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雞犬升天
第245章雞犬升天
前幾年還可以說孩子小不著急,現在可倒好,甄府的甄峰都中舉了,自己家的熊孩子還在天上飄著,想想就心塞。
「沒一個省心的。」顧文風嘆息一聲,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二弟,「你看看這個。」
說是書信卻無正規的格式,更象一個小孩子的惡作劇。
歪歪扭扭的貼著幾行字,字數不多,內涵卻不小,字裡行間透出一個意思,顧太傅這個做嫡親祖父的長輩,對顧婉華做了某種不好的事情,後邊就是一長串惡作劇般的墨疙瘩。
「大哥,華姐兒又不能回京了嗎?」
顧文風瞥了二弟一眼,這是重點兒嗎?
「你不想知道父親對華兒做了什麼嗎?」
雖然老父素來偏心,可如果說他對自己家女兒做了點什麼不好的事情,顧文風不相信,更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
顧文禮擺擺手,「說句大不孝的話,咱們家那個老爹,自來是寵三弟無底限。反觀在咱們兩個這邊兒,無論他做出什麼,弟弟我都不會太吃驚的。」
顧文風一噎,「二弟也相信父親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顧文禮認真想了一下,三弟前不久剛被任命為東縣縣丞,雖說是個八品小官兒,可卻是個肥缺。
素來那樣的職位都是留給有門路的新科三榜進士的,顧文全可也只是個剛中了舉人,雖然比他們小几歲,可也是知天命之年,也不是小歲數了。
雖說老父為官多年,那樣的肥缺也不是他不付出代價可得的,莫非是,拿了華姐兒的事情,為三弟求了好處?
腦洞大開的顧文禮,因著對老父的不信任,從而腦洞大開。
「大哥若也存疑,不妨親口問上一問。」
顧文風語塞,他確實存了想問個明白的心思,女兒在身邊時,尚不覺得如何,而且還時有苛刻。
離開久了,一晃五年時間,尤其還生了兩個小外孫,也不知她過的好不好,這心裡啊,還真是挺惦記的。
即便如此,他也沒辦法當面對老父問出口啊!
總不能堵著父親的門檻,直鼻子瞪眼的問,「你是不是用我女兒給你家三兒換了好處吧!」
大哥的心思,顧文禮如何不知,遂說道:「今天休沐,許久不曾與老父對飲了,不妨帶上一壺老酒,叫上老三,我們父子四人共飲一杯。」
顧太傅平素極少喝酒,並不是他不喜酒,時下文人都效太白,以酒佐文,當成時尚。
顧太傅其實也挺想趨風附雅的,可惜,他雖有酒量,酒品卻不大好,酒醉之後就成了話嘮。
情知自己這個毛病,所以顧太傅甚少飲酒,尤其在外邊,基本不飲酒,在家裡嘛,也是偶有小酌。
顧文風點了點頭,煞有其事地說道:「不日後三弟將去東縣赴任,我們父子四人以後再難有如此相聚之時。」
雖說同住一個府坻,因著一直以來,兩個大兒受老妻影響,對三房多有怨懟,除非年節,尋常時候,父子幾人齊整整的坐在一起把酒言歡的時候並不多。
一大把年紀的顧太傅還是挺高興的,大家都在休沐,又是在自己府上,一起喝幾杯,醉了又如何?
事與願違,不知道老父親對兩個大兒有所防備,還是另有想法,總之,和三個兒子喝了兩杯酒後,尋了個借口就自顧自的離去了,「為父年紀大了,不勝酒力,你們兄弟三個多喝幾杯吧!」
沒有拖沓,顧太傅甩袖就離席了。
兄弟兩人面面相覷的打著眉眼官司,「父親這是心懷鬼胎?」
反倒是顧文全拉著兩個哥哥的手,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裡灌,沒多會兒舌頭就大了,「大哥二哥,三弟我,呃,我心裡高興啊!」
是應該高興,四十歲的人了,不只小妾給他生了個兒子,而且還中了個舉人,雖說年紀大了點兒,總歸算是有個官身了。
父親離席之後,這兩兄弟也有點沒精打采,雖不能立馬離席,這酒喝得就有些敷衍了。
顧文全心裡高興,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個痛快,沒多長時間就開始說醉話,抱著顧文風的胳膊就開始哭,「大哥,大哥,你是我親哥,嗚嗚嗚,是我親哥!」
顧文風心裡不痛快,他倒是想不承認,可也不能啊!
正想揮手叫來下人,把顧文全扶回三房,卻被他接下來的話嚇住了。
「父親大人,他這事兒做的就不地道!」
嗯?這話有內涵啊,莫非他知道什麼?
想來,這個三弟雖然不被人高看,在老父眼中,那可是個寶啊,他在父親面前晃得勤快,知道點兒什麼也不足為奇。
顧文禮起步,將守在房外的下人揮退,自己親自守在門口,只聽得屋內的顧文全的醉言醉語,「那天小弟去父親的書房請教學問,正好聽得他跟季先生在議事。」
季先生是父親門下的屬僚,因為是個跛腳,沒辦法參試為官,卻是個有謀略的,一直以來,甚得顧太傅信任。
在季先生與顧太傅商議事情的時候,還真讓顧文全給碰了個正著,書房外連個侍候的書童都無有,讓他給聽了個全過程。
其實倒也不能說顧文全趕巧,顧太傅的書房在一個獨立的院子中,外邊是有人看守的,輕易不得允人入內,也就是府中下人都知道顧太傅對三兒的偏寵。
而且,顧文全還時不時的跑來請教個學問啥么的,所以才沒對他進行阻攔。
大致意思就是,顧太傅被文乾帝召見,說起了楚雲皓的身世,話里話外還有想儘早將楚雲皓認回的意思。
關於楚雲皓的身世,大半生都出入宮廷,給皇子們授課的顧太傅還是聽過幾耳朵的,以他的政治嗅覺,和在向太醫旁敲側擊的問尋過文蓮公主的相貌之後,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之前都是猜測,被聖上直接承認,還是嚇了顧太傅一大跳。
因為太過驚慫,當時都傻了,回府後才急召季先生議事。
若說顧太傅完全無有其他心思,也不確然,否則,他就不另尋季先生商量應對之策了。
雖說之前他是個只忠於聖上的純臣,做為皇子的岳家,已然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不同於顧太傅的激動和火熱內心,季先生給他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而且還有理有據。
大致意思即是,太傅你激動個毛勁啊,你做的是純臣,什麼是純臣?那就是只服務於正統帝王和其繼承人的臣子。
現在服務於聖上,之後是聖上的接班人,至於楚雲皓,那是什麼?即便是回歸皇室,非嫡非長,充其量只是個親王。
所以,你老人家到底激動個毛啊?
不想再做純臣了嗎?
想要違背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和目標了嗎?
那麼好吧,咱們退一步講,你能給予什麼支持,造反嗎?
這番話成功的嚇住了顧太傅,身上冷汗直流,連連堵住季先生的那張利嘴,邊呼,先生過矣,先生慎言!
季先生便說,慎什麼言啊,我一生的報復全寄托在你身上,咱們兩人的關係亦師亦友,如果你中途背棄了咱們的信仰和初衷,我比你年紀還大呢,早就活夠本兒了。
顧太傅原也不太看好楚雲皓,用他的話來說,此子性格叛逆,恐難服眾。
也就是說,楚雲皓這性子太隨意和任性了,哪怕是坐上了那個位子,也不是個好皇帝。
鑒於目前皇室的情況,這兩人嘀嘀咕咕的商議出了一條計策,用季先生的話來講,如果是以前,當不應大人謀。
也就是說,如果以前楚雲皓不是顧府的姑爺,這樣事關皇帝,吃力不討好的計策,若是由你提出,沒準還惹了聖人的怒。
可現在嘛,你這身份在這擺著呢,雖然出格,也未必不能贏得帝心。
一番話說的顧太傅頻頻點頭,第二日就去文乾帝那裡獻策了。
興許文乾帝極喜這個計策,甚至破天荒地問起了顧家三房顧文全謀職的事情,大筆一揮,就批了東縣的縣丞之職。
聽罷前因後果,顧文風是真的生氣了,若對方不是他的親爹,只怕是顧文風都要去跟人家撕架了。
有見過這麼坑兒子的嗎?
別說你坑的是孫女兒,做為楚雲皓的正牌岳家,兩府之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分得開嗎?
一拳擊在桌子上,額頭青筋暴跳,「可惱!」
醉漢顧文全不住的點頭,「大哥,就連我家小環,嘿嘿,就是舟兒的姨娘,也是這麼說的。」
不負深望的小環,終於給顧文全生了個帶把的,取名顧舟,終於讓顧文全擺脫了絕戶的名聲,對小環越發的寵愛了。
「我家小環說啊,我這個八品官算什麼,再肥的缺又能肥到哪裡去。而且,顧家再不濟,還能短了我那幾斗米的俸銀嗎?」
這倒是,雖說明面上把顧文全分了出去,可他的一切花銷,還不是兩個哥哥不時貼補,而且此一世,一直將心放在小環母子身上的顧文全,也完全無有禍害顧婉華的意思。
其實顧文全這個人,雖然被顧老太太養廢了,如果無有蕭氏在後邊做狗頭軍師,他倒不會主動去害哪個。
「我家小環還說,抓起灰來比土熱。
華姐兒如果真的發達了,咱們顧家還不雞犬升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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