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宛如笑話
秦祤風像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努力抬起頭看向蘇雲芊的方向，卻觸及到一雙冰寒至極的眼睛。
蘇雲芊抱著秦少澤，垂下頭時眼裡的寒意這才散去了不少，語氣格外的輕，像是生怕嚇到了秦少澤，「皇上怎麼樣？沒受什麼傷吧？」
秦少澤搖了搖頭，隨即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秦祤風，隨即扯了扯唇角，眼裡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冷意，「舅母放心，我還沒脆弱到這個地步。」
隨即他走到秦祤風面前蹲下，眼裡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笑意，讓人瞧著不寒而慄，「怎麼，殿下原先在寢宮之中不是還在威脅朕嗎？」
平玉幾人將秦祤風一把拽了起來，死死鉗制在原地，讓他動彈不得。
「殿下原先步步為營，到如今卻失了方寸，兩相對比起來，倒也著實可笑至極。」秦少澤說著拍了拍衣袖，隨後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鳳墨淵，目光落到林錦身上時微微一愣。
倘若不是他對鳳墨淵分外了解，恐怕也分不出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蘇雲芊見秦祤風一直盯著林錦看，微微一笑，「殿下是不是很詫異？可這些東西分明是殿下也會的，怎麼一時間就沒想到呢？」
不過是簡簡單單的易容罷了，秦祤風不但會，甚至原先還在這方面頗有造詣。
「殿下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此時現身，原先躲在關灼公主的房裡，也不失為是個好法子，倘若我是殿下，恐怕會拿公主的性命做要挾。」
蘇雲芊面無表情地將那把把匕首捅進了秦祤風的小腹中，對他臉上痛苦的表情視若無睹，「這是殿下欠我的，如今算是還清了。」
秦祤風看著她，眼裡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悵然若失，像是沒想到蘇雲芊會把事做的這麼絕。
「你的性命本來應該由康定國主親手來拿，可既然她下不了手，我自然也不會就此放過你。」
蘇雲芊說著有些感慨，兩人已經許久未曾提起前世的事情了，她看著秦祤風，忽然展顏一笑，「殿下也應當是知道的，我素來睚眥必報，從不心慈手軟。」
蘇雲芊說著，又突然將那把匕首拔了出來，上頭的血順著匕首滴落到了地上，沾染了她的指尖。
秦祤風呆愣著看向她，隨即不知像是被哪一句話激怒了，竟是硬生生睜開了幾人的前置，奪過蘇雲芊手裡的匕首，直直向鳳墨淵捅去。
鳳墨淵面色波瀾不驚，只是稍稍抬起手就將秦祤風的攻擊擋住了，秦祤風像是發了狂，依舊不死心的想捅在鳳墨淵身上，可招式毫無章法，很快就被鳳墨淵打趴在地。
正當秦祤風還想再爬起來時，身後忽然捅來一劍，他不可置信的，回頭入眼的卻是蘇雲芊的臉。
「殿下也該歇歇了，這麼打下去不累嗎？」蘇雲芊的語氣格外冷淡，她看著緩緩倒下去的秦祤風，眼裡毫無波瀾，那模樣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隨後她緩緩蹲下來，又抬起頭示意旁邊的人先行離開，「我有話單獨跟他說。」
鳳墨淵微微點點頭，如今的秦祤風已經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對蘇雲芊自然構不成威脅。
等到眾人散去，蘇雲芊這才壓低聲音看著秦祤風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憐憫之意，「殿下還有什麼想說的趁現在趕快說吧。」
秦祤風張了張口，卻驟然吐出一口血，他看著蘇雲芊，只覺得身上的傷口都分外的疼，「你真的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他無論如何也搞不懂，為何蘇雲芊偏生就要揪著以前那些事不放呢？
哪怕說起來錯都在他，可蘇雲芊難道沒有錯嗎？
「你原先口口聲聲說是我不信任你，這才害了你的性命，可倘若你的所作所為讓人相信，我又怎會懷疑你？」秦祤風說這些話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蘇雲芊知道他又提起了前世的事，目光愈發的冷淡，「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秦祤風驟然瞪大了眼睛，死死抓住了蘇雲芊的衣角，他像是有些激動，可咳出來的血卻越來越多，「這難道沒有意義嗎？前世的事就被你風輕雲淡這麼一筆帶過？」
「倘若不是你一直揪著前世的事不放，我也不會再提，」蘇雲芊說著眼神格外淡然看向秦祤風，「你但凡有點良心就應當明白你欠了我一條命。」
「一命償一命，你如今死在我手上，也算是償還了。」蘇雲芊說著就要站起身，可秦祤風卻拽得愈發緊。
秦祤風斷斷續續的喘著氣，好似明白自己大限將至，如今就要死在這裡，他看著蘇雲芊，原先陰毒的眼神卻好似因為死亡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化不開的溫柔，他就這麼抓著蘇雲芊的衣角，好似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講清楚。
「當初我不信你，害你丟了條命，是我對不住你，對不起……」最後三個字，他張了張口像是猶豫了許久才說出來。
他心裡頭明白自己原先害蘇雲芊丟了這一條命，才是蘇雲芊最大的心結。
蘇雲芊聞言並未吱聲，甚至沒有垂下眸子再看他一眼。
秦祤風看著蘇雲芊的模樣，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是傷口帶來的疼痛漸漸消失，他心裡頭明白，倘若再不說也這輩子也沒有機會了。
「我知道這一世我對你用的那些手段你都不屑一顧，甚至還會因此記恨於我，但無論如何我都是為了從他身邊將你搶走。」
秦祤風說著費了勁稍稍的把自己身體支撐起來，整個人像是迴光返照一樣，原先口齒不清的話如今也變得有些許清晰。
「從來沒有搶不搶一事，還是那句話，不是你的即便是搶也搶不過來，殿下還是鬆手吧，王爺一會要等急了。」蘇雲芊稍稍抬起眸子，語氣也格外的冷淡。
秦祤風卻像是有些焦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走，喉嚨里發出了些許嘶啞的氣音，好似下一秒就要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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