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口本
侯沐又回到「狹小」的試衣間。
好在她剛剛在外面,對自己的思想進行了狠狠地批評,現在她又是一個正直的人了。
她保證!
只不過,在指尖摸過蕭珂憐纖細的脖頸之時,她又不是那麼堅定了。
蕭珂憐的脖頸上的肌膚,細膩,白皙。
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也只有蕭珂憐,可以讓侯沐這個一本書封神的作者,最後只能做出如此平平無奇的比喻。
侯沐捏著蝴蝶結帶子,感受到手下軀體傳來的有力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
咚咚咚…
竟然比看恐怖電影,更要讓侯沐緊張。
此時的侯沐,手忙腳亂還不自知。
她鼻翼兩側都冒出汗,嘴上還嘟囔道:「這個蝴蝶結怎麼這麼不好打啊?」
蕭珂憐站得筆直,下巴微抬。
她看著侯沐的模樣,十分專註。
嘴上卻佯裝不解:「我也不知道啊。」
最後還是侯沐的懶惰戰勝了強迫症,只見蕭珂憐頂著一坨疙瘩,出了試衣間。
導購一見她,立馬誇讚:「這是打得玫瑰結嗎?真漂亮!怎麼打的啊?」
侯沐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硬誇。
當下對自己打結水平也疑惑起來。
她說:「我教你?」
導購:「好好好!」
侯沐見導購的模樣,突然充滿自信。
她拿了兩根繩子,在導購渴望的目光之下,打了個死結。
偏她還不自知。
頗為自信:「就是這樣的,很簡單吧?」
導購:「…」
她看了看蕭珂憐,又看了看死結。
最後強顏歡笑:「真簡單呢。」
「就是不知道,要怎麼解開。」
「那多簡單。」侯沐拍拍胸脯,豪氣萬丈:「看我的吧。」
一分鐘后。
「嘶…好像有點難解開哈…」
五分鐘后。
「這玩意怎麼搞?」
十分鐘后。
蕭珂憐提著打包好的內衣,站在侯沐旁邊,猶豫道。
「沐沐,要不然咱不解了吧。」
「不行!」侯沐立刻拒絕:「你以為我實在解開玫瑰結嗎?」
「不!!」
她說得豪氣萬丈,大義凜然。
可惜中間蕭珂憐插了一句話。
「你是在解開死結?」
很好,氣勢沒了。
侯沐無語,她說:「我是在解開我的自尊與驕傲。」
「哦…」
蕭珂憐似懂非懂,她問導購:「你在笑什麼啊?」
導購:「我在笑我丟失掉的自尊和驕傲哈哈哈哈哈哈哈。」
侯沐:淦!
「不解了!」侯沐雙手撒開,「反正珂珂這個結也是我打的,我還能解不開?」
「走,先去拍身份證!」
蕭珂憐十分乖巧:「好。」
侯沐接過蕭珂憐手裡的袋子,一手拉住蕭珂憐。
「走,咱去坐扶梯。」
蕭珂憐臉紅了些,應答的聲音都低了許多。
「嗯…」
又上了車。
這次或許是心情變化,蕭珂憐倒沒再鬧彆扭,而是十分乖順地坐在副駕駛上。
看著窗外車水馬龍。
「寶貝,下車了。」
等蕭珂憐回神,發現車已經停了很久。
侯沐已經為她打開了車門,就站著車外,好奇地看她。
「嗯。」
蕭珂憐急忙回神,下了車。
派出所無論什麼時候來,人都特別多。
侯沐兩人此時老老實實地排在隊伍末端,龜速前進。
因為無聊,侯沐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寶貝,我又沒有給你說過一件事?」
「什麼事兒?」
侯沐左右瞧了瞧,發現看向她們二人的視線還不在少數。
她連忙壓低了聲音,悄悄說道:「你還記得那個一眼望去全是坑吧?」
「記得。」
蕭珂憐有些不開心:「你就是因為她凶我。」
「咳咳…」侯沐連忙打住話題:「不是說這個事。」
「是另一件。」
蕭珂憐看著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寫滿了好奇。
「那是什麼事?」
侯沐又湊得進了些,她甚至可以看見蕭珂憐臉上透明的絨毛。
真可愛。
察覺到自己的思路跑偏,她連忙回神,輕聲說道。
「她筆下的角色,也出來找她了。」
蕭珂憐好奇地問:「她也把人寫死了嗎?」
「那倒不是。」侯沐摸了摸鼻子,「是因為她挖坑不填。」
「挖坑不填?」
這個詞對於蕭珂憐來說,又是一個新詞。
侯沐見此,連忙解釋。
「就是她每本書都只寫個開頭,然後就不寫了。」
蕭珂憐好奇:「那書中的世界就任由發展了嗎?」
「為什麼會不滿意呢?」
侯沐一驚:「我們不寫,你們書中的設定都是自由發展的嗎?」
她這一問,倒是讓蕭珂憐沉默下去。
最後卻是搖搖頭,頗為喪氣:「我記不得了。」
「記不得了?」
「嗯。」蕭珂憐看起來有些難過:「我現在,竟然覺得那些事情離我非常遙遠。」
「如果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我的過去。」
侯沐一聽,這莫非就是上天助我?
她連忙說:「那就忘了那些過去吧。」
「就當是你做了一場噩夢。」
蕭珂憐搖頭:「可是,我的知己朋友,都因我而死。」
「我又怎麼能貪圖安逸,遺忘回憶呢?」
「遺忘,就是背叛。」
見她堅持,侯沐也嘆氣。
她卻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坑王的事情。
如果坑王填坑可以改變結局的話,那她寫點番外什麼的,是不是也能夠改變點什麼?
侯沐帶著這個猜測,問蕭珂憐:「寶貝兒?」
「嗯?」
「我寫在書里的事情,在你們那裡都是真實發生的是嗎?」
「對啊。」
侯沐興奮地搓搓手,大膽設想。
「那,我給他們寫篇番外,讓他們不死去不就好了?」
蕭珂憐一雙漂亮的眼睛中迸發出光彩。
「真的嗎?可以嗎??」
她因為太激動,以至於語無倫次:「你會寫的對不對。」
「你不要他們死好不好?」
「求求你了。」
侯沐:其實我覺得他們死掉更加合理。
但她不敢說。
於是開始和蕭珂憐講道理。
「或者,我假設他們做了一場夢如何?」
蕭珂憐只顧點頭,連小禮帽都要被晃落在地。
她說:「好好好,我不要他們死。」
「好了,不哭了。」
侯沐為蕭珂憐抹去眼淚,語氣溫柔繾綣:「多大人了,還哭。」
蕭珂憐淚珠子啪嗒啪嗒地掉,嘴上還不忘埋怨侯沐。
「還不是你,總是讓我傷心。」
侯沐失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不哭了,要到我們了。」
蕭珂憐見此,十分接地氣地用衣袖擦掉眼淚,只是鼻頭還有些紅。
梨花帶雨,海棠映日。
就在這時候,警察叔叔問她們。
「是來做什麼的?」
侯沐回答:「辦身份證。」
「誰辦?」
侯沐一指蕭珂憐:「她辦。」
警察叔叔一見蕭珂憐,眉頭一皺:「辦身份證穿什麼白衣服。」
「換了再來。」
侯沐:「…」
萬萬沒想到…
「行吧。」
她有些郁猝,正準備拉著蕭珂憐離開派出所,卻忽然靈光一閃。
脫下自己的駝色風衣,披在蕭珂憐身上。
「這樣可以吧?」
警察叔叔抬眼,點頭道:「可以,進去拍照吧。」
蕭珂憐在侯沐示意之下,脫掉了自己的小西裝外套,穿上了侯沐的風衣。
風衣對她來說有些寬大,不過漂亮的人怎麼穿都好看。
因此侯沐只是稍微幫她整理一下,摘下了她頭上的禮帽,就算整理完了。
精緻的西方小公主不見了,現在是溫柔的小女孩,站在侯沐面前。
進去坐了不到一分鐘,蕭珂憐就出來了。
剩下的手續也極其簡單,無非是給戶口本,再給錢。
等出了派出所之後,蕭珂憐坐在車裡,好奇地問。
「辦身份證不是需要戶口嗎?」
「對啊。」
「那,我怎麼辦得這麼順利?」
「能有什麼原因。」侯沐笑著看她一眼:「自然是因為你也有戶口本啊。」
「啊…」
蕭珂憐有些扭捏:「什麼時候的事啊?」
侯沐笑著說:「在我說要把你送走那天。」
當晚,在蕭珂憐睡著之後,侯沐就聯繫了她朋友,為蕭珂憐上了個戶口。
「真的嗎?」
蕭珂憐又驚又喜:「你沒誆我?」
「我誆你做什麼?」
侯沐專心開車,還不忘用眼神示意蕭珂憐。
「戶口本就在包里,你自己看。」
「好!」
蕭珂憐聞言,真的開始翻侯沐的包包,而侯沐就任由她翻。
見她沒費多大功夫,就從包里找到戶口本。
現在正十分稀奇地捧著小本本,仔細地看。
像是看到一個稀世珍寶。
不過沒多久,她的表情就垮下來。
「為什麼我的戶口本只有我一人啊?」
侯沐:「這樣不好嗎?」
「不好。」
蕭珂憐把戶口本放回原地,一臉不愉快。
「為什麼不好?」
「我想要和沐沐在一起。」
侯沐笑:「你想入我戶口本?」
「不行嗎?」
蕭珂憐歪頭看向正在開車那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裡全是疑惑不解。
侯沐笑著說:「好啊,一人給二塊五就好了。」
「真的?」
見她當真,侯沐連忙改口:「誆你的。」
「哦…」
蕭珂憐似乎不大高興,一個人安靜呆在車上。
看車外風景。
看了一會兒之後,她才發現不對。
「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真聰明。」
侯沐誇獎道:「我們現在去買手機。」
「我也可以有手機嗎?」
蕭珂憐十分驚喜。
侯沐卻一臉平靜:「當然,沒有手機,在這個社會中很難生活的。」
蕭珂憐高興到翹腳:「開快點開快點!」
侯沐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只覺得生活原來可以如此充實。
渾然不知,她的企鵝快被敲爛。
編輯糰子:「太太?」
編輯糰子:「太太,過去一個月了…」
編輯糰子:「禿子!!」
編輯糰子:「又禿又鴿,不講武德!」
…
侯沐還載著她家寶貝兒,奔向快樂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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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她倆是在一個戶口本上的。
編輯:你踏馬這是在犯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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