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假肢
「蘇大人可要打開看一看?」秦祤風稍稍彈了彈那個小罐子,裡頭的蠱蟲就像發了狂一樣瘋狂鳴叫起來,聽著有些像知了,但卻又更加尖銳。
蘇城笑著搖了搖頭,心底卻已經冒起一陣雞皮疙瘩,「這東西殿下還是拿去對付旁人吧,我消受不起。」
誰知道這罐子打開,蠱蟲會不會就這麼跳出來,他們如今誰也不信任彼此,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情只會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
「大人,外頭又來了個男子,說是要見蘇大人和殿下。」小丫鬟自然是認出了秦祤風的,可如今既然蘇城沒有說什麼,她自然也不好多嘴。
蘇城略微詫異的挑了挑眉看向秦祤風,後者卻微微彎眸,瞭然的點了點頭。
「快些請他進來。」蘇城說著笑了一聲,面上如此和諧,實則大家心裡都打著腌臢心思,只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止進來的時候未曾想過蘇城還在這裡,向著兩人行了一個禮,隨即又快步走到秦祤風面前,悄然將手裡的字條塞給了秦祤風。
兩人的小動作,蘇城自然是當做沒看見,只是心底長舒一口氣,好在他早早的感覺到了不對,又用了飛鴿傳書。
如若不然,這張紙條在路上被截獲,就像現在這樣送不到京城之中,又該如何是好?
「這位是我的屬下,」秦祤風說著微微一笑,隨即站起了身向蘇城點了點頭,「今日就不多叨擾蘇大人了,等改日再行商議也不遲,我手裡的蠱蟲還沒有煉化。」
這話說的倒是好聽的,蘇城心裡頭卻明白,他是要去看那張字條了。
好在他寫書信的時候沒有在下面署名的習慣,只不過即便如此,恐怕秦祤風也能認出來。
到兩人走時,蘇城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側過頭時卻見止正看著自己,那目光之中充滿了許多情緒,悲哀倉皇,迷惑不安,亦或是堅決無奈。
蘇城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摁下了要拉著止問個清楚的想法。
止一路跟著秦祤風回到廂房,後者看著手裡的字條,臉色愈發陰沉,「這東西你是在哪裡拿到的?」
「啟稟殿下,是在手下,從京城來蘭祀的途中遇見的一個人,將他射殺之後,果真在他身上翻到了這東西。」
止一如既往回答的規規矩矩,可不知為何,秦祤風聽著只覺得煩躁不已,目光落到止身上時看了好一會兒,隨後揉了揉眉心。
「等到夜裡,你去抓個人回來,我要試試蠱蟲。」秦祤風如同往常一眼不咸不淡的吩咐著,轉而將手裡的字條扔進了火爐。
止聞言遲疑了一會兒,目光帶了幾分說不出的的詫異,他看著秦祤風,隨後格外小聲的開口道:「殿下,如今再去外頭抓人風險太大了。」
這個蹩腳的理由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來,可偏生止就選擇了這麼一個理由。
能看見秦祤風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陰沉下來,那副模樣就好像在質問他為什麼。
止沉默了好一會兒,到底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是他不說話,秦祤風也不開口,如同入了定的老僧,唯一不同的恐怕只是那雙眼睛,含著濃烈的殺意。
「殿下,如今我們害過的人太多了,殿下當真不會害怕嗎?」止原先一直堅定著自己的內心,覺得跟著秦祤風就一定不會錯。
可是走過了這麼多屍山血海,秦祤風反而越變越暴虐,手上沾染的血越來越多,到最後甚至害死了一個只有兩個月的孩子。
秦祤風看著他,眼神愈發陰騖,隨即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涼意,「害怕?你殺了這麼多人,如今才跟我說害怕?」
「倘若你不想跟著我了,大可以離開,不必在我面前說這些東西。」秦祤風說著背過身去沒有在理止的意思。
止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驟然抬起眸子看向秦祤風,眉眼之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無奈之意。
「殿下,屬下並非沒有離開您的意思,只是如今殿下早已被懸賞,倘若搞出的動靜太大,只怕攝政王府的人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來。」
「殿下今日看了那張字條,難道還不明白嗎?倘若是攝政王府的人當真殺進來了,蘇城根本不會給您一點保護。」
止說的話不無道理,可秦祤風如今卻好似被怒氣沖昏了頭,他的目光落到止身上,隨即揮了揮手,「出去吧,夜裡不必去抓人了。」
止還想再說些什麼,觸及到秦祤風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隨即退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蘇城正和副將在屋中商討事宜。
鳳墨淵留在蘭祀的軍隊,如今已經全權交給蘇城管轄,而這是蘇城第一次召見副將。
「蘇大人有事不妨直說。」副將看著蘇城,眼裡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倘若不是王爺的吩咐,他斷然不可能服從這麼一個毛頭小子。
蘇城看著副將,目光格外的淡然,他的一雙眼睛很像蘇雲芊,微眯眸子時帶著些許鋒芒之意,直擊人的靈魂深處。
「再過幾日王爺恐怕便會到達蘭祀,這些時日可否勞煩將軍率領士卒逐漸包圍府邸?動靜莫要太大,悄無聲息便可。」
副將看著蘇城有些訝然,他本以為蘇城這個毛頭小子為人處事應當沒有這麼小心謹慎,可如今看來倒是他錯了。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希望蘇大人這些日子多加小心,倘若被他發現一點端倪,恐怕蘇大人性命難保。」
副將說著輕輕嘆了口氣,目光落在蘇城身上時帶著幾分無奈之意。
王爺離開蘭祀之前他也曾答應過王爺,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蘇城,如今蘇城在秦祤風身邊,說是與虎謀皮一點都不過分。
「我會的,還望將軍多加小心。」蘇城如今就等著緩緩收緊撒出去的網,如今秦祤風手裡有了那張紙條,只怕會更懷疑他。
但秦祤風和那個下屬的關係好似也不是特別親密,倘若能夠利用好,離間二人也並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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