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做賊很容易
張生明白了,侏儒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對著玻璃門說這段話,這個傢伙挺有韌性啊,為了活下去應該可以堅持很久了。
張生給小喬發了個簡訊——晚上出去喝酒。
然後他繼續上網學習,沒有再看鏡子里的世界。
一直等到晚上,張生才出門,坐末班地鐵到終點下車。上來后找了個公共廁所,張生在廁所里換上臟T恤,運動服,牛仔褲和旅遊鞋。都是好幾年前的東西,到燕京城之後就沒怎麼穿過。
換完衣服,在裡面抽了根煙,出來在僻靜處找了輛自行車,用鐵絲捅開。
他不認路,找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趙汗青租的一個平房。張生騎車繞到房后,把自行車收入龍虎鏡,激活了飛刀術,消耗一格的能量,感知了一下房子裡面。一掃之下確定沒人在,他才轉到門前,用鐵絲捅開門鎖。
感覺又回到了廢土末日,在舊日城市中探索。
不過張生做調查員的時候,開鎖要麼用電鑽砂輪,要麼用液壓剪,從來不玩技術流。到處都是無主的房子,那就是廢墟,讓人孤獨。
而現在做的事情,感覺還挺刺激。
張生回身把門拴好,取了手電筒出來掃了一圈兒,裡面倆房間,張生把門都推開,站在外面看了一會兒。
趙汗青應該不怎麼住這兒,到處是灰,張生進了卧室,往地上一躺,掃了眼床下。床下堆的都是雜物,還有股臭味兒,像是球鞋散發出來的。
張生又站起來,打開衣櫃。
破衣櫃的一邊門卡住了拉不開,張生用手電筒去照,看見滑軌里擰著一顆螺絲。張生用手術刀的背面把螺絲擰下來,拉開門,看見裡面不到一米高的保險柜。
張生把龍虎鏡放在地上,鏡面朝上,然後去抱保險柜。
保險柜紋絲不動!
要知道張生原本的身體也不算太弱,背著將近一百公斤的東西爬過八樓。提升體質上限之後又得了汲取之觸,最近拚命補充營養,方才這一抱的力量,一百五十公斤的重物也能拔起來。
側面用力的推,保險柜有晃動的感覺,底座沒焊死。
張生吸了口氣,彎下腰重新抱住保險柜,發動蟒纏勁,運用銅皮鐵骨的力量,手指上都開始疼了。張生一發力,把保險柜抱起,轉身放入龍虎鏡。彎腰放入的時候,他感覺腰部肌肉劇痛,一下就超過了銅皮鐵骨的承受範圍。
進入鏡主次級界面,用鏡界時間飛速治好肌肉拉傷,張生打開後面窗子,翻身跳出,騎了自行車揚長而去。
前後沒超過三分鐘,東西到手。
在東三環附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張生把自行車和身上衣物收入龍虎鏡,換了乾淨的衣服和鞋子,然後叫了輛計程車回家。
才上樓,還沒開門,就聽到遠處傳來槍聲。
張生是真的吃驚,這裡可是燕京城,那槍聲聽著就像是鞭炮一樣密集!
他趕緊進屋,回頭把門拴好,手裡握著手術刀,又釋放了一次飛刀術,查看屋子裡有沒有什麼危險。張生去陽台檢查窗戶,回頭大陽台也應該裝上鐵欄杆。雖然說這一面不太容易攀爬,可對於有能力的人來說,三樓算什麼高度啊。
好餓,煮奶粉,吃維生素,鈣片,青菜,肉餡……
折騰完了,張生才洗澡刷牙,已經十二點多了,他往床上一躺,迅速進入夢鄉。
電話聲把張生吵醒,拿起來看了一眼,才三點半。
「深哥,你知不道現在幾點?」
「你也喝多了?什麼叫知不道?」王深的語氣隔著話筒都帶酒氣,張生沒轍,醉鬼挑你字眼兒呢。
「我不出去!」
「我去你那兒。」
「別來,外面放槍呢。」
「你這就沒意思了。」
「真的,十二點多的時候,跟過年一樣。」
「都過去仨小時了。」
「你身邊沒人兒了?」張生一句話戳在王深心窩上,其實他也不算失戀,只是沒睡成衛子蘇有些失落。
「你來不來?」
張生看了一眼窗外夜色,發現下雨了。燕京城一向少雨,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
「人太少沒興緻。」張生也不算拒絕,他可不想和老王倆人對著喝酒,單獨聽老王吹牛幣樂趣會變小,要是人多點就好了。
從廢土世界來的人都會喜歡熱鬧,害怕孤獨。
「蕭傲在我這兒呢,還有魚工。」
「行吧。」聽到有沒見過的人,張生就起來穿衣服,吃了兩塊巧克力,背上包拿了傘。雨也不大,院子里靜悄悄的,張生走到外面更大的街上等車。
北城。
金屬打造的審訊室里,李飛煙看著面前的人,不知道該不該高興。在南邊肆虐的殺人狂魔落網了,這個人已經被打斷了兩條腿,還在沖著她笑。
連地的金屬椅子上,殺人狂魔的臉上傷口還在滲血,一個眼眶裡變成了黑窟窿。
那是被她舌底金針打的,回想當時,李飛煙心有餘悸。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兩條腿的膝蓋都中了槍還能衝到她面前。
爆發術她有,骨骼斷裂的疼痛也能忍,可是那是關節粉碎。
「你不說沒關係,反正我也沒打算審判你。」李飛煙聽到耳麥里有人叫她,轉身出了審訊室,讓別人繼續盯著。
「怎麼樣?」看見朱柒,李飛煙很期待,他們找到了殺人狂魔的家,或者說一個長期居住的地方。朱柒是團隊里的觀察者,有影像回溯的能力,一個人在某個地方停留段時間,她就可以用能力捕捉到曾經的畫面。
停留的時間越久,捕捉到的畫面就越多,施展能力也越輕鬆。
「我感覺挺糟糕的。」朱柒無精打采,回來之前,她一路在車上畫啊畫,尋找值得記憶的要素。
「不是一個人?」
「他應該有一個教派。」
聽到教派這個詞,李飛煙也是很煩躁。外國教派在燕京城註冊的不少,一百多個吧。非法的肯定更多,就是專業人士都搞不清楚所有細節。騙錢的還好辦,像是眼前這個殺人如麻的東西,要是扎堆兒了,遲早是場災難。
殺人狂魔身上的東西她親自檢查過了,胸口掛的十字架,原本以為只是裝飾。
越是擔心什麼,就越會發生?
「人肯定是不夠用的,擴張特勤處吧。」朱柒有氣無力地道。只是為了這個案子,她一個本來在培訓中的人,就已經好多天沒休息了。
「你先去找個地方睡會兒。」有人給李飛煙拿過筆記本電腦,打開圖片,朱柒繪製了一百多幅素描,有些極為精緻,細節清楚。
然後還有更多的草圖,畫的全都是殺人狂魔的唇部特寫,朱柒在紙張背面寫了她讀唇之後的猜測。
他念誦最多的是——
揭開第四印的時候,我聽見第四個活物說,你來。我就觀看,見有一匹慘綠色馬,騎在馬上的,名字叫做死,陰府也隨著他(出自《啟示錄》,我懷疑他想要成為天啟四騎士中的死亡騎士。朱柒注)。
(我懷疑,既然有了死亡騎士,那肯定還有戰爭、飢荒和瘟疫騎士。朱柒再注)
(這個教派隱藏能力好強,我想要退出特勤處。朱柒申請。)
李飛煙搖頭,退出特勤處,這些東西就不存在了嗎?既然有了能力,總得負起責任。朱柒也就是說說,她和其餘三個好苗子一樣,出身乾淨,性格陽光,精神穩定,將來可以承擔大事,參與到更加機密的事件中去。
這種撒嬌的話,她一向不當真的。
發展局初創,上面都還是普通人在負責,等日子久了,自然輪到能力者來掌控。而出身乾淨的能力者最為珍貴,李飛煙清楚朱柒的價值。
朱柒想要什麼呢?總得哄哄她才行。
審訊室內一聲驚叫,李飛煙隔著兩道牆都聽見了,她走出來,看見繼續審訊的人在走廊里嘔吐。
就這還擴招呢?招多少人也不夠用的。
李飛煙又回到審訊室,看著靠在椅子上的傢伙,道:「我會上吐真劑,你的大腦可能受到永久性的損傷,還不肯說嗎?」
「我方才說了真話,你的人受不了,逃出去了。」殺人狂魔用一隻眼睛盯著李飛煙,李飛煙感受到了蔑視的味道。
「你叫什麼名字?」
「孟飛驚。」
「哪裡人?」
「地獄。」
「來地球做什麼?」
孟飛驚愣了一下,神情變得莊重起來,回答道:「神說,我來並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動刀兵。」
「你不會再有機會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被你抓到?哈哈哈哈!」孟飛驚狂笑起來。
「因為你蠢,信末日的人都沒腦子。」
「我的權柄即是死亡,你怎麼可能殺得了我?」
「你別做白日夢了,就算你來自地獄,也回不去。我會把你和猴子一樣關起來,把你當小白鼠一樣來做實驗。除非你能告訴我,還有誰在燕京藏著。」
「儘管我很討厭他,但是我不能說。」
「為什麼?」
「因為他是父親。」孟飛驚伸出舌頭,舔了舔臉頰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