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有那麼饑渴嗎
「殘兵村,雖然這村兒里的人都是獨門獨戶,不像其他的村子,背後有大家族撐腰,但是講到底,我們殘兵村也是一個整體,一個人的名聲壞了,那就會影響整個村子。」
顧謹走前一步,「就比如我,我剛來村裡三個月,無緣無故的就被一個姑娘給纏上了,後來又被人家姑娘的娘給天天追上門兒,這壞的不僅僅是我的名聲,還是咱們整個村子的名聲。」
「再比如姜言,她是新來的殘兵,剛來第三天,就被翠花娘指著鼻子說她和好幾個男人有染,這些事兒要是傳出去,指不定外面的人以為咱們殘兵村兒多亂呢。我記得,王家的兩位兄弟最近要說媳婦兒了吧?」
顧謹眨著好看的桃花眼,暗示意味頗為明顯。
「王家的兩位兄弟,他們可是說媳婦,不是買媳婦兒,這最看重名聲了,萬一因為這事兒給黃了,那多可惜?時間久了,這樣的事兒多了,那可不就得亂。」
「還有,要是村裡多來幾個潑婦天天追著人家家門口罵街污人名聲,那咱們這殘兵村也安生啊?久而久之,還得亂。」
里正略微沉思。
擱這兒指桑罵槐呢吧?翠花娘當即瞪起了眼兒,一張圓臉氣得滿是褶子。
「顧謹,你個瘸腿的癩蛤蟆,你你你滿嘴噴糞!就是你勾搭我們家翠花,你還這裡裝清高!你要臉不要?」
顧謹才不搭理她,直接對里正道:「大人,既然翠花她娘否認這個事實,那我們就將事情查清楚吧,如果是我或者是姜言的錯,那我們就賠錢道歉,如果不是我們的錯,那就請里正大人將此二人趕出殘兵村,從今往後都不許他們進村。」
翠花娘還有一瞬間的心虛,不過看姜言這虛弱受氣的模樣,她就立馬硬氣起來了。
一個殘廢而已,她還不信治不了了!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不信就找趙大夫來驗傷!我們家翠花的右胳膊就是她用那鐮刀給砍的!還有這左手腕子上這傷,就是她摳的!」
「趙爺爺來了!趙爺爺來啦!」大寶拉著趙爺爺氣喘吁吁地往院子里跑,擠開人群,當頭撞上顧謹,他喘著粗氣,還有些懵。
「哎喲我的小祖宗啊,你咋每次都風風火火的呢?」趙大夫這把老骨頭哦!
「爹,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顧謹淡淡「嗯」一聲兒,就拜託趙大夫幫翠花看傷。
經過驗傷,翠花的右胳膊的確是被利器擊打導致的骨折,翠花娘在姜言屋子裡搜出的鐮刀稜子和她胳膊上的傷口形狀基本吻合。
還有那指甲印兒,今天趙大夫還幫姜言包紮了手指,很輕易就看出了那是姜言摳出的傷。
趙大夫露出了瞭然的表情,意味深長地瞄一眼姜言。
「丫頭,你說的他們,其中有一人就是翠花吧?」
這話信息量有點大啊!里正立馬追問。
趙大夫連忙回應,「是這樣,今早大寶找我來給姜丫頭看病,她的脖子上有掐痕這個時間我不確定,手臂上有咬痕,還有手指甲的傷,這應當是昨夜裡的新傷,我來的時候,她的左臂牙印處甚至還在冒血。」
姜言冷哼一聲兒,「我脖子上的掐痕,是昨兒半夜翠花掐的,她要用菜刀砍我,我就用鐮刀打飛了她的菜刀,後來她不服氣,就掐我,我便再拿起鐮刀砍折了她的右小臂。」
「你胡說!我才沒有拿什麼菜刀!昨天我一進來你就要打我,我怕極了才掐住你的脖子要你冷靜下來,哪知你直接用鐮刀砍我!」
姜言發笑,「可笑,你要我冷靜下來,我全身上下就一隻胳膊能動,你怎麼不直接抓我胳膊,反而是先掐我的脖子?你是存了心要置我於死地!」
姜言說著,將自己的頭髮順出來,露出了今早被她窩進頭髮里的那一大堆斷髮,「你說你沒有拿菜刀,那我這半頭斷髮是怎麼回事?我才搬來,根本不可能來得及買菜刀,可我用的那個鐮刀,根本就不鋒利,割頭髮那絕對割不下來!」
「還有我的枕頭,現在上面還有一個大刀印兒呢!不信的話,大寶!你幫我去把它拿出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古代人斷髮,一般是斬斷塵緣或者死了父母的意思。
可話說回來,就算是父母死了,兒女為了表達孝敬,也不可能會斷髮,那是不孝!
更遑論姜言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無緣無故地就被斷了頭髮,幾乎一半的都斷了!這可是大不吉利!詛咒人吶這是!
枕頭被拿出來,因為有個大口子,裡面的秕谷正嘩啦啦的灑出來。
姜言讓人用鐮刀砍了枕頭,確認鐮刀砍不出這樣的形狀。
人群中那道熟悉的男聲再次響起,「翠花,你們家的菜刀怪鋒利的呀!看給人這頭髮削得,多整齊?」
姜言現在才有心情看一眼那位一直幫她說話的漢子。
身材五大三粗的,面相看著很豪爽的樣子。
李誠注意到她的眼神,又開始犯賤,「看誰呢?」
姜言對這位一直幫助她的漢子抱有著一種非常禮貌的好感,聽到李誠的話,她也沒多想,直接問道:「那位大哥是誰啊?他好像從剛剛就一直在幫我。」
「奧~他啊,他是我哥,李摯,不過他有媳婦兒啦。」
李誠對她擠眉弄眼,瞬間明白了意思的姜言頓時沒好氣兒的瞪他一眼,「我看著像是那麼饑渴的人嗎?」
李誠撫著下巴,還故意思考了兩下。
姜言被他氣的胸悶。
里正還在質問翠花,「你口口聲聲說姜言傷了你,可趙大夫說你的傷是新傷,她的傷又是昨晚半夜來的,她的頭髮是刀砍的,脖子上的傷是雙手造成的,所以我要問你,翠花,你昨兒半夜拿著菜刀找姜言,是為了去看她?」
這話一出,誰都能想到其中緣由了。
翠花一時想不到好的措辭反駁,乾脆故技重施,嚶嚶哭起來。
里正聽著就煩,他將目光轉向翠花娘,「你還有什麼說的?」
翠花娘自知瞞不過,便略過這事兒不談,直接道:「不管怎麼說,都是她打折了我們家翠花的胳膊!她要賠錢!」
「笑話!」姜言大聲一喝,「打折了翠花的胳膊,抓傷她的手腕,都是因為她要害了我的性命,況且,我也因此受了傷,你要我賠錢,你們是不是也要給我賠錢啊?」
「賠錢就賠錢,你不過是受的皮外傷,可我們家翠花是斷了胳膊,受的可是重傷!我們翠花還沒有出嫁你就毀了她的皮膚,你要賠最起碼十兩銀子!」
姜言翻個白眼,搞得跟她嫁人了似的!
兩方哇啦哇啦地吵起來。
「夠了!」里正一聲暴喝,制止了翠花娘的話。