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規矩變了

這頓午飯，童大力幾乎沒吃多少東西。

往常的飯量半桶，今天只吃了一碗。

一頓飯的時間，他都盯著林非凡沒挪開目光半寸。

如果不是林非凡跟著林三過來，他絕對不敢認眼前這位就是當年那個常年勾著頭看地面，你跟他說啥他都彷彿跟你隔了一個時空，一字不吭的那位世子。

變了變了。

這世道真變了。

世子居然開口說話已經足夠讓人瞠目結舌，而且還變成了一個大毒舌。

大帳中不算林家，還有其餘六個世家，棲霞城夏家、黑石城許家、白石城白家、飛魚城余家、青城萬家、東州城佟家，除了白石城的白家之外，其餘五家都被林非凡氣得吱哇亂跳，但又無處發泄。

倒不是這些世家子弟不敢發飆，主要是林非凡噴人的角度有些清奇。

比如飛魚城余家世子余滄海，人家不過就是兩隻眼睛之間的距離遠了點，林非凡上來就說人家水性好。

飛魚城傍海而建，本身就在海邊，余家一門的水性從來都是大魏國中頂尖的存在，余家子弟有擅泳者，能水下閉氣長達一個時辰不上水。

一開始，余滄海還挺高興。

他以為林非凡誇他家水技好，忙問林非凡是怎麼知道的。

結果林非凡直接來了一句，說你長得就像一條魚，魚游泳當然厲害了。

更離譜的是，當林非凡聽到自己介紹余滄海的名字時，一連追問好幾句，說余滄海？你真的叫余滄海？

之後就捂著嘴庫庫庫地笑，笑得在場所有人一頭霧水。

好在，午飯還是有驚無險地吃完了。

飯飽酒足，眾人便要去校場練功。

於是大家各自回自己的帳篷里更換練功服裝，林非凡趁這機會向童大力打聽為什麼六大世家都齊聚鳳麟近衛親兵大營。

童大力告訴林非凡，按照歷年來的武舉規則，大魏分為兩大考場，南方考場就在鳳麟，而北方考場在定仙城。

南北考場的小考結束后，明年大考的也會在各國中選定考試場地，讓各國小考中獲得前一百名前去趕考。

而今年世家子弟是第一次強制參考，所以大魏南方各世家便派自家世子過來鳳麟考場這邊熟悉場地，順帶乾脆在這裡住下，跟著師傅一起練功，務求在兩月內有所突破，能拿到四品的頭銜。

普通的參考武夫其實沒有這個條件，更不可能預先進入鳳麟城的兵營里進行實地預熱，世家則不同，彼此之間都算熟識，提前過來實地預熱也並非不可。

聽完童大力的解釋，林非凡恍然大悟，說白了世家就是世家，有關係走後門。

唉……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

即便這裡是平行世界，同樣避不開這一套。

沒有關係的武夫估計要考自己找場地自己訓練自己，像世家這種有錢有勢的，不但有師傅單對單教導，還能預先到考場預熱。

窮人家的孩子靠自己，富人家的孩子靠爹媽。

趁著還有時間，林非凡檢查了一下系統的怒氣總值。

之前來的時候是652點，剛才吃了一頓飯，多了1821點，如今數值已經達到了2473點。

這個收穫已經讓林非凡驚喜不已了。

看來這幫世家子弟和他們的師傅都是肥羊，薅起來不是醉紅樓中呂小天之流能比的。

「童將軍，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營帳。」

他決心留在之類，至少多待幾天。

從這些人身上多那點怒氣值，多換幾顆洗髓丹，一顆就七天命，不為別的，至少要多幾年命才安心。

童大力愕然道：「世子……你也要留下？」

林非凡說：「我就不能留下？」

童大力忙道：「那倒也不是，只是世子你有師傅嗎？」

林非凡這才想起，自己連師傅都沒。

於是便問：「林管家你是三品武夫？」

林三忙道：「是的，世子。」

林非凡說：「那便你來當我的師傅，指導我練功便可。」

「這……」林三有些猶豫：「世子，別人家的師傅大多數都是四品，剛才那個白家的花容，那可是五品武夫，都是有門有派的……」

林非凡道：「有沒有門派很重要嗎？英雄莫問出處，你三品還指導不了我一個無品的白丁？」

林三道：「那倒不是……」

林非凡說：「那就行了。」

說完，一拱手：「師傅在上，受徒弟一拜。」

林三有些慌，趕忙阻止林非凡：「世子，你這是折煞我也！我是管家，是下人，擔當不起。」

林非凡眼睛一翻道：「我說林管家，女人都沒你這麼啰嗦，你就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吧。」

林三無奈道：「行，我可以指導世子，可不能當你師傅，這回亂了主僕關係。」

林非凡知道這世界不能用自己所在的二十一世紀觀念來衡量，強求沒好結果。

於是道：「行，那就由你暫時知道本世子，我對武夫修行這一套一點都不懂，你幫幫我起步就是，其餘的我自己應付就是。」

童大力在一旁聽了，眼球都大了兩倍。

這世子……

還真是個狂人。

一個白丁，連一品都沒有，卻敢妄圖兩個月內衝上四品，還要達到大魏前一百名。

想想這事都覺得滑稽。

勇氣可嘉，但結果卻不看好。

這時，所有人換了練功服過來，人人一身乾爽利落的勁裝。

還別說，林非凡覺得這人換了這種貼身的勁裝，立馬變得精神起來。

余滄海看到林非凡還是一身長袍飄飄的樣子，忍不住問：「林兄，你今天不下場練練？」

林非凡說：「我剛來，先看看各位大顯身手，我連小考要考什麼都不知道呢。」

旁邊被林非凡挖苦過的夏雪良總算等到機會了，趕緊奚落道：「大家就不要勉強林兄了，我聽說林兄從前生性憨傻，更別說練武了，余兄你這不是為難人家嗎？」

余滄海打了個哈哈：「對對對，你看我把這事給給忘了。」

林非凡看著倆人一唱一和，也不接話茬子。

心中暗道，等著吧，反正老子今天不走了，陪你們玩。

一行人上了馬，朝著考場的位置疾馳而去。

這鳳麟城第一大營的營地十分寬闊，因為附近十里地內罕見人煙，所以都被近衛親兵營圍了起來當做兵營和校場。

小考的考場就在校場的東南面一隅，在扶風林邊。

到了目的地，林非凡環視周圍，之間這裡有個兩丈高、十丈寬的土夯檯子，上面用竹木搭建了一個涼棚，涼棚內已經擺好了桌椅，上面擺放了茶水，幾個兵士守在檯子兩側守衛。

檯子右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峽谷，左側是一座高山，從這裡進去便是人跡罕至的扶風林。

而場地正中央則有個巨大的槽。

這個槽準確來說是個石槽，長約百米，寬約六尺，入口有石階下到槽中，上無頂，槽底和左右兩側都是巨大的青石砌造。

石槽右側則是一個長木架，用腰粗的木樁夯入地底作支撐，中間橫著一根離地一丈高的橫樑，橫樑上用滑輪和鐵鏈掛著一口巨大的鉄鑄古鐘，看起來有兩百斤的樣子。

林非凡看了半天，沒看出啥端倪來。

童大力指著場中大聲道：「各位世子，這便是二月之後的考場，各位是否要試試？」

夏雪良不屑道：「童將軍，我們都是二品以上武夫，這種低級的考試就不需要了吧？直接去那邊算了——」

他手一指，指向右前方的峽谷。

林非凡心想，也許是三品以上的測試手段和那個峽谷有關。

測試什麼呢？

童大力道：「世子，你們最後一次參加小考都是兩年前，這兩年，標準可能不一樣了，從前是禮部負責監考，這次不一樣，來的是攝政王。而且從前的規矩是只考上一品的品級，而這次不一樣，所有考生如要考四品武夫，則要從第一品的試煉開始，從一考到四，不能免考。而且這次的難度有所加強，就拿那個古鐘來說，從前是一百五十斤，這次是二百斤。」

幾個世子中，除了白唐，其餘人臉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