他沒有直接把紅燈拆了都算好的了。
跟著凌玲來的那兩名警察連忙把那幾名交警拉到一邊去,就怕惹怒了這位目無法律的段家大少。
「子龍,你嚇到人家了。」自己抬手拭去淚水,凌玲哽咽著。對執法人員不能態度惡劣,那是錯上加錯。
扭頭瞪了那幾名交警一眼,段子龍不出聲。
「宇,宇。」傷心的哭聲,人未到,聲先到。
方維夫婦急急地趕來了。
「伯父,伯母。」看到方維夫婦,凌玲內疚地上前扶住黎菁,自責地道:「都怪我,方宇是因為我才會受傷的。」
拉著凌玲的手,黎菁只是哭著,並沒有說什麼指責凌玲的話。
眾人都焦急地等在急救室外面。
半個小時過去了,裡面沒有動靜。
一個小時過去了,裡面還是沒有動靜。
如果不是段子龍摟著她,凌玲覺得自己肯定會因為擔心而軟倒在地。
兩個小時之後,急救室外面的燈才熄了。
很快,醫生走了出來,叫著:「誰是凌玲?」
凌玲掙脫段子龍的懷抱,急急上前應著:「醫生,我是。」
看著凌玲,醫生說著:「傷者脫離危險了,剛剛搶救的時候,傷者醒過來一分鐘,交待著,讓凌玲守著他。」
凌玲不停地點頭,嘴裡說著:「我會的,我會的。」聽到方宇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凌玲才放下了心。
看到凌玲那樣緊張,又聽到方宇的要求,段子龍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不過他也不好發作,心裡卻暗暗地罵著:方宇,你別想藉此機會從我手裡搶回凌玲!
方宇被護士推出了急救室,轉往病房。
凌玲顧不了段子龍的心情,抱著女兒急忙跟著進了病房,方維夫婦也跟著進去了。
站在病房外面,段子龍氣恨地捶打著牆壁。都怪他,如果他不顧凌玲的意願,堅持留下來,陳曉如就不會行兇得逞,方宇也就不會替凌玲擋了一刀。這下子心軟的凌玲會不會順了方宇的心?
又擔心,又氣恨,段子龍忍不住也揪住頭髮,真煩!
「段先生……」走上前的交警試探地開口。
「抄牌吧,罰款吧,別再來煩我!」他此時都煩死了,這些人還要再來煩他,如果不是因為凌玲就在裡面,他真的會把這些人一個一個地丟出去。
交警們相互看了一眼,知道段子龍的脾氣,他們默默地轉身離去,不知道是去抄牌,還是去開罰款單。
病房內,凌玲坐在床沿上,緊緊地盯著方宇看。
方維從她手裡抱過了方儀。
黎菁含著淚看著凌玲,卻不出聲。
透過玻璃窗,段子龍清楚地看到了這曾經是一家人的情景,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醋意把他酸死了。他知道他此時不應該吃醋的,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那股酸意,只好任它流出來,把他整個人泡在酸醋里。
凌玲是他的!
方家人別想把凌玲搶回去!
這個念頭閃過之後,段子龍立即推開病房的門,大步地走進去,霸道地坐在凌玲的身邊,因為他高大俊挺,不大的病床被他這樣一坐,似乎有點無法負荷了。
見此情景,方維張嘴想說什麼,不過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看著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還在昏迷的方宇,方維心想著:臭小子,看你的造化了。如果這種意外都無法讓凌玲回頭,那你還是放手成全吧。
而誤傷方宇的曉如卻瘋了似的,回到方家的時候,還像個老鼠一樣,到處跳,到處竄,嘴裡還不時喃喃自語:「我殺了人,我殺了宇,我是殺人兇手,我是壞女人……」
方家所有傭人都不敢靠近她,看到她身上濺有鮮血,更感害怕。
不過方家傭人卻又自動地看守著她,預防她逃跑,等著警察來抓她。
方宇昏迷了一個晚上,而守在床邊的凌玲爬在病床上睡著了。
段子龍則坐在凌玲的身邊,瞪了方宇一個晚上。
吃力地睜開眼,方宇覺得左胸上火辣辣的痛。腦里憶起當時的情景,真的把他嚇壞了。幸好,幸好,他擋下了,凌玲沒有事。
轉動著眼珠,方宇看到了爬在病床上睡著了的凌玲,大手有點吃力地抬起,愛憐地想撫上凌玲的臉頰,只是橫空一隻有力霸道的大手伸來阻止了他的動作。
愕然地轉向那隻霸道的大手,方宇才發現原來段子龍也在這裡。
「她現在是我的女人,你最好別多手!」段子龍瞪著方宇,冷冷地警告著自己的同學兼好友。
聽到段子龍的聲音后,凌玲醒了過來,看到方宇醒了,她高興地叫著:「方宇,你醒了。」
從段子龍手裡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方宇硬是撫上了凌玲的臉,段子龍的眼神一凜,臉色一沉,直想把方宇的大手砍下來。可是更讓段子龍氣恨的是,凌玲居然沒有拒絕,任方宇輕輕地撫著她的臉。
該死的!
段子龍覺得自己的頭頂都要冒煙了。
「凌玲,你沒事就好。」方宇雖然還很虛弱,不過說話不會再斷斷續續了。
「宇,你嚇死媽了。」這時黎菁的話才插了進來。
看了父母一眼,方宇歉意地道:「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方維沉著臉,沒好氣地道:「我才不擔心你,像你這樣,就該受到報應。」
「爸,我知道是我錯了。」方宇知道父親一樣擔心他,只不過口硬而已。
「方宇,你餓不餓?我去替你買點東西進來。」凌玲關心地問著,並站起來轉身想走。
「凌玲,別走!」方宇急急地拉住凌玲的手,因為他用力太大,扯痛了傷口,瞬間痛得他臉色青白,直呲牙。
「方宇,怎麼樣?扯痛傷口了?我不走,我不走就是了,你別動。」凌玲急忙坐回床沿上。
「方宇!」段子龍陰森森地叫著。
看也不看他,方宇借傷佔優勢,他故意對凌玲說道:「凌玲,我想吃點白粥。」
他緊緊地拉住凌玲的手,意思是他想吃白粥,不過他又不想讓凌玲去買。
「好的。」凌玲扭頭就對段子龍說著:「子龍,方宇說要吃白粥,你出去替他買吧。」
「什麼?」段子龍氣得哇哇大叫。方宇佔了他女人的便宜,他還要替方宇去買粥?
凌玲錯愕地看著他。
「凌玲,我們先出去談談。」段子龍一把扳開方宇緊拉著凌玲的大手,然後搶拉過凌玲,把凌玲帶出了病房。
醫院的走廊上,段子龍扳住凌玲的雙肩,低聲質問著:「凌玲,方宇替你擋了一刀,你是不是感動了,心軟了,想回到他身邊?」
抬眼看著段子龍,凌玲淺笑著,臉上帶著點點如少女一股的羞怯,她忽然伸出雙手摟住段子龍的脖子,然後踮起腳尖不顧到處是走動的人,她輕輕地在段子龍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後紅著臉低聲說道:「別擔心,子龍,我不會離開你的。」
凌玲那輕輕的一吻卻像定心丸一樣,讓煩燥擔心的段子龍平靜了下來。
看一下四周的人帶著看戲的心態,段子龍沒有占凌玲的便宜,只是溫柔地道:「那我先替宇買粥去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凌玲沒發現,在他轉身那一刻,他笑傻了,大手下意識地撫著唇瓣,這還是凌玲第一次主動親他耶。
當凌玲重新回到病房時,方宇朝父母使了個眼色,兩老便識相地退了出去,順帶著方儀,把空間留給這對曾經很恩愛的夫妻。
「凌玲。」方宇示意凌玲坐回床沿上,他再次抓住凌玲的手,雖然傷口很痛,不過他的眼神卻很深情。他深情地道:「凌玲,你能原諒我嗎?」
苦嘆一口氣,凌玲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然後點了點頭。到了這種地步,她還能說不原諒嗎?再說她原不原諒,已經不能改變什麼了。
「那……」方宇緊張兮兮地看著凌玲,帶著哀求的口吻:「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看著方宇,凌玲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在方宇為她擋了一刀的時候,她對他的恨是消了,可是不代表她就會忘記過去而重新接受他。輕輕地扯開唇瓣,凌玲苦笑著說:「方宇,你說,百川東到海時,還有回頭路嗎?」
聞言,痛苦失望齊齊湧上了方宇的心頭,他痛苦地閉了閉眼,知道無論自己再付出什麼,都是換不回凌玲的心了。當初他放棄了,就等無失去了。而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凌玲輕輕地繼續說著:「陳曉如其實是真的很愛你,或許她是善妒了一點,但也是因為你給她的安全感不夠,才會導致她變得更加的善妒。方宇,雖然你與她之間失去了兒子,畢竟是夫妻一場,就算她誤傷了你,也是無心的。你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不如好好地珍惜眼前人。」
方宇痛苦地道:「我與她是個錯誤,我們的婚姻是個錯誤,我已經向她提出離婚了。」他現在愛的是她凌玲,他怎麼可能與曉如回到過去?
看著方宇,將他的痛苦與悔意盡收眼底,凌玲輕嘆一聲,溫和地說著:「我記得有個名人說過:如果當初結婚是個錯誤,那麼現在離婚便是錯上加錯。方宇,婚姻是靠兩個人去經營的,並不是一方努力就行。」就像當初她與方宇那樣。
方宇沉默著。
「咚咚」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打斷了方宇與凌玲的談話,段子龍已經把方宇想要吃的白粥買了回來。
凌玲起身從段子龍手裡接過了白粥,溫柔的眼神看了段子龍一眼,讓段子龍差點就想摟著她熱吻一番。
凌玲捧著白粥坐到床前,親自喂著方宇。
掃了段子龍一眼,方宇才明白當初這個好友說最好他以後別後悔是什麼意思了。原來,好友從美國分公司回來后,找的樂子便是讓他後悔。
現在他是後悔了,而且也明白了何謂愛。
看著凌玲親自喂方宇吃粥,段子龍忍不住再次跳進了醋海里,從頭酸到了腳。
方宇張著嘴,讓凌玲喂他吃粥,眼裡卻將好友的醋意盡收眼底,心裡苦笑著:子龍,她以後是你的了,而我,只能現在占點回憶罷了。
「凌玲。」低沉溫厚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醋海翻騰的局面,便見莫少傑出現在病房門前了。
「少傑?你怎麼也來了?」放下手裡的白粥,凌玲連忙起身走向莫少傑。
凌玲早成為名人了,她差點遇刺的事情哪能瞞住大眾?
莫少傑緊張地把凌玲從頭檢查到腳,確定她沒事,他才放下心來。
看著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方宇,莫少傑真誠地道:「方宇,謝謝你!」
方宇心裡不禁苦笑著,看,又一個前妻的愛慕者。
在凌玲選擇石臣來氣段子龍的時候,莫少傑雖然說著祝福她的話,可是他也意氣消沉,他對凌玲的愛依然深厚得讓他心痛。
可是他愛凌玲的心,讓他大度,哪怕他心很痛,他還是展露著溫煦的笑容,告訴凌玲,他會過得很好,他不要凌玲難過。
唐燕妮雖然一直在倒追他,他卻絲毫不動心,因為他的心早就不在他身上了,全部放在凌玲的身上,試問他如何再對唐燕妮動心?
唐燕妮的不放棄也讓他頭痛,他只能選擇著躲避,此時他就像老鼠,而唐燕妮就是一隻貓。
「表嫂,表嫂。」外面走廊里驀然傳來了唐燕妮的叫喚。
莫少傑一聽到那聲音,全身立即緊繃起來,讓眾人看到覺得好笑。
不過他還是努力地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聽到貓聲就落荒而逃。
「咦,少傑,你也在來了,怎麼你比我還快呀?」唐燕妮一看到莫少傑,立即歡笑著。
莫少傑別開臉,不想理她。
唐燕妮臉上飛快地閃過了受傷,不過只是一閃而過,沒有人捕捉得到。她轉向凌玲,關心地道:「表嫂,你沒事吧?我一收到消息立即就來了。」
凌玲淺笑著:「我沒事。」
方宇更加的沉默了。
連莫少傑都不是好友的對手,他怎麼從好友的手裡搶回凌玲?
苦嘆一聲,他真的只能放手了,只能放手看著凌玲幸福地投進段子龍的懷裡,誰叫他當初不知道珍惜。
「鈴鈴鈴……」一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是凌玲的。
她連忙掏出手機接聽,聽完電話之後,她急急地對段子龍說著:「子龍,立即送我到藍天機場,石臣今天離開中國,是十點半的機。」然後她又歉意地對方宇說道:「方宇,我先去送石臣的機,等會兒再回來。」
方宇勉強笑著點頭,儘管心裡酸得要死。
段子龍一看時間,已經是九點五十分了。
而從市中心醫院趕到藍天機場最快都要半個小時,就算此時趕過去,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如何在倘大的機場里找一個人?
不過段子龍還是帶著凌玲火速地離開醫院,趕往藍天機場。
看到凌玲離去,方宇的心沉進了谷底,對凌玲來說,石臣都比他要來得重要。
看來,他不死心,不放手是不行的了。
看到凌玲走了,莫少傑也趕緊離去。
「少傑,少傑,等等我。」唐燕妮像只跟屁蟲一樣,緊緊地跟著莫少傑離開醫院。
「別跟著我,拜託,別跟著我好不好……喂,你是聾子嗎?聽不懂我的話嗎?……別上我的車……」
莫少傑的聲音遠遠傳來。
別人是烈女怕纏郎,他大概是烈男怕纏女了。
藍天機場。
拉著行李,石臣站在候機室里,一言不發。石媽媽在他身邊哭哭啼啼,說他好不容易回國一趟,卻還是沒有替她娶到一名媳婦。而這一次離開中國,他不知道何年何日才會再回來了。
望著母親,石臣苦澀地想著,大概下一次踏上國土的時候,是母親百年歸后吧。
中國是他的祖國,是他的血脈之地,可是中國卻是他傷痛的地方,這裡有他深深愛著的女人,可是那個女人卻不愛他。
他不知道自己再留在中國還有什麼意思。
「石臣呀,如果你真的除了凌玲之外,就再也不想娶第二個了,那我立即再去找凌玲,我求她,跪下求她行不行,讓她跟你結婚,你不要走好不好?媽的年紀不小了,誰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你結婚呀。」知道石臣這一次再離中國是因為感情上的事,石媽媽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去找凌玲,不該反對兒子娶凌玲。
「媽。」石臣故作沒事一般地叫著,「你別這樣,凌玲與我之間是有緣無份,我不強求,也不會強逼她。再說了,她愛的人是段子龍。」
「段子龍?」石媽媽停止了哭泣,「他跟你相比,你不是更好嗎?」在她心目中,石臣是最好的。
石臣苦笑著:「媽,在你心裡,我是最好的,但是在凌玲眼裡,段子龍才是最好的。好了,媽,別難過了,感情上的事,可遇不可求。」
「可是……」
「各位乘客請注意,十點半飛往法國的航班機即將起飛,請還沒有上機的乘客立即上機。」
「媽,我要上機了,你回去吧。」石臣拉起自己的行李,再深深地看了機場入口處,希望能在他上機之前再看一眼那俏麗的面容。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是奢望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告訴凌玲,他在今天離開中國。
「石臣,我打電話給凌玲了,我想她一定在來的路上了,你再等等吧。」石媽媽趕緊拉住他,心裡打著如意算盤,最好兒子誤了點,沒有上機,那麼她還有機會再替兒子尋覓他的另一半。
石臣有點愕然又有點期待。
當他下意識地再望向入口處的時候,凌玲已經出現在他的視線內了。
氣喘吁吁地跑到石臣的面前,凌玲喘到一時說不上話來。
「凌玲。」石臣看到她,還是壓抑不了自己對她的一腔深情,放下行李,衝動地把她再次擁進懷裡,心裡明白,這一次便是最後一次了。
跟隨而來的段子龍在三步外停下了腳步,只是瞪著他看。
「石臣,你真的要走嗎?」凌玲喘息了好一會兒,才在他的懷裡開口問著。
鬆開雙手,石臣淡淡地點了點頭。
機場播音員再次廣播了一次。
石臣深深地看了凌玲一眼,能在離去之前,再看到凌玲,他就心滿意足了。
拉起行李,石臣叮囑了石媽媽幾句,再把凌玲的倩影刻進腦海深處,然後轉身便走。
「石臣。」凌玲叫住他,急急上前,把她的手機塞到石臣的手裡,說著:「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你,這部手機就送給你吧。」
石臣還沒有接,就感受到段子龍冷冽的眼神掃來了。
他抬頭,看向段子龍,苦笑著對段子龍說著:「我能擁有的也只有它了。」
臉色有點不自然,段子龍緊握著雙拳,然後別開了視線不看兩個人。
從凌玲手裡接過那部手機,石臣深深地祝福著:「凌玲,保重!」說完,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別了,他心愛的女人。
別了,他的祖國。
看著石臣上了飛機,凌玲默默地流著淚。她知道自己重重地傷了石臣,是她讓石臣帶著一身的傷痛,再次離開祖國的懷抱。
段子龍上前來,把她拉進懷裡,緊緊地擁著。
他將是她一生一世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