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是你該問的嗎
吳秀梅更好奇了,「啥樣叫特別?」
「哎呀,我也說不好,你進去瞅瞅就知道了。」
秦飛趕著馬車,匆匆而來,他一眼瞧見的是沈青楓,栓好馬車,把弟弟領出來,上前拍了拍沈青楓的肩膀。
「嘿!你們都擱這看啥呢?」
「你怎麼來了?莫不是帶你弟弟來報名上學堂的吧?」沈青楓揉了下秦志的大腦袋。
這小子跟青楊差不多年紀,但是比青楊老成多了。
牽著哥哥的手,板著小臉,一聲不吭,也不亂看,乖的不得了。
秦飛道:「我娘說帶著弟弟過來瞧瞧,要是先生好的話,就讓弟弟在這兒念一年書,再瞧他念的咋樣,以後再做打算。」
秦飛說完就看向沈青禾,笑嘻嘻的眼睛,好像能釋放出暖暖的光芒。
「我家也是這個意思,那咱們是進去還是……」他在詢問青禾,也不知怎的,他也喜歡找青禾討意見。
青禾淡淡的道:「你們進去,我就在門口瞧著。」她是女孩子,不宜進私塾,況且又是在這麼多人圍觀的情況下。
她不怕別人說閑話,但也沒必要上桿著找閑話。
倆人帶著各自的弟弟進去了。
進了大門就是一個院子,種了幾棵青松,又弄了些鄉野間常見的花草,牆角下還種了一排竹子,瞧著還挺像樣。
因為是廢棄祠堂改的,所以布局上,就一間屋子。
後來修改的時候,隔出了廂房廚房,茅房估計在屋後面。
青禾也站到門邊,跟幾個女娃站在一處。
今兒陽光正好,明亮的光線照在廊檐下,那裡站著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
果然是細皮嫩肉,唇紅齒白。
而且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文人的書卷氣,像是個讀過書的。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那雙眼睛,老往門口瞟,主要是流連在幾個小女娃臉上。
不過沈青禾這樣還沒長成的黃毛丫頭,被他直接忽略了。
青禾還發現,他看宋春妮的時間最長。
沈青楓把弟弟推到那人跟前,又說了一番話,「不知先生收學生,可有什麼條件,我弟弟自小沒念過書,大字不識一個,他這樣的能念嗎?」
孔遇啪的一聲,打開扇子晃了兩下,一手背向身後,讀書人的架子,擺足足的,「那得看他有沒有慧根,若是沒有,就是讀個十年八年,也成不了才,這樣吧!先讓他在這兒念一個月,不過束脩得交一年的,若是一個月之後,他沒有慧根,這銀子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
「真的嗎?這銀子還能退回來?」沈青楓大喜,等於是可以免費試學一個月,有了這個保證,他心中安定多了。
秦飛沒有激動,他回頭看向沈青禾,以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孔遇注意到他的異常,也看向人群中蠻顯眼的一個小姑娘,他之前都沒注意到。
其實他這會注意到,是因為那雙淡定奪目的眼睛。
之前沒注意到,則是因為,他光顧著看身材臉蛋去了。
沈青禾挺意外的,這位教書先生說的法子,有點前世的教學風格,這貨該不會也是穿越而來的吧?
這位教書先生有多少實力,她並不清楚,只聽幾句話,並不能判斷什麼。
而這種先交銀子再上學的方式,本身也沒問題,前世不就是如此嗎?
但這裡是古代,很多事就不能按著前世的路子去想。
思及此,她不得不走上前。
「二哥,你過來。」她想私下裡囑咐哥哥幾句。
哪知有人不願意。
「小姑娘,你有什麼想說的,只管對我說便是,其實這先收束脩也是無奈之舉,本公子的家族也是詩書傳家,書香門弟,奈何家道中落,說白了,就是我父親只喜讀書,不善經營,本公子也是如此,銀錢太過俗氣,要不是為了籌措上京趕考的費用,本公子也不至於拋頭露面教書育籌錢。」
孔遇洋洋洒洒的說了一堆,說的好像挺……高大上。
在場的人,聽懂的,沒幾個,但是感動的,卻有很多人。
瞧瞧那幾個女孩子,眼眶泛紅,面露不忍。
就連沈青楓都深信不疑,秦飛也低著頭。
在他們的潛意識裡,能讀書識字,都是很了不得的事情。
中了秀才,那就更不得了,秀才雖不是功名,但也有優待。
比如徭役,比如兵役,都可以免掉,而且家中的稅賦也是可以減免的。
況且要考中秀才,那也是需要好幾道關卡,還得去縣裡。
總之,即便是落地秀才,也離他們這些靠種地而生的老百姓很遠很遠。
沈青禾眼角直抽抽,想了想,她也端起架子,「這位先生說的真是太感人了,可是我聽說鎮上最便宜的學堂,束脩一年不過才三兩銀子。」
孔遇愣住,沒說話,他身邊的小廝跳出來,指著沈青禾,目光不善的罵道:「你懂什麼,我家少爺的學問,是那些老酸儒能比的嗎?」
孔遇沒有責備下人,反而神色間有些得色,顯然是覺得下人說的話是對的。
青禾故作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其實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先生聊聊,您是哪兒人啊?在哪個州府中的秀才?」
孔遇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這些是你該問的嗎?若想進學堂,那便報名,若是不想進,就回去,本公子不會強人所難。」
他神色已經很不耐了,濃濃的排斥。
小秀拉著宋春妮從後面衝出來,指著沈青禾怒道:「你又來搗什麼亂啊!這有你什麼事?就你們家那門風,再念十年書,就是中個舉人回來,也沒人稀罕!」
她吼完了,青禾卻捕捉到孔遇臉上一閃而逝的不自然。
宋春妮扭捏的點點頭,「她說的對,青禾,這不是咱們該待的地方,你快跟我回去吧!」
宋春妮上來扯青禾,被秦飛從中間擋下。
秦飛道:「你別拉她,要走我們自己會走,再說,這有啥不能問的?五兩呢!擱你家都不用遲疑就能拿出來的嗎?」
他現在也有點不信任這位教書先生,身子一股子流里流氣的浪蕩感覺,瞧著根本不像要待在這裡教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