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廣安侯
蘇雲芊幾乎要聽笑起來,原先的蘇廣浩幾乎是致自己於死地,即便是如此,到了蘇廣浩嘴裡卻也成了一時糊塗。
「蘇大人是不是弄錯了什麼?當初置我於死地的是你,置我母親於不顧的是你,白鳳兩家被先皇害到家破人亡,袖手旁觀的還是你。」
蘇雲芊一句一句說的蘇廣浩啞口無言,她一句話也沒說錯,單憑蘇廣浩對她做的事情就已經不值得原諒。
蘇廣浩沉默了一會兒,張了張口像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過了良久,他像是無可奈何一般深深的嘆了口氣,「可我終究是你爹。」
如今蘇雲芊是笑出了聲,她看著蘇廣浩,眼裡的嘲諷意味愈發濃烈,「是嗎?虎毒不食子,你原先的所作所為,就連山林之中的野獸都不如。」
「你原先害得我險些丟了一條命,任憑我被迫害,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說你是我爹?」蘇雲芊如今全然是在替原主發問。
倘若不是陰差陽錯,她沒有過來,原主如今還在過什麼日子?
果真是人越老臉皮就越厚,說出的話都不帶害臊的。
蘇廣浩如今是徹底無話可說了,被女兒說到這個份上,他有些心力交瘁,可更多的是怒不可遏。
「你如今在攝政王身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原先多聽話?如今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這番話一出口,蘇雲芊心裡頭便明白蘇廣浩根本沒有半分悔改之意,只是在記恨自己為何要奪了他的權,為何要奪了蘇家的家主之位。
更是在記恨自己,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逼到絕境。
可卻不曾想過原主當年是多希望爹爹能夠保護她,蘇廣浩又是如何親手把自己的女兒逼到如今這個地步。
察覺到蘇雲芊的眼神愈發冷冽,蘇廣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爹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在氣頭……」
蘇雲芊沒有再聽他繼續說下去,只是頗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這話你不該跟我說。」
只可惜原主已經聽不到了。
說罷蘇雲芊轉身離去,只留下一臉茫然的蘇廣浩,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回到前廳,蘇晚寶早已在那裡等著,看見蘇雲芊時分外的興奮,他雖說原來因為娘和姐姐看不慣蘇雲芊,可如今卻是愈發依賴她了。
「這麼些時不見,晚寶又長高了。」蘇雲芊笑眯眯的揉揉揉蘇晚寶的腦袋,那副模樣分外溫和。
蘇廣浩就在外頭看著,裡頭一副其樂融融合家歡樂的場景,卻唯獨沒有他。
他忽然間才發覺蝶兒對他也沒有半分真心,哪怕是一點點都沒有。
只是幾人還未曾再敘舊,外頭忽然傳來一句聖旨到。
在場的幾個人都愣在了原地,蘇雲芊也微微抬起眸子,像是沒想到秦少澤會這個時候頒布聖旨。
外頭進來了一個頗為年輕的公公,手裡捏著的是一道明黃色的聖旨,「王妃娘娘和蘇大人都在。」
他說著忽然回眸,看見蘇廣浩時微微一笑,「侯爺也在。」
蘇雲芊微微彎眸看向公公,「不知公公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卻見那公公向著蘇城行了一禮,「蘇城接旨!」
在場眾人紛紛跪下,那公公卻唯獨攙了蘇雲芊一把,「王妃娘娘跪不得,皇上說了,您說什麼也是皇上的舅母,輩分在此,哪怕他是皇上也不可目無尊長。」
蘇城聞言嘴角微微抽搐,想給蘇雲芊搞特殊就直說,還找了這麼個蹩腳的理由出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府蘇城單憑一己之力鎮壓蘭祀民亂,立大功,又念其父現已革官,故特封蘇城為廣安侯,欽此。」
蘇廣浩聞言跌坐在地,他從未想過先皇手段會如此果決,如今就是連個廣安侯的名頭也不給他留了。
「臣領旨,」蘇城對此倒是不意外,唯一讓他意外的是鳳墨淵居然把鎮壓蘭祀爆亂的功勞全推到了自己頭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公公看著蘇城眼裡多了幾分笑意,「侯爺好生年輕,日後未來可期。」
「公公過獎了。」蘇城只是微微一笑。
蝶兒看著如今這般情況只是輕笑一聲,「如今我倒是成了老夫人了。」
眾人哈哈大笑,唯有一人開心不起來,蘇廣浩忽然抬起眸子看向蘇城,眼裡是一片猩紅之意,好似恨不得立刻就撲上去將他抽筋扒皮。
「爹爹這是怎麼了?」蘇晚寶看向蘇雲芊,孩童的目光里滿是疑惑不解,像是不知道為何,平日里頗為可親的蘇廣浩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蘇雲芊將蘇晚寶抱進懷裡,隨後摸了摸他的頭,「沒事,爹爹只是有點不高興。」
雖說語氣格外溫和,可蘇雲芊的眼神卻已經冷了下來,如若不適蘇晚寶在這裡,恐怕她不會對蘇廣浩手下留情。
「爹爹是長輩,如今做出這麼副樣子著實折損顏面,更何況如今成了年紀輕輕就成了侯爺,日後想必還會加官進爵,這是好事,爹爹難道不為城兒高興嗎?」
蘇雲芊如今一口一個爹爹,說出來的話,卻讓蘇廣浩惱怒不已,卻又找不到話反駁。
那公公也是個識時務的,見此情景也只是行了一禮,「想來王妃娘娘還有家事要處理,奴才就先告退了。」
等那公公一走,蘇廣浩像是終於剋制不住自己,凡是手裡能抓到的東西都摔在地上砸了個稀巴爛。
蘇晚寶即便是躲在蘇雲芊懷裡,看著蘇廣浩這幅模樣也不禁嚇得一顫一顫,「姐姐……」
看著蘇晚寶水汪汪的眸子,蘇雲芊的臉色卻愈發冷冽,「夠了,爹爹方才在外頭是怎麼說的?怎麼如今到了裡頭又是另一幅做派了?」
可蘇廣浩全然當做沒聽見,目光死死地盯著蘇城手上那一道明黃色的聖旨,隨即便發了瘋一樣要上去奪。
蘇城退後兩步,躲開了蘇廣浩的手,順帶用聖旨敲了一下蘇廣浩的手臂,「哪怕今日皇上封了我為廣安侯,父親也依舊是侯爺,皇上未曾奪您封號,有何可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