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跟謝家有仇
手下這下真要對她另眼相看了，回去把她的原話跟老大轉述一遍。
方老大意味深長的笑道：「這是個做生意的好苗子，有點意思。」
「老大，那咱是理她還是不理？」
「為何不理？多一條掙錢的門道還不好嗎？誰會嫌錢少，反正我是不會嫌。」
他當然不能嫌，他賺的錢都得上供，自己才能留下多少，所以他巴不得有人主動送上門。
只是這附近的商家，腦子不靈活，膽子也小，不敢跟他接觸。
再說，他們也給不了他什麼。
青禾又領著梁杏花，轉了好幾個彎，穿過好幾個小巷，才找謝府，又繞著院牆找。
走了有半里地，才算看見在一棵大樹下躺著睡覺的臭蟲。
青禾走過去踢了他一下，「噯！都啥時辰了，你還不起來，快點起來去幹活了。」
臭蟲掀起眼皮瞄了她一眼，翻了個身又繼續睡。
青禾蹲下，扯了扯他亂糟糟的頭髮，「今天不去給方老大送禮了？」
「你去過了？」
「還不是為了找你，噯，你非躺在這兒幹嘛？」她看了眼足有兩米多高的院牆。
臭蟲睜開眼，在她看不見的角度，露出一絲陰霾，「習慣了。」
青禾回頭看梁杏花，「去給我找個石頭，我要坐著。」
「……好……」她是老大，她說的只能照辦。
幸好沒多遠就有幾塊磚頭，她累的哼哧哼哧，才把磚頭搬來。
青禾俯身吹了吹上面的灰，捧著裙擺坐下了，又看向不遠處街角的小麵攤，於是又給梁杏花指活，「去買碗面，問她有沒有雞湯麵，買好了端過來。」
梁杏花站著沒動，「我沒錢。」
青禾從荷包里數了十文錢給她，「去吧！」
十文錢可沒有一點結餘，剛夠一碗面。
梁杏花攥著十個銅板，嘴巴撅的老高。
心想果然是越有錢，就越摳門啊！
等她走遠了，青禾又踢了下臭蟲，「你跟謝家是不是有關係啊？」
這句話似乎把他惹毛了。
他猛的坐起來，用一種很陰冷的眼神盯著她，「你怎麼知道？」
「猜的！」
「這也能猜出來？」
「怎麼不能，這謝府的院牆外，可不是那麼好待的，要是讓下人看到，肯定要把你趕走，再說謝家的家丁一個比一個橫，這個趕，可能就是打，把你打走，想來你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們打，胳膊上還有傷呢！再說這裡離碼頭太遠了，不符合你懶散的風格，但是看你現在的表情，是跟謝家有仇的吧？」
臭蟲似乎很激動，激動的全身都在顫抖，用狼一般的眼神盯著她。
青禾趕忙抬手，「停！我就是隨便說說，也不是非要打聽你的過往，就是順嘴那麼……」
「我把謝家送給你，你敢不敢要！」臭蟲忽然打斷她的話。
「啥？」
臭蟲嗤笑，「不敢？不敢就算了。」
「你敢送，我就敢要，不過……你弄的來嗎？」不是她懷疑，一個小乞丐說要送她一個本地的大家族，不是蠻驚悚的嗎？
「想弄，就能弄得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蛇吞象，你吃不下，會噎死。」
青禾笑：「到眼跟前了，我就能吃得下。」
臭蟲覺得她口氣不是一般的大，便也不再跟她掰扯這個，正好梁杏花捧著一碗雞湯麵回來了。
知道是給他的，那他也不用客氣。
梁杏花看她胡嚕胡嚕的吃相，又饞的直流口水，也不曉得這雞湯麵啥味，聞著怪香的。
臭蟲像是感覺到似的，抬頭瞪她一眼，其實是怕她脖子伸的太長，再把口水滴到碗里去了。
一碗面，幾口就吃完了。
把碗還給梁杏花，一抹嘴，他看向沈青禾，「說吧！找我啥事！」
「給我找個洗碗洗菜的雜役，要踏實肯干，嘴嚴話少，最好是住在這附近，家裡也沒有亂七八糟的雜事的。」
「那你跟我來。」臭蟲站起來，假模假樣的拍拍屁股上的灰。
晃著兩隻胳膊走在前頭帶路。
梁杏花又是小跑的跟在後頭。
臭蟲給她帶去的地方，就在客棧後面，隔了一條小巷，那裡的房屋破舊，且不是磚瓦，而是跟村裡一樣，都是茅草土坯屋子。
一戶挨著一戶，有些人家的小院收拾的很乾凈，有些院牆都倒塌了。
經過那些人家門口時，有時能遇著從裡面出來的。
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有衣著還算講究的，也有破破爛爛，還要縮著手，一副落魄猥瑣樣子的。
「這裡什麼人都有，天黑下來，像你們這樣的，最好別過來。」臭蟲顯然對這裡很熟悉，走哪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看來你對這裡也很熟啊！」青禾追上他，跟他同行。
「哼！要不是我人際廣，你咋能找上我，不過你是咋知道我跟方老大關係不錯的？」
「用眼睛看的，方老大能容忍你在他附近閑逛，本身就是一件稀奇的事。」
臭蟲用手指輕點她，笑著直搖頭，「你還真是與眾不同，跟整個青州城的女娃都不一樣。」
青禾失笑，「聽你這語氣，好像見過挺多的女娃啊！」
「那是，小爺就愛躺著看她們從我面前經過，到了，就是這兒。」說著話的同時，他停在一戶低矮院牆外面。
院牆真是矮，青禾站在邊上，都只到她的胸口。
所以她能看見破敗的院子里，有個老婦人正在搓洗衣服。
她身邊堆了很多衣服，應該是給別人漿洗。
在她身後的堂屋門口，還坐著一個面目有些猙獰的男人。
「呀！」梁杏花也看見了，嚇的驚叫著往後退了一步。
臭蟲卻只看著沈青禾，發現她只是看，並沒有別的動作，「你不怕？」
「他這是被火燒的吧？」
「不錯，有幾年了，這附近有戶人家失火，他跑去救，結果被燒成這樣，兩隻手都殘了，做不了事，以前家裡的田地都賣了，給他治病，他們家就靠他老娘給人漿洗過活。」
青禾心中震動，「被他救的那戶人家，就沒有表示嗎？」
「都是窮人，能表示啥？能活著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