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認親
第211章認親
抬手揮退左右,只有母子兩個時,太后鬱郁地說道:「一棵好苗子偏偏被你給送出去了,留下這些個歪瓜裂棗,就不怕你父皇從撞破棺材板,跳出來罵你不孝?」
文乾帝尷尬的看了看左右,冷汗都冒出來了,小聲求著,「母后,咱能別再提那茬嗎?」
太后扁了扁嘴,「當年我就是這孩子雖然份量不足,可身子骨硬實,小拳頭小腿的可有勁呢,可你偏偏……」
「母后!」被觸了逆鱗了文乾帝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這話題真的不適合再提了,尤其在這種敏感時候。
從來皇帝是不會出錯的,哪怕真有錯,那也是別人有錯,似如今這般主動承認錯處,卻又無可奈何的狀況,只能說明,文乾帝本人也是悔斷了腸子。
平南候府昨日迎娶新婦,雖然娶進了楚雲皓新得的宅子,可平南候府這邊依是張燈結綵,大紅的喜字貼得甚是端正,連看門的都穿著帶紅邊兒的衣服,這是事先做成的,圖的就是一個喜慶。
平南候府正門大開,楚雲峰笑嘻嘻地站在門口,有些頑皮的施了個禮,「二哥,我叫嫂嫂有糖吃吧!」
楚雲皓心情好,抬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倍兒,楚雲峰一時沒躲開,手捂著額頭,委屈地望著顧婉華,「二嫂,二哥欺負我,你可要替我作主啊。」
新婦進門,雖然有過洞房,臉皮兒還是嫩得很,顧婉華被調侃的俏臉飛霞,回了個禮,「聽說三弟專程從南方學院歸來。」
說起南方學院,楚雲峰又是一肚子的氣,他性子跳脫,是有個隨夫子遊歷的名額的,那是他千辛萬苦討好二哥得來的,就差最後一哆嗦的時候,給了顧英那個小鬼頭。
他當時氣得要死,扯著楚雲皓的袖子,指著自己的鼻子,「看看,看看!」
楚雲皓掃他一眼,「看什麼看,今天又沒洗乾淨臉?」
楚雲峰氣更大發了,怎就一直抓著他小時候不愛洗臉的事兒,沒完沒了了,這不是重點好嗎?
「二哥你個見色忘利的,知不知道誰才是你親弟弟?」
楚雲皓當時拍著他的肩膀頭,「需要再打一架嗎?」
楚雲峰被氣得一噎,發狠說道:「楚老二,你夠狠,我,我惹不得還躲不起啊!」
當日他稀哩糊塗的答應了與二哥比武,言明十招之內將他擊敗,楚雲皓雖然武功不及楚雲皓,可當著全家人的面,也不會承認自己那麼菜的。
十招之內?他咋不說一招斃命呢?
想他楚雲峰也是自幼習武,平時兄弟二人也時有切磋,他才不肯相信二人會有如此大的差異,所以當時就氣烘烘的答應下來了。
結果,結果,這廝太過陰險,竟然用那一個輸掉的條件換走了他隨夫子遊歷的名額,太陰險了有木有?
最可氣的是他那對無良父母,居然拍手稱快,說什麼,「阿峰啊,咱們楚家也就是鐵樹開了一次花,才出了你二哥那麼個文武全才的,至於你嘛,能把自己名字學會就不錯了,還做得什麼學問呢!」
楚雲皓氣得晚上多吃了一碗飯,感覺自己真的被算計了,這府里府外就沒有一個人了解自己,他遊歷是因為求學嗎?
不是想跟當年二哥一樣,走遍大江南北,官方學名叫做廣聞博記體驗世間疾苦,民間說法叫做遊山玩水。
他都憋屈得要死了,現在看到新娶的二嫂,感覺有必要挑撥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好給自己報當日的各額之仇。
二哥太嚇人了,自己剛想靠近就嚇唬自己,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於楚家來說,今天是個大日子。
不只是新婦給公公婆婆敬茶,更是認識族人的日子,至於上族譜,那得挑選一個黃道吉日才能夠。
楚雲皓撫著顧婉華走進正廳的時候,早有關係親近的族人們候在那裡,廚房更是煎炒烹炸,想來又是個聚餐的好日子。
平南候夫婦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位置,顧婉華和楚雲皓跪在二人面前,「兒媳(兒子),給父親,母親請安!」
平南候爺素來寡言,只是點了點頭,眼底神色莫名,平南候夫人早就喜的眉開眼笑,「都是一家人,你二人以後要相敬相愛!」
當丫環將茶端到顧婉華面前時,她還有些呆愣,之前她見過幾個嫂嫂成婚後,父母和家中長輩,對他們也都說過許多話。
大致意思是,你們以後要記得孝敬長輩,關愛家中晚輩,早給家裡添丁進口等等,還從來沒聽過這麼簡短的祝福,單純就是說讓他們二人好好過日子。
難道是因為文人那一套太過啰嗦,武將家有著完全不同的風格?反正她也沒見過別人家的父母對新婚夫妻的訓戒,姑且這樣認為吧!
平南候夫人喝了一口茶,對於顧婉華的表現甚是滿意,抬手示意下人送來一個錦盒,示意顧婉華收下,沒有打開的意思。
素衣從顧婉華手上接過來,然後站在一旁。
按照風俗,顧婉華送給平南候和平南候夫人的一親手做的鞋襪,做為晚輩,也只是尊從風俗。
顧婉華綉技不算出眾,也只是馬馬虎虎,送完東西后,略感覺羞愧的半垂下頭。
平南候夫人端起來的肩膀有點兒發抖,那是極力隱忍著的憋笑,心裡卻是樂開了花,真是有緣份呢,她自己的針線活也不咋地,以後誰也別笑話誰了。
其實她與顧婉華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尋常人家拜見公婆時,鞋襪好不好,代表了新婦的針線活的水平,做為要為一家人裁衣做活的女人,也是一項必要的生存技能。
可是,在他們這些勛貴家中,奴僕成群,還有專門的綉娘,主人累死累活把活計做完了,還養那些下人做甚?
所以說,完全沒那個必要嘛!
平南候夫妻之後,就是平南候的二弟和三弟兩家人,老二和老三並不在京城,所拜見的就是二房的平氏和三房的小徐氏。
「見過二嬸。」
「見過三嬸。」
顧婉華恭恭敬敬的送上自己的禮物,平氏和小徐氏做為長輩,也笑眯眯的給出了自己的禮物。
之後是平南候世子楚雲姜夫婦,再之後才是臉色已然發白的平南候的繼室徐氏。
這樣的次序是不是有些亂?其實並未。
正如在大戶人家中,妾氏亦或是通房,連府中的半個主子都算不上,可她們生下的兒女,雖說是庶子庶女,卻是流著家族血脈的後人,算是府中的半個主子了。
運氣好的,被主母收養在身邊,記在主母名下,理論上來說,也算是府中的小主子了。
徐氏之前是老平南候爺的妾氏,之後才被扶正的,卻並未給她請封,所以她身上並無封誥,即便徐氏的長子已經是四品武將,可這身份也越不過規矩,因為二房和三房這兩個兒子出生時,認的是前平南候夫人為嫡母,記在了嫡母名下。
所以,也絕了徐氏請封的可能。
當時是為的兒子們的前途著想,及至後來徐氏被扶為繼室之後,始才明白,自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因此,徐氏理論上來說,輩份不低,因著本朝有妾永遠是妾的律法,所以徐氏即便是被抬了身份,不只沒辦法與之前的平安候夫人相提並論,而且也不能與正經娶進門的繼室地位划等號。
所以,她這身份著實尷尬,顧婉華能給她見禮,還當是看在二叔三叔的面子。
妾氏的身份永遠低人一等,其實只在於本朝律法。
前朝,甚至於以前的歷朝歷代,都沒有明文規定的妾不能轉正為妻的明文律法。
實在是,大慶王朝開國皇帝起事前,在家裡受到了妾氏的不公正待遇。
說起來也是一段辛酸史,若然不是妾氏這個攪家的喪把星,太祖皇帝也不會被逼造反的。
太祖爺乃正房嫡妻所生之子,生下他沒幾年,因病去逝,按照太祖爺不給面子的說法即是,為亂家的妾氏所害。
事情過了這許多年,早就已經無證可查,可太祖爺那是坐上了那個位子的九武之尊,他所說的話就是鐵定的事實,容不得人置喙。
小妾當初也是太祖爺的生母的陪嫁,私底下與男主人發生了苟且之事,一來二去的,庶長子都比先帝爺年長。
太祖爺的生母過逝之後,扶小妾上位,年幼的先祖爺在小妾身上吃盡了苦頭,幸好有皇氣罩體,氣運使然,方保得一條性命。
太祖爺建朝大慶之後,親口所定的律法之一就是關於小妾,尤其是陪嫁小妾的事情。
夫妻一體,正如白天和黑夜,陰與陽,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人有生壽,各有長短,有生有死,有撲有繼,然小妾除外。
官方的解釋就是: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生壽和氣運各不相同,如果妻子早亡,做夫君的身上負有傳宗接代的重任,自然不能因情而孤獨後半輩子。
可以再娶,繼室的地位雖不及嫡妻原配,但也要給予足夠的尊敬。
可有一種情況除外,那就是關於妾氏的問題,尤其是當陪嫁出嫁的妾氏,這種女子眼界不高,心胸也算不得寬廣,即便是得寵生下兒女,也不必扶正。
退一步講,如果非要扶為正妻的話,那地位也僅僅只能凌駕於府中下人之上。
太祖爺的這段話里的意思太明顯,喪偶的男子娶誰都成,別扶正府中的小妾了,這些都不是什麼好女人。
就差直接說出,你們的嫡妻就是被這種人害死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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