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簡在帝心
第222章簡在帝心
當初他連夜離開京城,一路向著蜀地,據他得到的消息,媳婦兒是去往蜀地的,因著蜀地經貿發達,有甄華這個經商小能手在,媳婦兒與她一起,可能性極大。
知妻莫若夫,若不是顧婉華有著前世的記憶,感覺蜀地不夠安全,極有可能發生動亂,還真的就與甄華去那裡經商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楚雲皓不清楚啊,他心急火燎的一路朝向蜀地快馬加鞭,怕的就是媳婦兒在蜀地遭遇意外,他卻無能為力。
與他同行的,不只有剛被東宮趕出來的杜景和其他幾個侍衛,這些人與楚雲皓關係不錯,就一路跟了過來。
另有,悶聲不吭,以陪同師弟為名,其實是想尋找甄華行跡的宋子清,此人一直別彆扭扭的,楚雲皓也懶怠跟他掰扯,願意跟著就跟著吧,有事兒還能出個主意。
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直跟隨楚雲皓的十個武功高強的貼身護衛,從阿大到阿十,十名侍衛一直不離左右。
這麼一行人,輕車簡行的就趕往了蜀地。
在這個各方面都不發達的時代,即便是把目標縮小到了蜀地,也不是那麼容易尋找的。
尤其是,這個時代雖然有戶籍制度,可山高路遠的地方,尤其是蜀地這種魚龍混雜之地,怎麼可能如此健全?
別說藏幾個人,就是幾百,幾千個人,人家若誠意躲藏,在無有線索的前提下,都沒辦法輕易找到。
若非如此,前世,歧王世子緣何會雄霸蜀地?
南越王駕崩也只是一個契機,想來,蜀地早就已經成為了歧王的地盤,只是還在明面上維持著與大慶王朝的臣屬關係罷了。
想到顧婉華一行人極有可能已經陷入了蜀地,楚雲皓整個人都暴躁了,修養了這麼些年,那種與前世一般無二的無力感再次佔據了心頭。
「師弟,要不要與當地官府報備?」
蜀地有一半兒歸大慶國管轄,這邊的官員也是大慶國派來的,有文官,也有實力雄厚的武將,駐軍數千人。
以杜景的思維考慮問題,有這些人相幫,豈不更快。
「我們此來為的是私事,豈能因私事遷動當地駐軍?」
楚雲皓只是個四品武官,他沒有這個權利,即便平南候親臨,也未必真能指揮得動當地駐軍,何況,在楚雲皓的意識中,他本人其實是不肯信任這些人的。
「以某估算,她們一行人的腳程,當也是初來。」
陳子清此言不假,顧婉華這一行人雖然早出發了十日,可馬車的速度怎及得上他們這些快馬加鞭的大老爺們兒啊。
從京城到蜀地,他們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雖然中途沒有偶遇,在他們的計算中,顧婉華一行人,要麼比自己們快了一步,要麼一路上走走停停的,速度過慢,人還未到蜀地。
「這幾日,我們就四處轉轉吧!」
即便所帶物品再是齊全,新到一個地方,也會採買一些必須品的,四處走走轉轉,運氣好的話,還可能在街上相遇。
事實上,陳子清這個主意當真不錯。
他們這一行人在大街上自然沒有遇到顧婉華他們,可卻遇到了幾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去歲端午節時,刺殺文乾帝的一行人中,當場死了兩個,活捉了幾個,人多混亂,也跑掉了幾個。
杜景與那些人打過對面,不只是杜景,他們此行的幾個與楚雲皓關係都極好的,被東宮清退的侍衛,都是當初的參與者。
只不過,杜景到底不是個傻老粗,也沒忘了此行的目的,而且他已經不是侍衛的身份了,心裡賭著氣,悄悄的退回了住處。
「阿皓,去歲逃跑的歧王叛逆,我發現他們了,他們幾個人正在喝酒,沒發現我。」
到底做了好幾年的皇宮侍衛,應有的警惕心還是有的,起碼沒有打草驚蛇,及時迴轉通風報信了。
楚雲皓端著一張便秘臉,他自是早就料到了蜀地會有歧王一脈的眼線甚至於少量軍隊,可實在不曾想到,還讓他碰了個正著。
一邊是摩拳擦掌的杜景,另一邊是兩眼火熱的陳子清。
陳子清自從與陳家決裂后,這名氣也沒強到哪裡去,所謂的一榮俱榮便是此種道理,雖然他這也屬於壯士扼腕了,到底礙於朝堂中的許多不同聲音,並未再得重用。
又因之,甄華的出走,使得此時的陳子清真算得上是,事業,家庭雙敗,反觀此番回京城,就沒碰到過一樁如意的事情。
學好文武藝,貨賣帝王家。
陳子清一直想擺脫陳家是事實,想建功立業的信念也是十分堅定的,此番遇到了這樣建功立業的事情,哪能不興奮?
「一時也走不脫,先行留意一下也是可以的。」
陳子清的意思楚雲皓理解,言外之意是,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尋不到人,不如一邊尋人,一邊監視這些人,發現異動也好一網打盡。
有楚雲皓這個皇帝最寵愛的臣子牽頭兒,這頭份功勞還跑得了嗎?
杜景用力點頭,「先生說的極是。」
然後,杜景就瞅著楚雲皓傻笑,一副我們大家都聽你號令指揮,可不要讓我們失望的德性。
幾人都摩拳擦掌,一副唯他馬首是瞻的表情。
兩世為人,即便前一世他楚雲皓自暴自棄,這些好兄弟也沒放棄過他。
文治武功,不管讀書趕考,還是自幼習武,其目的都是報效國家,光宗耀祖。
不管哪個類型的,都要養家糊口,都想讓家人吃好穿暖,為了家用,還有不少師兄弟做鏢師。
便是杜景此人,在東宮侍衛長的位子上,屁股都沒坐暖,就被趕走了,說不失望,怎麼可能呢?
老婆要找,兄弟也要顧,楚雲皓用手抹了一把臉,做了小心監視的安排,並小心叮囑,「誰都不要相信,哪怕是當地駐軍,包括這裡的長政長官,都不可輕信。」
這個問題,陳子清也想到了,「要不要向京城求助?」
要還是要的,他們幾個雖然武功不錯,統共也就二十多個人,根本沒辦法盤活蜀地這些複雜錯綜的關係。
「朝廷的暗報系統怕也不可靠了。」
朝廷在蜀地自然會有斥候網路,可既然歧王的人能夠光明正大的在這裡出現,毫不顧忌,一同吃酒的甚至還有個伍長,雖是軍隊上的小官兒,可也證明了其早就滲透到了蜀地軍營之中,好些事情不得不防啊!
習慣性的做出安排后,楚雲皓後知後覺的想了起來,兩拳敲擊著額頭,他是來找媳婦兒的,不是來打架搞破壞的啊啊啊……
蜀地去往京城,哪怕是加緊一來一回,也要四五十天了,這還是路上未遇到任何障礙的情況。
所以,從蜀地向京城遞消息,還真不是一般的不容易。
平南候府豢養著一批信鴿,極其珍貴,在平南候眼中,比金疙瘩還值錢,畢竟軍中信息非尋常事端可比,稍有遲誤所損及的就不是單純的金錢了。
楚雲皓離京的時候,氣性太大,臨走還沒忘記順走了幾隻,一來是給人添堵,他不開心,想著拿他獻媚的府中人也別舒服。
二來嘛,也是為的通信方便,習慣使然。
媳婦兒沒找到,這幾隻信鴿派上大用場了。
唉!楚雲皓嘆息一聲,如果沒讓他碰上,即便前世有所了解,他也未必就真的會插手此事。
可既然碰上了,身邊還帶著有勇如杜景,有謀如陳子清,這左膀右臂,再置若罔聞,委實說不過去了。
數日之後的京城,平城候手握著從蜀地傳過來的信息,臉色鐵青,緊咬鋼牙說道:「備馬進宮!」
也不怪平南候爺氣惱,蜀地的官長姓徐,平南候老夫人所姓的那個徐,而且,這位徐爺還是老夫人的胞弟。
平南候爺這人有一大長項,哪怕是與徐家頗有些私人恩怨,卻不會將情緒帶到工作中。
在他看來,這位叫做徐亮的將軍,有勇有謀,不論是戰功還是年齡經驗,都能夠起到震懾作用。
雖然有些個人原因,也斷不會因私廢公。
豈料,這位徐亮將軍在蜀地多年,早就被敵方的糖衣炮彈攻略了,他確實沒打算做什麼叛國造反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大家子都在京城呢,他又不傻。
可時間久了,收東西多了,人也就變質了。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做的也就多了起來。
如果說歧王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他縱容,那還真沒有,他還真不清楚這件事情,可他手底下的人清楚啊,何況,他又不是什麼清白之身,除了被污還是被污了。
這事兒如果換成旁人,平南候爺未必就肯在未掌握確切證據之時相信,文乾帝沒準還會因此大發雷霆。
堂堂的三品昭勇將軍,一方封疆大吏,豈是隨隨便便的幾句話,就能被拉下馬的。
可這事兒由楚雲皓捅破,不管是平南候還是文乾帝,都沒生出絲毫疑問。
所以說,有時候證據並不是關鍵,關鍵是在帝心中,你所佔的比重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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