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約會 上

夏冰就跪在她面前，專註認真的神情讓她無法移開目光。當他確認傷口都處理好后，輕拍了下她的腿，然後抬起頭看著她。

「好了！這樣應該不會出現問題了，只是短期內不能再穿高跟鞋就是了。」

她微笑著說：「現在我相信你是醫生了。」

「真的？其實…我是獸醫。」

「什麼？」魏珍珍反射性地把腳收了回來。「你是獸醫？專門看動物的獸醫？」

「怎麼？獸醫不算是醫生嗎？」

「當然算！只是…你是看動物，而我是人…」

「難道人不算動物？不然應該算什麼？」

「人也是動物…我…真是的…我表現的太明顯了，是嗎？」魏珍珍不好意思傻笑地是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以為獸醫專門看動物，你剛剛

才看過我的腳，所以才會有那種反應…」

夏冰鬆了口氣：「還好，這個獸醫笑話把你逗笑了，剛剛看你生氣鼓著一張臉，實在不好看哦！我真怕你一時衝動又做出什麼傻事。」

「笑話？」她皺眉。「什麼獸醫笑話？你剛說了什麼笑話嗎？」沒想到她居然如此單純，真的相信他是獸醫。一想到如此，夏冰笑的更開心。

「沒什麼，沒什麼！只要你別生氣就好！為了lucy那樣的女人，實在不值得。」

「我才不是為了lucy！」

「那是…為了歐陽健？你真的那麼喜歡她？」

魏珍珍雙腿伸直，將身體微微后傾，兩隻手臂支撐著，她仰起頭，凝望著遠方的星空。

「有些事情不是想忘就忘的了，尤其是感覺這種東西，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經過了這麼多年，可我總記得他轉身對我一笑的臉，老實說恐怕

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她邊說邊笑著，像極了一個看著糖果傻笑的小孩。

夏冰一直子著她，月光淡淡地照在她臉龐上，她眼裡滿是發亮的星星，微彎起的嘴角浮起小小的旋渦，整個人彷彿被迷濛的光芒圍住。多奇特的一個女孩啊！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失了神般地凝視著她。魏珍珍注意到了他的凝視目光，緩緩地轉過頭來回望他。

「嘿！你是是跟我一樣也想起了什麼往事？難道你也有暗戀的對象？」她搖搖頭，自己否定掉：「我想不可能，像你這麼優秀的男人，定是被女人追著跑的那種。」

夏冰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莫名其妙丟出個問題給她：「真的？那…你覺得…我和歐陽健比起來呢？」

她先是遲疑了好一會，然後露出懷疑的眼神，自嘲地笑著說：「你在尋我開心啊？別問這種無聊問題，你們根本沒的比較。」

是啊，他們怎麼相比，歐陽健在她心裡已經盤踞了數年，是她暗戀喜歡的對象，而他只不過是個剛認識不久、還撞壞她相機，並且還騙她說是獸醫的男子。

他對自己的怪念頭感到好笑。

「該回家了吧！時間不早了。」

魏珍珍看看手錶。「啊，對了，這些衣服我該怎麼還你呢？」

「你不喜歡？」

她扯扯身上的衣服與裙子。「要聽實話？」

夏冰點頭。

「我想我這輩子大概沒有機會再穿了，這個上衣貼的好緊，胸部好暴露；然後這條裙子太貼身，好難走路。坦白說，裙子的內襯好象被我撕裂了，

當然靴子更不用講了，穿上它，我連走路都走不好。」魏珍珍露出為難的表情。「這種充滿女人味的衣服不適合我啦。」

他笑了。「還給我，我會再找一套適合你的。」

「幹嘛？」

「送你啊！」

「forwhat？」

「約會的時候穿啊。」

魏珍珍做了個鬼臉：「跟誰啊？我連飯都快沒的吃了，哪還有時間約會，更別提對象了。」

「你可以跟我約會啊，因為我現在打算背你回家，就算是為了答謝我吧。」

啊？她沒有聽錯吧，他說要跟她約會？

「你想的美！」雖然嘴巴固執，其實心裡卻吃驚的很，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

夏冰兩手一攤：「如果你堅持要自己走路，我也無所謂，已經沒有公車了，計程車你又坐不起。」

魏珍珍試著雙腳踩地，但不過只是站起來而已，腳底的次同讓她不的不把腳縮回去。他再次將手伸向她，帶著滿臉笑意。

「喂，是你先說要和我約會的，可不是我提議的喔，當然，吃飯的錢也算你的啊！」她將手放在他手掌上說。

…

單單一個上午的門診就已經掛到九十四號了，自從夏冰在Single雜誌露臉后，他的門診量立即暴增，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與整形無關的。

「醫生，這是我女兒的照片，她剛從護校畢業，脾氣很好哦！」

「醫生，我是來替我孫女問看看，你喜不喜歡很會做家事的女生？」

甚至還有更誇張的，直接自我推薦。

「醫生，自從在雜誌上看到你的相片，我就對你一見鍾情，我願意全心全意為你付出，來，把我這張臉拿去吧，整容成你喜歡的樣子。」

這些人都還好推掉，只要夏冰板起臉孔，嚴肅地咳幾聲說：「我不喜歡女生啊！」大約有半數以上都是用這個方法解決。

剩下那些不死心的，譬如『我會想辦法讓你愛上我的』、『我不在乎也無所謂，誰讓我已經愛上你了』、愛情力量很偉大的，只要你給我機會』。夏冰只好咳的更大聲：「唉！

我最近在做愛滋病的檢查。」不過兩三天的光景，很快地又恢復到原先的正常門診量，夏冰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了下來，診所內的護士們也鬆了口氣。因為病人一多，整個診所像是

大戰來臨似的。老實說，夏冰也不是那種整天與診所為伍的醫生，他認為生命就該用在值得的地方，當初醫學院的同學對於成績優異的他居然會選擇外科都感到相當不理解。到後來

見他不但能一面照料到整形外科的事業，一面又能自在地享受人生，才漸漸了解他的想法。其中感觸最深的莫過於他的好友莫昆。盡避婦產科的工作再忙，莫昆每個月總會抽出一些

時間和夏冰吃飯，藉機擺脫未婚妻的控制，順便聊聊近況、吐吐苦水。看見夏冰充實的生活，有時候不免也覺得嫉妒。

「喂！最近去了那裡？怎麼曬的一身黑？」莫昆皺起眉頭。「該不會是剛從哪個度假島回來吧？」

「binggou，我上個月去了巴離島。」

「操，我就知道，上個月接生了將近一百五十個小孩，你卻在巴離島乘涼！」莫昆牙痒痒地說：「我看我乾脆改行算了！」

「喂喂，不要說髒話！你可是未來大醫院的院長候選人、將來醫界的棟樑，我哪能跟你比哦。」

「那…我跟你交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