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算賬
繞過前面的大廳,春桃帶著夜傾城來到了相府中最為偏僻簡陋的小院子里。
一眼掃過去,夜傾城那原本靜如死水的眸里霎時間泛起強烈的殺意。
只見院內雜草叢生,外牆松塌,就連那房頂的磚瓦都是殘缺不齊的。如遇上天公不作美下了暴雨,屋內必定會遭殃。
雖然她進府前做好了相應的心裡準備,也早就知道相府大夫人失寵被冷落,但是當她親眼所見時,還是被震驚了不少。
她萬萬沒想到那大夫人居然已經落魄到了這種地步,這麼惡劣的居住環境恐怕也就比外面街上的乞丐要好些吧?
春桃覺查出夜傾城的異常,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小姐怎麼了?快進去吧,這麼晚了,大夫人一定很擔心你。」
「恩。」
剛進屋,大夫人白心雅放下手中的針線,慌忙上前的拉住夜傾城,一臉擔心的詢問,「傾城,你回來了?身上怎麼弄得這麼濕?是不是睿王爺又欺負你了?」
「呀,你看你手心都這麼冷!快點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去泡個澡,別著涼了。春桃,你快去熬一碗薑湯給小姐去去寒。」
「好的,夫人,奴婢這就去。」
從未享受過親情的夜傾城鼻子一酸,艱難的開口,「娘……你放心,我沒事。」
白心雅嘆了口氣,伸手緊緊的抱住她,「傾城,你要是受欺負了就告訴娘,娘替你出頭,大不了娘豁出這條老命了。」
夜傾城搖搖頭,「娘,我真的沒事。」要報仇雪恨,她可以靠自己。
古代沒有太陽能和熱水器,所以洗澡只能人工燒水,再一桶一桶的倒入木桶中。
夜傾城所在的院子,只有三個人,沒有任何下人。她,春桃,還有白心雅。
春桃去熬薑湯了,所以這燒水的活兒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白心雅身上。
中途有幾次,她都想上前幫忙,卻被白心雅拒絕了,「傾城,你就在這等著娘。」
折騰了快一個時辰,好不容易將木桶倒滿了熱水,白心雅也累的精疲力盡,即便如此,她還是強撐著身體的不適,「傾城,你等著娘再去給你提一桶熱水來備著。」
「娘,真的不用了,我已經洗好了。」誰知夜傾城才說完這句話起身準備穿衣,就看見那個踉踉蹌蹌的身影突然一下栽倒在地。
怎麼回事?夜傾城連忙抓起衣服套在身上,慌亂的跑過去將白心雅扶在懷裡,她第一次覺得心裡有著異常的害怕感覺,這種害怕即使是在她身為特工面對強大敵人時或是有生命危險時都不曾有過的,「娘,你這是怎麼了?不要嚇我!」
伸手探了探,鼻息尚存。
掐了掐人中,毫無反應。
這到底是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啊,大夫人!」熬好薑湯的春桃這時也趕了回來,在看到這突發一幕後,嚇得她連忙將手中的薑湯放在桌子上,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黑色的藥丸送進了白心雅的嘴裡。
不一會,白心雅才緩緩的醒了過來,一開口就全是關心夜傾城的話,「傾城,你泡好澡了嗎?薑湯喝沒喝?身子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是餓了的話,娘去給你做夜宵。」
聽見如此關心的話語,夜傾城忍不住哽咽道:「娘,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暈倒了!」
她又暈倒了嗎?白心雅神色慌了一下,露出一個病態的笑容,「傾城,娘沒事,娘只是太累了,休息一會就好,你快去繼續泡澡。」
沒事?暈倒了還沒事?
「那春桃手中的葯是怎麼回事?」
「哎呀,傾城你忘了嗎?那是娘拿來治風濕的葯,你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竟胡言亂語!」白心雅說完,立刻把春桃手裡的瓶子搶了過來塞進了自己袖子里。
暈倒了需要吃治風濕的葯?
真是善意的謊言!
不過,這更加讓她心中肯定這大夫人得了什麼不能說的大病。
原主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事,只能說明這個白心雅一直瞞著她那痴傻的女兒。
不行,她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娘,天色已經晚了,你快回屋休息吧,這裡有春桃陪著我就好。」
白心雅看著自己的女兒,忽然覺得些許陌生,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好的,傾城,娘這就回屋,你也早些休息。」
夜傾城關上了門。
「春桃,告訴我,怎麼回事?」
「小姐,大夫人不讓奴婢告訴你。」
「說!」
春桃咬咬牙,說出了實情,「小姐,大夫人早在幾年前搬進這裡時感染了嚴重的風寒,加上身體虛弱沒有及時醫治而落下了病根,導致現在一勞累就會暈倒過去。」
夜傾城一語抓出了重點,「為什麼沒有及時醫治?相府里沒有郎中嗎?」
「因為老爺被二夫人哄的團團轉,根本無暇顧及大夫人,這幾年來不曾踏進過這院子一步。府內雖有郎中,但都是聽命於二夫人,沒有二夫人的命令,郎中是不會給夫人看病的。不止這些,二夫人還私自偷偷扣掉了夫人的月銀,那保命的葯,都是後來夫人讓奴婢賣掉了隨身的嫁妝才買回來的。」
「簡直欺人太甚!」夜傾城氣得大腦充血,隨手拿起一根木棍就衝出了院子。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
「找那老不死的東西算賬!」
「啊,什麼?小姐你可千萬不能去啊!」春桃見喊不住夜傾城,只得跑回去找白心雅,「夫人,大事不好了,小姐好像瘋了,小姐拿著棍子跑出去了,說是要去找老爺算賬!」
白心雅聽完,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再次暈過去,好在心裡的信念支撐住了她,「快,快攔住小姐,她會沒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