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世界跑跑日1
「莽撞鬼,有沒有撞疼?」
就在彤小鏡擱自己小九九里正反兩方猛烈辯論的時候,陳安東彎腰伸手捏她的筆尖兒,聲音柔得又是讓彤小鏡一身雞皮疙瘩。
很不習慣的錯開他的手,陳安東晾在半空的指覺空氣微涼,他有些尷尬的把手收回來,一抬眼,見陳老就站對面望著他倆,低眼又見病床上依靠儀器維生的余有欣。他臉孔板了起來:「誰讓你們來這兒的?」
咦?彤小鏡訝異他轉變速度之快,抬頭朝著他眼睛看過去,落到余有欣身上,一些些不快漾開。她胸脯一挺,站到陳安東轉而看向陳老的視線前方,很不溫和的拍拍胸:「我!來看看綁匪怎麼了?」
陳安東移落在她眼底的眸子很深,帶著眸中說不出的情緒。那是嫌棄她說話惡毒還是,遺憾余有欣綁架她不夠成功落得如此下場深表同情的眼神?過分!彤小鏡不知道自己是被「沉默」逼得爆發了呢還是剛剛喝了陳老的湯化身大力水手,不經大腦的伸手抓住陳安東三根手指,拽著就往外走。
邊走邊冰冷冷道:「去頂樓,我們好好談談!」
合著她聲音撞上的房門彈開來又闔了上去,陳老聳肩,有點兒替自己孫子幸災樂禍的笑兩聲,轉過身去,替有欣沾了沾棉簽塗在她唇上,拖了張椅子在她病床邊做了下來。
頂樓真不愧是頂樓,風也比其他地方大。彤小鏡拽著陳安東一路上來,站在欄杆前,她手一松,雙臂環胸靠在欄杆上看著毫無表情的陳安東,腦中驀然浮現《無間道》里偉仔和華仔的那場經典對話。臉上一慫,衝勁兒去了一半,彤小鏡蔫兒蔫兒的把雙手放下,規矩的站直了身體。
耳邊就聽到風在「呼啦呼啦」的吹,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吹,把人頭髮都給吹得跟個瘋婆子一樣。陳安東夠鎮靜,就這麼看著她,用他那種足夠殺滅所有真菌細菌的眼神。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彤小鏡有點兒扛不住了。
鬱悶到頭疼,頭疼到揉額頭:「陳安東你就不能有一次是主動的?」
每次都像她逼著他似的,多委屈呢?是要有多委屈呢?MD!她大人不記小人過,給個機會他坦白,難道還得跟小學老師一樣,她問一句他答一句么?
她微惱,雙頰有些些紅色,太陽光一照,顯得整個人都有了許多生氣。陳安東凝著她,嘴角染了笑。卻仍舊是沒話可說。
惱,伸手去遮他光盯著她不說話的眼睛,她知道很多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會說話。但是!抱歉,她姐們看不懂眼神!
彤小鏡憋著口氣:「給你個機會選擇,是坦白從寬,還是自己從這兒跳下去!」
嘴角彎彎,陳安東去拉她的手:「你這是要我去死呢?」
「去死去死!」抽手轉身背對他,心裡堵得慌!煩得要命,彤小鏡跺腳嚷嚷,「趕緊去死!省得叫人不安心!」
驀然被人摟進懷裡,彤小鏡掙扎了一下,反而被抱得更緊。她嘴角上揚了一秒,立刻收起來,堅持冷著聲道:「幹嘛?討好啊?我跟你說,你不老老實實把事情交代清楚,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鼻子里哼哼兩聲加重語氣,強調聲勢。
陳安東靠在她肩上微微闔了下眼,嘆出聲來:「是我不對,你想怎麼辦都可以。」
「那你說,」她轉過身來,兩手搭在他胳膊上,仰頭對上他待靜的眼,「你和鄭媛媛究竟怎麼回事,還有餘有欣,你是瞞著我一隻腳踏幾條船呢?」
她狡黠的眼迎著陽光,像有光點在其間跳躍一樣。陳安東搖頭,帶笑去捏她的鼻子,被她嗔叫著躲開。她眼一瞪,秀眉豎起來:「陳安東你這是想要造反呢?」
陳安東無語:「你明明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頭一昂,彤小鏡自由歪理:「當事人不承認錯誤怎麼能審判呢?這叫程序!」
「好好,」陳安東伸手去拉她,風這樣大,她站在那欄杆前面叫人心神不定的。把她圈進懷裡,他道,「我說,統統告訴你。這樣滿意了嗎?」
帶審視的上下打量他:「真的?」
陳安東點頭:「真的。」
「哎~」甫料得到預想答案的人並未心滿意足,反而滿面遺憾,陳安東有些摸不著她想法,微挑了眉等著她「哎」一聲后的下文。
果然,她伸出食指戳他的胸膛,十萬萬個不滿意道:「你早早的就這麼老實,我能難受那麼久?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作呢?嗯?」
煞有介事的加個尾音,她這是說的一點兒不帶心虛的。誰鬧不明白就擱那兒攪得個天翻地覆,把人都要急出心臟病來?一次一次的鬧失蹤,陳安東還沒慶幸自己這把年紀沒被她個小性子給折騰到缺胳膊少腿,她倒是反過來怪罪他來了!
敷衍的點頭附和,他拉著她往樓下走。天台上風太大,才好一點兒的身體,要受了風寒可又要叫人擔心了。
彤小鏡見他不回答,樣子很不誠懇,邊走邊在後面搡他:「我說的不對嗎?你說說看,鄭媛媛拋棄你跟有錢有權的跑了也不是你的錯,你倒是有什麼不肯說的,還得要我從報紙上那一張剪影裡面去猜,猜謎很費神的,要死多少腦細胞呢!」
「哦……我明白了,其實你是怕被我知道了,我會笑話你吧……哎,陳安東,你怎麼就這麼不相信我呢?我要早知道了,心疼你都來不及,哪裡會看不起你!反倒是你耍脾氣三更半夜就摔門走人,真的會讓我生很大的氣你知道不知道?」
一個人自說自話的在陳安東身後嚷嚷,惹得陳安東只能一個勁兒當沒聽到,注意在她腳下的步子,別一腳踩空了跌下去就糟糕。
彤小鏡這是憋了多久的話一股腦兒要發泄出來,哎,太久不說話的後果就是……像水庫里蓄滿的水一樣,那柵欄一開啊,嘩啦啦就沒個底線全往外跑了。
「其實,鄭媛媛也真是可憐,被余有欣下藥才……哎,余有欣現在也很可憐,貌似到最後,好像只有我比較好命似的……」
「你終於知道了。」
總算走到樓梯間拐角的休息平台上,陳安東放開她的手,靠在一邊牆上,低頭凝著她。彤小鏡抬眼瞧了他一記,左手握著右手手腕,低下眼睛訕訕道:「知道什麼啊?都關我什麼事兒?」
小小聲嘀咕:「還不都是你害的,美女難過美男關,紅顏禍水!」
他靠近,眯起眼:「你說什麼?」
彤小鏡往後跳一步:「別過來!為了以後不落到余、鄭兩位美女的悲催下場,我想,以後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好。」
「喂!彤小鏡!」容忍她這麼久,他本意是想要溫柔攻勢,可這恢復點兒體力的丫頭根本就沒一點兒覺悟,實在是浪費他一番心力。陳安東脾氣本來就不好,這下被她戳破那點兒防偽表層,聲音跟著就大起來。
彤小鏡腳往那兩扇門邊上挪,再挪,梗著脖子瞪他:「瞧瞧瞧,可不就是恐-怖-分子!」
說著小小身子往前一衝,衝過樓梯間的兩扇門,一下子跑到長廊上去。陳安東伸手去抓,哪裡還抓得到她的一片衣服角。
看著兩扇晃動的門影發笑,陳安東不覺抬手去摸自己的唇角,哎,有多久沒這樣高高興興的笑過了。搖了搖頭,他推開兩扇門去,照著彤小鏡那道小小身影追過去。
這場戲的開幕是一場突然的,落幕卻是平平靜靜的。或許在外界的傳揚里是轟轟烈烈,但至少在彤小鏡這裡是很安靜平和的。除了幾份被那五個人刪減盡興之後拿來的報紙,她耳朵邊幾乎沒有人再提及那一場綁架,那一場事關官非的緋聞桃色事件。
快出院的時候,曾把她堵在樓梯間篤篤有聲說要把陳安東給搶回去的鄭媛媛來看她了。比上次見到美艷得多了,更開朗大方得多了。甚至還和彤小鏡開玩笑,要教她馭夫十八招,一點兒也沒把那段往事放在心上的樣子。倒是彤小鏡被她說得一臉通紅,恨不能鑽被窩,拿鎚子,鑿個地洞鑽進去。而也是鄭媛媛,彤小鏡才知道,陳安東是個多麼會顧及別人的人,原來他不說,不是因為自己面子過不去,是不想昔日戀人太難堪。隱忍五年,在幾乎毫無希望的天地里打拚也不曾抱怨,彤小鏡突然覺得她有更愛他一點點,因為……她自己實在是太愛抱怨了,理所當然佩服比她強的人……囧~~~
換下醫院的病號服,車子已經在下面等。自從陳安東在記者會上承認她的女友身份,彤小鏡已經變成了回頭率高達百分之兩百,連國寶熊貓大人都甘拜下風的人物,成了她口中名符其實的「壯豬」——徹底紅了……
又是帽子有時口罩,不得不承認被萬眾矚目絕對是一種食不下咽寢不安穩的狀況,跌跌撞撞又偷偷摸摸從醫院後門出來,呼著口氣往那裝了帘子的車窗外小小一瞧,斜對面的醫院正門那兒和螞蟻搬食似的,圍滿了一大堆一大堆的人,太恐怖!
「幸好我被電台開除了,不然,這情況去上班,一出現就會被一腳踩死吧。」
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她朝前面開車的老馬道:「馬爺爺,哥最近還好么?有沒有走到哪兒都一堆美女要簽名?」
擅長挖掘的馬丁最近可也是遭了殃,被人挖出他是陳安東穿一條褲子的交情,照片貼得滿網路亂飛。真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挖慣了別人,偶爾也是要被別人挖一挖滴……
老馬回頭呵呵一笑,萬分淡定道:「最好是一堆一堆的小美女找他簽名,那我的孫媳婦兒就有著落了!」
彤小鏡最近聽陳老說,很積極的想要把蕭振清那個養女和馬丁撮合成一對,聽這意思好像是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