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少裝糊塗
真是好看啊!
瞧這衣裳,瞧這發簪,瞧這耳墜子,瞧那手上的玉鐲子。
林硯之目光瞥見她抱著的罐子,便笑著問道:「帶了什麼好東西?」
「呃……」許是坐的太近,他說話的時候,身子又微微的靠過來一些,於是他低沉的聲音,就好像是在她耳邊說的一樣,令她有點麻麻的,酥酥的,心痒痒的感覺。
下一秒,青禾屁股挪起來,拖著凳子朝旁邊挪了挪,離他遠點。
林硯之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也冷了些,看著她的目光,可不怎麼好。
「那個……我帶了老鴨湯,你們要不要一起嘗嘗啊?都是鄉下人自家養的,大補的呢!」她笑的有點假,因為對面的幾個人,顯然不太想理她。
「你就是那個沈青禾?」說話的女人聲音尖酸,帶著幾分刻薄,是趙靈汐。
「呃……這位夫人認得我?」人家梳著髮髻,應該叫夫人吧!
趙靈汐飛快的起身,十分嫌棄的用帕子捂住鼻子,「一股子窮酸味,大公子,你怎麼能跟這種人坐在一起,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青禾小臉一沉,立刻道:「說的也是,我也受不了您身上的香粉味,怪嗆人的,這要是走在花園裡,還不得被蜜蜂抬走嗎?」
「呵呵!」對面有個小姑娘一時沒忍住,笑了。
趙靈汐臉色瞬間變的陰沉,那個氣勢洶洶的勁頭也出來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諷刺我,這裡是林府,只要我一句話就能讓人把你丟出去!」
青禾拍手,給她鼓掌,「您說的極對,這裡是林家,我是來找林公子的,他請我進來,那我不敢不進來嘛!不知您是什麼身份……」
「這是我家老爺身邊的趙姨娘。」剛才偷笑的丫頭,熱心的給她介紹。
誰知,趙靈汐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下賤胚子,這裡輪不到你說話嗎?」
林雪捂著臉低下頭,不敢再吭聲。
梁杏花瞧著這一幕,倒吸了口涼氣,相經之下,她忽然覺得沈青禾待她真不錯,嗯……不錯!
二夫人閉上眼睛,默默轉了幾下佛珠。
她秉持的可能是,眼不見為凈的理念。
至於青禾是這麼猜的。
林硯之抬手在桌上,撥了撥涼透的茶,冷冷的道:「你夠了沒有?」
趙靈汐忽又看向他,眼裡含著淚,似哀似怨。
水袖一甩,她帶著下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二夫人幽幽的嘆息,「她也挺難的,大公子就不要為難她了。」
「您說這話,我可聽不懂了,她難與不難,與我何干?再者,是我為難她的嗎?不是你把她帶來的,怎麼,想讓我寬容林煥之,想讓他回來是嗎?」
二夫人銳利的目光看向他,「那種地方,他哪裡受得了,前兒來信,說是病了,連個像樣的大夫都沒有,再這麼拖下去,怕是撐不了多久。」
「放心吧!他死不了,我拖了這麼多年,不也就這麼苟延殘喘的活下來了嗎?他的命,賤著呢!」
二夫人氣的渾身顫抖,手裡的佛珠都像是要被捏斷了,「他是你弟弟!」
「我們家兄弟姐妹很多,我只要防著他們不害我,就已經夠忙的了,以後關於他的事,休要再提!您還是安安靜靜的吃齋念佛,興許還能多活幾年。」
二夫人蹭的站起來,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但是很快,她又把箭頭對準了一邊看戲的沈青禾,「你就是因為她,才對自己的親兄弟下狠手?」
瞧這話說的,怎麼又扯到她身上來了。
沈青禾真想挪到亭子外邊去,因為她不想被莫名其妙的遷怒燒死,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但是很顯然,林硯之沒打算放過她。
「不錯,就是為了她,那又怎樣?」
他的語氣挺欠揍,至少青禾是這麼想。
二夫人如刀般的視線在對面的小姑娘身上刮過,如果視線是實質,恐怕沈青禾現在已成了一具枯骨。
「你叫什麼?」
「我嗎?」青禾反指著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還有誰!」二夫人幾不耐煩。
「呵呵!我姓沈,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姑娘,您不用在意我的存在,你們繼續聊你們的,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這種破家事,她才不想摻和,跟她有個毛的關係。
林硯之嘴角抽了下,不滿的看向她。
二夫人則是覺得她說的話很古怪,「你跟我兒有過節是嗎?」
「你兒是誰啊?」
「少裝糊塗,你敢說不認識林煥之?」
青禾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您是林家二少的母親,失敬失敬,不過您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不是說吃齋念佛的人心性都很平和嗎?像您這樣動不動就拍桌子發怒的,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這回是梁杏花忍不住偷笑。
說人家拿著佛珠的人,走火入魔,虧她想的出來。
二夫人暴怒,可惜她不能打人,再說離的也太遠,她打不著。
這不能打人,手可真癢。
「小姑娘,牙尖嘴利對你沒好處,這裡是林府,是青州城,除非大了公子真要將你護到底,否則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被這青州城吞沒,被啃食的渣都不剩。」
「您就別危言聳聽了,我堂堂正正做生意,朗朗乾坤之下,還能有妖怪作祟不成?就算有,我也不怕,身子不怕影子斜,妖怪遇見我,還不知誰吃誰呢!」
二夫人冷哼,「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慚,還是太年少,大少爺,你若是選這樣的姑娘做老婆,這輩子怕是就要毀了,我勸你三思後行,莫要毀了自己,毀了整個林家。」
林硯之抬手扔了茶杯,正掉在她腳邊,二夫人被嚇的一跳,幸而身後的姑娘及時扶住她。
「夫人年紀大了,脾氣也不好,來人,把她扶下去,帶到小佛堂,好生看管,既然要念經贖罪,就好好的念,將來死後不至於下到十八層地獄!」
林硯之的話,像一塊巨石,砸在二夫人的腦袋上,把她砸的暈乎乎,站立不穩,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