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麻煩事
第二日幾人前往蘭祀之時,蘇雲芊幾乎被裹成了個粽子,被扣在鳳墨淵懷裡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王爺。」蘇雲芊面無表情的抬起頭,只覺得分外無奈,「如今在馬車裡頭,我還能凍著了不成?」
見鳳墨淵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蘇雲芊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只得嘆了口氣,老老實實靠在了鳳墨淵懷裡。
馬車顛簸的厲害,蘇雲芊靠在鳳墨淵懷裡時多了幾分說不出的無奈之意,微紅像是悶出來的。
「許久沒有去過蘭祀,王爺可還記得要幾日能到?」蘇雲芊撩起馬車的帘子,冷風就呼呼灌了進來,鳳墨淵急忙去捂她的手,果真一片冰涼。
「你身子虛,馬車稍微慢些,大抵也要個八九日,不著急。」
鳳墨淵說著輕輕嘆了口氣,如今蘇雲芊倒是更像個孩子了。
等到夜裡,兩人前去客棧稍作休息,忽然發覺這客棧有些許不同。
他們原先從京城前往蘭祀之時也來過不少次,這地方是官道,來往官員眾多,驛站住不下通常就會來客棧。
按理來說,尋常這個時候客棧早就人擠人,可如今卻冷冷清清的,什麼也沒有。
「主子,這地方蹊蹺。」林錦原先回來之時,因為帶著軍隊不好進客棧,便在外頭的竹林里將就歇了幾夜。
可誰知這不過十餘日,客棧就成了這副樣子。
裡頭的店小二像是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敢來,探頭探腦的向外看了一眼,瞧見鳳墨淵時吃了一驚,「王爺過了這麼些時日,怎麼又來了?」
「邊關之事要緊罷了,這裡頭是怎麼了?」風墨淵說著看向店小二,卻見後者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
「您就別提了,我勸您還是去別的地兒住吧,如今這客棧我也不打算待了,瞧著真是邪門兒。」那店小二說著環顧四周,神情頗為驚恐。
蘇雲芊聞言來了精神,隨即拉了一條凳子坐著,像是等店小二繼續說下去。
鳳墨淵看著她這副模樣格外無奈,隨後示意店小二泡壺茶來,「有什麼事不妨說給我們聽聽。」
他在這個客棧少說也住過十餘次,哪有什麼邪門不邪門一說?
那店小二給他們泡了茶,又拿了兩碟小菜過來,隨後東張西望的看了一眼,這才戰戰兢兢的走到鳳墨淵面前。
「您是不知道,這些日子客棧裡頭總是會發生些怪事,前兩日更是,兩桌客人吃得好好的,樓上突然竄下來一個瘋瘋癲癲的人,見人就咬,硬是生生把人咬死了才肯罷休。」
那店小二回想起當日的場景嚇得抖了抖肩,他在客棧這麼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鬧事的賒賬不給的,甚至砸店的,可他從未見過前兩日那般場景。
蘇雲芊聞言和風墨淵對視一眼,隨後讓店小二繼續說下去。
那店小二雖然害怕,卻也是越說越起勁,「再往前數些日子,有一個小姑娘,莫約十二三歲,拿著銀子到店裡來說要住店。」
「那麼小一個孩子想來是跟爹娘置氣,偷了家裡的銀子溜出來的,看著她可憐我也沒收她銀子,自個給她墊了。」
店小二說著神色有些驚恐,哆哆嗦嗦的。張了張口卻愣是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蘇雲芊給他倒了杯茶,隨即遞到了他面前,「放心,你儘管說就是。」
那天小二接過茶喝了一杯,隨後晃晃腦袋像是壯了膽,這才繼續開口說下去。
「誰知第二日我上去收房的時候,那小姑娘被弔死在房樑上,死相凄慘,兩隻手裡還攥著一摞紙錢。」
這等事即便是林錦聽了也只覺脊背發寒,前一天還要住店的孩子,夜裡就被弔死在房樑上,甚至手裡還攥著一摞來歷不明的紙錢。
讓誰看著都害怕。
「出了這麼幾檔子事,這不,客棧便接二連三的傳出消息,說是鬧鬼的也有,說是店裡頭藏了個人的也有,反正傳的陰森的,漸漸的也就沒人敢來住店了。」
店小二說著縮了縮脖子,「這些時日夜裡我都不敢上前去收房,都是等到第二天光大亮才去。」
說吧,店小二便自顧自地忙去了,蘇雲芊坐在桌前,指尖輕輕的扣著桌子,發出格外悶沉的敲擊聲,「這麼說來,這店還真有些邪門。」
鳳墨淵點了點頭,看著蘇雲芊的眼神格外無奈,旁人家的夫人聽到這些東西哪個不嚇得膽戰心驚不敢動彈?
偏生是蘇雲芊和旁人都不同,非但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反而像是興緻盎然。
看著風墨淵的表情,蘇雲芊來了興趣,「王爺可覺得這客棧之中的事是鬼怪所為?」
鳳墨淵搖了搖頭,這世上哪來的這麼多山精鬼怪?不過都是世人杜撰出來自己嚇自己的罷了。
只不過那些人死的確實是蹊蹺,更莫要說那個被咬死的。
蘇雲芊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過頭看向櫃檯忙碌的店小二,「那個咬人的人,原先你可曾瞧見他上樓?」
店小二聞言搖頭,「那時候正是店裡最忙的時辰,我在樓上樓下的跑也不曾注意,只記得當時給樓上的廂房溫了一壺酒,下來的時候便瞧見一個人忽然竄出來見人就咬。」
他說著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走到兩人面前,拉開左臂的袖子,「這便是他咬的,我當時閃避不及就被他咬到了。」
看著他左臂上深深的齒痕,蘇雲芊眉頭微微一皺,隨後示意他離開,和鳳墨淵對視一眼時皆從對方眼裡看見了瞭然之意。
是人蠱。
那個傷痕他們曾在京城中的某些百姓身上看見過,是人蠱留下的,可人蠱常常成群結隊,倘若只有一個,也太說不過去了。
「會不會是逃出來的?」林錦忽然開口,顯然他也想到了人蠱。
蘇雲芊搖了搖頭,眸色格外的凝重,「人蠱沒有自我意識,行動更是單一,哪裡會逃跑?只怕是有人故意放在這裡的。」
而這個人到底是誰,幾人心裡頭自然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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