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情分
枳楓聞言愣了愣，隨即抬起眸子看向平玉，「他說了嗎？」
平玉遲疑了一會兒，最終像妥協了一般，微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說了。」
他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選擇撒了個謊，可看見枳楓眉眼之中的冷色鬆動，平玉心口一塊沉重好似也終於鬆了下來。
「你和止是什麼關係？」平玉聽聞前些日子蘇雲芊好似也專門問了這事，只是。除了他們幾人之外，恐怕也沒有知道實情的了。
枳楓沉默了一會兒，目光落到平玉身上，緩緩開口，「想必你多少也猜到了，我是他哥哥。」
平玉聞言愣了愣，腳步微微一頓，「親哥哥？」他像是有些訝然，枳楓苦笑一聲，沉思了許久，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隨後緩緩點點頭，「嗯，親哥哥。」
平玉沒有再說話，只是示意枳楓走快些，輕聲兄弟落得如此下場，也著實叫人不知該說些什麼。
回了院子，平玉示意指出好生歇息，隨即自己便前去見了鳳墨淵，「啟稟王爺，這箭是秦祤風的，不久之前屬下曾在止的劍上也發現了這個東西。」
平玉說著，指了指一處的圖案，鳳墨淵聞言沉默了半晌，隨即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此事無需對王妃娘娘說，聽明白了？」
如今納蘭馥和蘇雲芊已然情同姐妹，倘若蘇雲芊知道此事是秦祤風所為，只怕到時會更加內疚。
平玉也知道這裡頭緣由為何，聞言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說，「屬下先行告退。」
平玉走了之後，偌大的書房只剩下鳳墨淵一個人，他有些無奈，又不知該如何和蘇雲芊開口。
倘若把真相告訴了她，蘇雲芊恐怕只會以為秦祤風是沖著她來的，反而誤殺了段箬卿，更是傷了那麼些賓客。
只怕到時會愈發內疚不安，她如今懷著身孕，情緒本就容易激動，鳳墨淵輕輕嘆了口氣，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當鳳墨淵垂下眸子思考時，門卻忽然被推開了，蘇雲芊身上只披了一件大氅，裡頭穿的分外單薄，一張臉被凍得通紅，鳳墨淵的心驟然一緊。
「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這麼出來嗎？你如今身子不好，長此以往是要落下病根的，更何況你腿上如今有傷，就是要過來也讓人送你過來才是，府上的軟轎也不少……」
鳳墨淵皺著眉，絮絮叨叨的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在觸及到蘇雲芊的目光時戛然而止。
蘇雲芊只是定定的看著他，任由鳳墨淵將她拉到暖爐邊，一聲不響的看著鳳墨淵，這幅模樣讓鳳墨淵著實是擔憂不已，「怎的了？可是菜不合你胃口？」
「那一日的人是不是秦祤風派來的？」蘇雲芊緩緩開口就這麼一句話，卻讓鳳墨淵不敢應聲。
見鳳墨淵不說話，蘇雲芊抓住了他的衣袖，臉色格外的冷淡，語氣卻有些局促不安，「不要騙我。」
「嗯。」鳳墨淵緩緩點了點頭，看著蘇雲芊好似驟然脫了力一般鬆開了手，心裡隱隱作痛，「他如今就是個瘋子，但凡站在我們這邊的都被他視作敵人。」
言外之意便是讓蘇雲芊莫要太過自責，蘇雲芊聽懂了，但她寧可納蘭馥將這所有的事情都怪在她頭上。
「這一切本就因我而起，」蘇雲芊揉了揉眉心，她心裡頭明白從頭到尾所有的一切都是秦祤風的執念。
到如今，她甚至在想，倘若當初答應了秦祤風，會不會就沒有如今這麼多事了？
知道蘇雲芊在胡思亂想，鳳墨淵嘆了口氣，抬手將她攬入懷中，「什麼也不必想，殺了段箬卿的不是你，是他，該死的也是他。」
蘇雲芊緩緩點了點頭，有了身孕之後，她像是不斷的流露出脆弱的一面，那是昔日的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好生養著胎，切莫要太過操勞，一切有我。」風墨淵說著揉了揉蘇雲芊的頭，這般安撫的動作也著實讓蘇雲芊放下心來。
「話雖如此，此事也該告訴納蘭馥，」蘇雲芊說著抬起頭，「不管她會不會埋怨我，她都有知道兇手的權利。」
鳳墨淵沒有攔她，只是點了點頭，「府上還有軟轎，你先回房多穿些衣服，切莫要著涼了，這幾日也不要總是下床走動。」
蘇雲芊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木訥，像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等蘇雲芊到了納蘭馥的院落時，後者像是有些意外，目光落到蘇雲芊身上格外的無奈，「王妃娘娘這些時日身子又不好，總是走來走去的做什麼。」
蘇雲芊只是擺了擺手，拉著納蘭馥坐到了暖爐邊，示意自己有話跟她說，「是關於害死段公子的兇手。」
提到段箬卿，納蘭馥的神色有些許鬆動，眉眼之中即便是傷心，卻也流露出些許溫柔，「嗯，王妃娘娘請說。」
「段公子死於秦祤風之手。」蘇雲芊說著揉了揉眉心，看著納蘭馥神色一怔，又像是瞭然一般點了點頭。
「這一點我不意外了，」納蘭馥看著蘇雲芊的模樣苦笑一聲，「王妃娘娘是怕我怪你？我不是那般不分是非黑白的人，害死箬卿的另有其人，又不是王妃娘娘的錯。」
蘇雲芊抿了抿唇，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她倒寧可納蘭馥的性子像以前那般無理取鬧，縱使如今怪她也好。
但這般根本不計較的模樣，讓蘇雲芊不知該說些什麼。
納蘭馥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蘇雲芊的手，「王妃娘娘不必擔憂，只是過段時日我便要和他回康定了，若是要抓秦祤風，只怕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倘若到時王妃娘娘抓到了，務必來信給我。」納蘭馥眉眼溫柔，只不過短短几個月，她就從原先無理取鬧的公主殿下成了如今這般模樣，不知是可悲還是可喜。
蘇雲芊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緩緩點了點頭，「到時還請國主親自來大齊一趟，也好處置秦祤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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